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军一乱,金琨则趁机高跃而起,一眼望见了陆宁所在,她正被几名腰刀手挟持后撤,显得仓惶至极,却唯独寻不见乌和乌兰所在。 他自落下地来,身子顿如长箭般激射而出,手中长剑舞动之下,无数刀槊和鲜血飙上了半空,惊呼惨叫之声更是络绎不绝。 就在数十名亨军气绝之时,金琨终于冲至最里处,瞧清了陆宁那绿色衣衫。 他忙不迭将她身旁亨军斩尽,再疾伸左手,欲将陆宁抢过。 可谁料陆宁忽地一刀横挥,砍在了金琨腰间,顿让他大叫一声,又侧身避过无数刀槊挥来。 紧接着,金琨右手剑倏地猛挥,也将陆宁右手肩头划伤,再忙将左手按在伤处,吃痛后跃。 再细看那陆宁时,却让金琨惊叫道:“居然是你!我怎忘了你的狠辣毒绝……” 原来眼前这陆宁,正是乌和乌兰所扮,她在适才那阵乱斗之中,趁机换上了陆宁的衣衫,为的就是趁金琨不备,一刀得手。 而金琨在那混乱之中,并未瞧清乌和乌兰的颜面,当时她始终是低垂着脑袋,只有那绿衫最为显眼,是以金琨自然而然地将她当成了陆宁。 在这一刀之下,顿叫金琨受伤颇重,他忙运起通力,先将血流止住。 但奈何这短时之内,伤口未能收拢,剧痛也无法祛除,还要大展剑法,应付眼前纷乱如麻的亨军,又如何能让伤处复原? 乌和乌兰数度高呼之下,又隐遁在人群之中,再也寻她不见。 金琨顾不得自身的伤势,长剑挑开了无数刀槊,又在人群里极速望了几眼,始终不见陆宁的影子。 暗忖着:“也难怪陆姑娘劝我回头,这里果然是陷阱重重…… “乌和乌兰早已料定这伏魔阵可将我困住,再加上她诡计多端,狠辣至极,欲将我杀之而后快……” 又想:“这儿就是她为我设好的葬身之处,陆姑娘作为她的诱饵已达到了目的,她怎还可能将陆姑娘留在这里……” 他毫不甘心,极速气运丹田,大喊了声:“陆姑娘,你在哪里?” 可这一声还是石沉大海,纵使他耳力颇为聪敏,也依旧未能听见陆宁半个字的回应。 只有那成群成群的亨军高声呐喊,再度向他猛冲而来。 金琨重伤之下,再也不能过于恋战,忙收回了随侯剑,双掌猛一蓄力,忽从其中发出了耀眼白光。 他大叫一声:“破!”正是朗月霁风掌的一招“夜月昼星”打出,只见他双掌猛然劈向最前的两名亨军,发出“嘭隆”一声巨响。 那两名亨军虽忙用腰刀格挡,可奈何被这罡猛无比的劲力拍个稀碎,而金琨那双掌去势不减,又向前拍在了他俩的铠甲之上。 那两副铠甲应声爆裂成无数碎片,又在强烈劲力带动下,向身后四散激射而出,顿时使好几排亨军跌成一片,当场毙敌无算。 而那乌和乌兰虽是躲在人群之中,甫一见到漫天的甲片,也是躲闪不及,小腹和大腿处顿被甲片击伤,与一旁的亨军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掌之下毙人颇多,莫说是这些亨军,便是乌和乌兰也未曾见过如此摧山裂石的劲力。 乌和乌兰与金琨前几番打斗下来,早就对他的武艺甚为恐惧。 如今她受伤剧痛之际,又见阵法被金琨破去,更是惊慌失措,忙弃了众军不顾,向着阵外逃去。 金琨远远瞧见乌和乌兰欲要脱逃,更是狂吼一声:“乌和乌兰!你将陆姑娘藏在了何处?” 再度疾提通力,不顾腰间剧痛,将身子一跃,双脚踩过亨军的头顶,向乌和乌兰疾速追来。 乌和乌兰见金琨来得太快,瞬息间已被他追上了一半,忙高声呼喝,号令众军全数围拢上去,定要将他阻得一阻。 可奈何金琨速度依旧不减,众军又响应不及,乌和乌兰只好从怀中摸出几枚烟弹,疾往四下里一掷,立时烟雾爆散,瞬间覆盖方圆二十余丈。 她犹未觉得脱险,口中大叫着:“众军掷槊!快掷槊将他拦下!”这话音刚落,已奔至了阵外,朝一旁林中逃去。 数百名亨军得令,立将手中长槊朝金琨飞掷而去,可奈何这烟雾遮眼,许多亨军并未瞧清金琨在哪儿。 是以这飞出的长槊大失了准头,反而忙中出错地扎中了几名自家军士。 而金琨此番追出,也着实是勉力至极,他一边捂着伤口,一边从亨军头顶跃下,躲过了无数飞槊的同时,又矮下身子,往人群中钻去。 乌和乌兰刚一钻进林间,赫然间一股烦恶上涌,忙向一旁呕吐了几口。 暗叫:“好个霸道的劲力,仅凭小小飞甲就能伤我如斯,我若还留在这儿,哪儿还有命在?” 她一边想着,一边拐过了一棵大槐树,忽地脚下一绊,竟朝前狠狠摔出两丈有余。 她迅速吃痛坐起,心中想着这一跤定是有人故意使绊,若不是自己疲于奔命,再加上伤痛难抑,又怎会被人轻易绊倒? 她为躲避金琨追击,本不愿报此一绊之仇,以免延误了逃生之机。 但她无意间举目一望,却看清了伸腿绊她之人,居然是藏在大树后的伏世火。 她讶然叫道:“怎会是你?”看着伏世火一副惊慌的神情,心中顿生爱怜,纵使再大的怒火也尽数消弭。 乌和乌兰早将他当作了当年的独子,不禁多看了他两眼,面上流露出几分爱意。 但她忽地后背一痛,竟被追来的金琨点中了魄户与天宗二穴,顿时瘫软倒地。 金琨提起乌和乌兰,怒喝道:“你快把陆姑娘交出来,否则叫你血溅三丈!” 可乌和乌兰又瞟了伏世火一眼,朝金琨反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本座若是此时交她出来,手中便再也没了筹码,我哪儿还会有命在?” 金琨大声斥道:“好你个乌和乌兰,难道你对自己也要这般狠辣!” 乌和乌兰“嘿嘿”一笑,说道:“本座若不是这般狠辣,也不知在这些年里,到底死了几百几千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