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太依旧是不闻不问,口中只发了狂地吼叫,数招之中又被冯俊良抓了三道。 但柳太竟似毫无痛觉一般,依旧挥舞着长枪,涨红着脸面不住向前进招,那模样叫人看了,无不叫人心生恐怖。 樊复又喝骂了几句,见柳太依旧是疯疯癫癫,死性不改,他略一颔首,小声道:“既然如此,便拿你开刀了!” 言毕,忽然跃至柳太身侧,手中长枪寒光一闪,立时将柳太的右手砍了去。 便在柳太通天的惨叫声中,群豪均知晓了这幕惊变,但都碍于眼前强敌环伺,始终分身乏术,只得纷纷对樊复咒骂不已。 樊复甫一得手,赶紧跃向一旁,叉腰叫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今明灵子已死,明夷帮已成强弩之末,再也难有作为! “尔等识相的,还不快快降了我利贞帮?” 范莽等群豪听见了,无不大生怒意,咒骂之声直有增无减。 马和一边以巧妙剑法应对祁偌,一边喝骂道:“这狗贼果然叛了!算我马和瞎了眼,竟将大把的银子送给你这该死行瘟的!” 心中却是自责道:“弈堂主生前叫我好生提防着此人,未料今日还是被他害了同僚,来日若到了下头,可叫我如何面对堂主……” 廖建元也将掌法上下翻飞,大骂道:“好个禽兽!我咒你个不得好死!最好是万箭穿心而死!死无葬身之地!” 火鸿宇因金琨被冤之事,本不喜对他人评头论足。 但今番见到金琨新死,阵营中又出叛徒,便忍不住喝道:“好你个畜生! “我青原派无论是存是亡,都要世世代代记住你这畜生! “还有那不共戴天的利贞帮,我青原派但凡还有一人,也要将你们千刀万剐,叫你们不得好死!” 面对无数的斥责,樊复又大叫了几句:“你们再骂也是没用! “事到如今还不如给自己谋个后路,你们是想死在这儿,还是要与我利贞帮共享富贵?如此简单明了之事,你们怎就不知变通?” 但众人的辱骂之声不绝于耳,毫无转圜的余地,樊复也只得一脸的苦相,莫可奈何。 只因他本想拉拢冷墨燕等群豪投入利贞帮,也算是为利贞帮纳了份投名状,好叫利贞帮重新再接纳他这叛徒。 而此时这投名状非但无从说起,而那边厢,利贞帮又是对他咬牙切齿,恨不能对他剥皮啖肉,是以他在两个阵营之间都毫无生路,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只得摇头大叹:“唉……只因我太高估了明灵子其人,想不到他传奇如此,也能被人杀了去…… “这笔生意算是我败了,这江湖之中恐再也不能容我,也罢,也罢……”说完,便要趁机逃下山去。 这一幕被众人瞧见了,不仅是明夷帮群豪对樊复骂个不停,便连利贞帮里十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大肆臭骂。 其中竟有十几人急忙摆脱眼前的对手,欲上前去拿住樊复。 便在这时,忽见那柳太甩脱了冯俊良的纠缠,只拖着两只流血的残臂,发足狂奔,瞬息间便追上了樊复,一脚将他踢翻。 口中还大喊着:“我与这霁云盟不共戴天,你们谁都别想活!” 樊复万万未料柳太在断去双手之际,还有如此的蛮力,这一脚竟将他踢得内息大乱,胸中忽现一口郁结,难受已极。 樊复根本爬不起身,只能将手中的长枪祭在胸前,以防备柳太的后招。 而柳太再度高跃而起,朝樊复落下时,双脚倏地绕过他的长枪,竟打出了天门七十二路枪法的一招“直捣黄龙”。 这本是用在双手的枪法,如今却被柳太以脚代枪使了出来,力道又翻了数倍不止,只一脚便将樊复踢得狂呕不止。 柳太见樊复如此狼狈的模样,并未乘胜追击,只狂吼道:“张浪!你给我起来!我俩再来一决生死!” 章夏忠和范莽等众再是一惊,均暗忖着柳太竟把樊复当成了张浪,他如此的胡言乱语,莫不是当真犯了癫狂? 而樊复接连挨了两脚,浑身早已散了架,只是万幸自己未死,如何还有气力站起身来? 他甚恐于柳太的癫狂,宁愿死在章夏忠等人的手里,也不愿让眼前的疯子将他蹂躏至死。 是以他忍着巨痛,猛然提起仅存的内息,再着地一翻,迅速向着打坐的章夏忠三人爬去,只盼着这三人能有一人会伸出援手,助他脱离险境。 柳太见樊复匍匐而动,再度气红了双眼,大吼道:“张浪!枉你是一代宗师,休得逃走!” 他越是发狂,两手的伤口越是血流如注,众人见他犹如一只夜叉一般,拖着鲜血一跃而起,猛地将身子砸在樊复的后背。 那樊复被砸得惨叫不已,直尖声大喊:“住口!你住口!” 原来柳太已骑在他的后背之上,一口咬在他的脖颈处,以至其鲜血喷涌而出,这叫旁人看了,无不心惊肉跳,怛然失色。 樊复的喊叫直凄惨绝伦,但柳太一旦将他咬住,如何还愿松口,喉中竟还能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句。 众人细细一听,像是在叫:“你当初便是这么吸人血的吧!你当初便是这么吸人血的吧!” 樊复再叫得几声,只一声低似一声,待其鲜血流出一大片后,便再没了声响。 此时群雄再向他瞧去,只见他全身竟毫无血色,已然失血而亡了。 但柳太并未觉察,依旧是死咬着樊复不放,他两眼中竟滴出血来,兀自死命地甩着脑袋,两脚还时不时地踢上几踢。 众人瞧见这一幕,如同瞧见个饿虎扑食一般,那柳太如何还有半点的人样,只是个兽性大发的疯子,而这疯子和这惨状,直叫旁人不忍直视。 樊复已是死去多时,柳太依旧猛甩着脑袋。 便在人人嗟叹万分,只专注眼前的拼斗之际,忽见一人影晃至柳樊二人跟前,而柳太则立即瘫软在地,眼神变得迷离呆滞。 众人定睛瞧去,那人正是金琨!一时间惊呼与诧异之声雄起雌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