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人们感叹眼前这一幕委实是神奇万端,闻所未闻之时,金琨却忽地跃起,全然不像此前那将死之人,又引来众人惊呼不迭,纷纷夸赞不已。 陆宁激动万分,正要开口询问,却见金琨望向一旁的塌方之处,红着双眼道:“近百丈的地道里, “此时已死去了四五百名兄弟,便连侯兄弟与苟兄弟他们也……” 人们听得此言,一时间哀痛万分,纷纷相拥而泣,难以释怀。 整条地道中,从头至尾尽是悲声一片。 在众人之中,只肖代秋与陆宁、伏世火将心神放在了金琨身上。 特别是那肖代秋,他对这种神奇万端的通力胸有成竹,金琨能够这般迅速地复原,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肖代秋背着双手行至金琨身后,见这地道已被落石堵死,若想将其全数挖开,至少是几日之后,届时这儿的人们多半会饿死在此。 是以他沉吟道:“此处地道中竟埋下了恁多火雷,便是意图困死这儿所有的人。 “再待咱们没被炸死的人又全数饿死在这儿时, “他们便可重新挖开这条地道,最终将你那倒丨心法拿到手中,它们利贞帮这般行事,也太歹毒了些!” 陆宁也喃喃说道:“他们利贞帮早已想到用火雷这个后手,将咱们堵死在这儿,咱们……还如何能逃得出去?” 她此言一出,不少人都为此哀嚎痛哭不已,人们本想着依靠金琨之力,定能逃出此地。 原本都是欣喜若狂、欢呼雀跃的众人,谁也未料今日之事会再有波折。 是以便连伏世火与廖建元等人,也都是长吁短叹,万念俱灰,各自垂泪。 金琨眉头一皱,忽然将双手往石墙上一按,而后又招呼马和、陆宁等人,穿过地道里长长的人群,往回急行了四五里路。 他最终在地道中一略宽处停下,指向西首的一处墙壁,与马和、肖代秋几人说道:“快叫上一些力气大的兄弟, “咱们从这儿的石墙挖开,约两丈以后,咱们便能通向另一条地道!” 马和大喜道:“妙啊!妙啊!那另一条地道又通往何处?” 原来,金琨用他的通力,只在石墙上略探得一探,便已知晓这四周共有三条地道,且是互不相通。 他们此时所处的地道,则直接通向了世家府内,是三条地道中最短的那条。 金琨沉吟道:“这地下还有另外两条地道,向西北延伸而去,虽不知通向了何方,但老夫猜测,定有一条会通往那出云谷中。” 肖代秋、陆宁等人闻之狂喜,立即找来上百名帮众,各执兵刃,向金琨所指处挖了开去。 更令人欣喜的则是,此处的土石较为松软分散,远比那无望崖崖壁更易于挖掘。 如此仅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虽凿坏了百十把的兵刃,却果真叫他们挖至另一条地道之中,人群里欢呼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金琨当先跃进这地道,再双手按壁,在那通力探知之下,只觉这地道里空无一人,料定那利贞帮早将人手转至了他处。 他转身与众人道:“诸位都随老夫往西北前行,只要找见个出口,咱们就能出去啦!” 众人再欢庆一阵,紧随金琨向西面奔出。 适才在那火雷下受伤的几百人,也被其他帮众和弟子搀扶前行,众人之间再也没了派别之分,全数冰释前嫌,向前逃生。 数千人各举火把,行过二十余里,终于在地道的两旁,见到了数间地牢,那些牢中空空荡荡,并未关押犯人。 运日当即叫道:“果然不错!这些牢房正与关咱们的地牢一模一样,再往前行去,早晚会到那月和山和出云谷!” 马和细细看过那些木栅栏和上头的铁链铜锁,也高声道:“的确!和我在月和山下看见的牢房一样! “明老前辈几月前并未下至地道中详探,就能猜出这些地道往东南方向延伸,一直通向了世家府, “晚辈如今已不能再用‘钦佩’二字表明我心中所想了!” 运日与廖建元、何振海几乎同声叫道:“正是!我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伏世火一边蹦蹦跳跳行在最前,一边拉着身后的陆宁,欢喜之状溢于言表。 待再走过四十几里,却被他发现了一处岔道的正中,有一扇不太显眼的石门。 他忙不迭朝那石门用力一推,但纹丝不动,也学着金琨的模样用通力一探,立时叫道:“师父!这儿是一处出口!被贼人们封死啦!” 金琨抢上一探,果真不错,忙令众人凿开此处。 未过多久,果然出口大开,众人鱼贯而出,终于来到一处有着溪水、百花和参天大树的深山之中。 这八九千人站满了小半个山坳,尽管个个都兴奋非常,欢喜雀跃,也不敢大声喧哗,以免引来利贞帮的追兵。 此时天光早已大亮,金琨四处望去,却不识得此地,忙问马和:“马堂主可认得这儿是哪?” 马和也没见过此地,忙在人群中问过一阵,终于有人说道:“这儿离绍兴分舵不远,向西北再行几十里便到啦!” 马和心中一怔,问金琨道:“明老前辈,咱们好容易逃出生天,但是人数众多,若要不被人发现行踪,恐是难上加难。 “咱们此时若再回到绍兴分舵,那儿离世家府又实在太近,恐被利贞帮一举抓获,咱们还是另寻他路的好!” 金琨沉吟道:“以马堂主之意,咱们这近万人上哪儿可以歇脚?” 马和思虑了一阵,未能想到很好的去处,陆宁忙道:“自然是回双擎山,那儿有刚建好的工事,早已是易守难攻,也不怕他利贞帮再来强袭。” 金琨道:“那儿的确很好,只不过咱们这儿的几千人,大多都被严刑拷打过, “又有不少门人被火雷所伤,这伤者实在是太多,绝不能行出那般遥远。” 陆宁捂嘴道:“难不成真要回那绍兴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