祁偌被人连番数落,恼羞成怒道:“休得满口胡言!你说我给病人渡入了极寒内力,可有何证据?” 又指着那三名明夷帮众道:“他们身上纵使是伤痕累累,又岂能证明是我害的?” 肖代秋冷笑道:“那些伤疤当然不是你害的,但他们三人,还包括火掌门之子火鸿宇的体内, “至今都留有两股极寒内力,其中一股是出自金大侠之手,那另一股嘛,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会有这极寒内力?” 火鸿宇听至此处,当即怒指着祁偌,大喝道:“不错!这厮趁我狂阳发作之际,偷偷将极寒内力打入我的体内,使得我病情加重,不日便死! “要不是我父亲耗尽真气替我医治,我如何还能活至今日?而我父亲最终因耗气过度,以至旧伤复发,才不幸撒手人寰…… “祁偌!我今日便要杀了你,替我父亲报仇雪恨!” 他越说越是激动,本欲上前劈上一掌,却被冷墨燕用力拉住,才就此作罢。 祁偌当年所做之事,本是极为隐秘,今日被人当众揭穿,他虽是心虚不已,却如何敢就此承认? 是以他依旧要狡辩道:“你口口声声说这几人都有两股寒气,咱们又有谁瞧见了?” 肖代秋叉腰笑道:“祁盟主,你如此诡辩未免太拙劣了些。你若是始终不信,咱们就找人稍一搭脉便知!” 他转而朝寒横星、肖代春那几个被缚之人说道:“我肖代秋已赌上我青囊三肖的声誉发誓, “大哥,你敢不敢也赌上你的声誉,来给这几位兄弟搭上一脉?” 肖代春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紧闭双眼,只躺在地上,始终是不肯吱声。 陆宁、马和等人这才恍然大悟,便连寒横星、王奇思等人也是讶然失色。 人们心中均想,就连肖代春都不敢尝试之事,如何还假的了?这多年来的悬案,终于在今日昭了雪,原来当年的金琨当真是被人冤枉的。 祁偌心知大势已去,除去狡辩,便再无活路。 于是仍要嘴硬道:“我与金琨同样有着极寒内力,那些病人为何不是被他的内力杀的,反倒是我?” 那三名明夷帮众同时叫道:“金大侠救人无数,又有何等理由要杀咱们?” 祁偌也是叫道:“那我为何要杀你们?我却是什么理由?” 肖代秋当即大笑一番,朗道:“这理由也再简单不过! “定是你们当年的盟主张浪,欲让金大侠身败名裂,只因若有金大侠以狂阳十四汤救人,那张浪的易阳丸便再也卖不动了!” 再度转身喝道:“大哥,我说得对是不对?” 肖代春当即也怒哼一声,索性呻吟了几句,便假装重伤昏迷,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肖代秋说得兴起,再道:“我事到如今才算有所开悟,那易阳丸里有几味珍贵的西域药材, “便是我这青囊三肖都难以寻得,而你们霁云盟却可以常年制得那易阳丸! “如今想来,定是那利贞帮暗中助了你们,原来你们霁云盟早就与利贞帮有了勾结!是也不是?” 此时无论肖代秋如何逼问,肖代春只是假意昏厥,再也不做半点争论,令人不知事情的原委。 范莽怒极,一把提起那肖代春,斥道:“你们霁云盟向来都是这副德行,要么嘴硬死不认罪,要么装死蒙混过关!也忒不要脸!”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用力掐住肖代春的内关穴。 肖代春的生死大穴被掐,如何还能假装昏厥,直疼得昂头高叫,不住地摆动身躯。 人们并不知道肖代春作假,更不晓得范莽暗施手段,只道肖代春迫于范莽之威,不得不苏醒过来,重新面对肖代秋的逼问。 便在肖代春叫得凄惨之时,忽听得一旁瞿崴叫道:“如今我们都是些手下败将,你们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咱们可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切莫干些折磨人的勾当!” 他重伤之际,兀自高声喊话,自然是疼得死去活来。 他如此替人出头,为的还是要赌上一把,倘若今日不死,将来必定要重夺高位。 此时金琨已暗自调息了一阵,身子稍感舒适。 他行至瞿崴身侧,拾起随侯剑指着他道:“上回在杀崴之会上,还有许多话想要问你,却被那乌和乌兰与章夏忠中途打断。 “如今老夫便在这里,当着所有豪杰的面问你,你当初那盟主之位,是否是章夏忠暗中助你得来的?” 然而瞿崴却不惧他以剑相逼,不屑道:“您老智慧无双,这么简单的问题……又怎会想不到?” 金琨长剑一晃,已将瞿崴双手手筋挑断,斥道:“老夫要你亲口说来,休得与我插科打诨!” 瞿崴直疼得大喊了几声,心中叫道:“我如今双手已断,武功尽废, “将来若要做那盟主和使者,又要难上数倍不止,我万不可让他将我杀了,只得再用言语迫他!” 是以更为不屑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前辈高绝,竟会如此对付我等被俘之人…… “你便不怕天下人耻笑么?有本事……有本事你就将我杀了!” 金琨长剑再抖,又挑断他双脚脚筋,再道:“别以为老夫是明灵子,便定会恪守江湖规矩!非常之时,我便是滥杀无辜,你又能奈我何?” 瞿崴又疼得震天惨叫,直缓得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道:“你断我手筋脚筋,与杀我何异…… “为何那祁偌可以不停狡辩,我便不行……只因他是盟主么?” 金琨二话不说,俯身点了他头顶百会与神庭二穴,再冷冷道:“你还要与老夫嚼舌根么?” 这两处穴道实乃生死大穴,但凡被人点中,轻者昏迷瘫痪,重者当场而亡。 此时金琨以通力为媒,点过这两处穴道后,顿让瞿崴觉得体内的血液如那怒江翻滚一般,仿佛时时刻刻都能被那血液冲破血管,立即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