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肖梨雨,只见其青色长裙轻轻转动,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她此时已数月未见金琨,是以忙摸着他的脸颊,举止亲昵非常。 喃喃说道:“哥哥,你好不好?可曾受伤了?还有没有人冤你害你?他们当真服你这明灵子么?” 未等肖梨雨问完,金琨却抢白道:“我总算找到你啦!这些日子里,你到底都去了哪儿?害我日夜都替你担心。你身子可还有不适?” 他一边说着,一边捉住她的手腕,略探其脉,眼中柔情无限。 肖梨雨也不恼他插话,只缓缓道:“我一直在寻帮众的线索,却始终未能寻得。 “几日前,竟无意中发现了乌和乌兰的行踪,我才一路尾随至此。谁知她刚一来到这儿,便突然发难,害我都没法儿提前提醒哥哥。 “我本以为哥哥你定能手刃仇人,只可惜还是叫她给逃了,我才追来了此处。” 金琨一惊,手中通力也已探得肖梨雨病体未愈,急叫道:“你身子依旧欠妥,怎能擅自出来寻找线索? “你这一去便那般久,我始终是寻你不到!况且那女魔头是何等的厉害,万一被她发现你在尾随,你便…… “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叫我怎么活?” 他越说越是激动,眼眶立时泛了红,紧紧握着她的双手,半刻都不舍得放开。 肖梨雨像犯错的孩童一般,低垂着脑袋,往南面望了望,说道:“我知错啦!可那乌和乌兰和一黑衣人从这条路上逃啦, “他们跑的好快,我又追不上,只好返回了,哥哥你还去追么?” 金琨略为愠怒道:“是追她重要还是你的安危重要?你怎这般不知轻重?” 此话一出,让他顿时觉得言重了些,是以赶紧双手拥着她,柔声道:“好梨雨,我知道你很想为我分担, “可是你身子未愈,实不该离开那朗月谷。我与二伯治你十年还未能将你治好,本就自责万分,可莫让我太为你担心了!” 不知过去多久,肖梨雨才将双手缓缓放开,又从药囊中抽出银针,说道:“哥哥你说得对,我一切听你的便是! “可你……你也得万分小心些,你今日中的毒,那毒性可是十分剧烈,仅在顷刻之间便会要了性命,而你却当作没事一般…… “这可瞒不过你的清雅大夫!” 说着,忙将金琨按在树旁坐定,细细地给他扎了十余针。 金琨也暗自运起内力,未过几时,已将这剧毒驱尽。 肖梨雨见这毒素驱得那般迅速,说道:“这通力实在太神奇了些,若不是有它在,今日哥哥你可就凶险了!” 金琨深情道:“梨雨,你可知,我此前在师娘那儿得到了真相,原来我才是被明灵子恩公选中的人,那三正的最后一人,居然是我…… “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通力护佑,更有恩公的在天之灵护佑!” 肖梨雨却并无讶异,只说道:“根本不用你说,我早已猜到哥哥是那三正啦。” 金琨怔怔地道:“你是如何猜到的?” 肖梨雨抿嘴笑道:“这还用猜么?连你那般聪明也猜不着么?” 金琨忙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神色。 肖梨雨欣然说道:“我哥哥可是当世一等一的大英雄!无论是在那钓鱼城里,还是在这狂阳一事上, “直至如今寻那明霁二派的门人,这其中若没有哥哥你,何事能成得了?所以,你不是那三正,还能有谁是了?” 金琨略一皱眉,怪声怪气道:“哪儿有人这般夸赞自己丈夫的?也太不害臊!” 肖梨雨立即双手捂嘴,笑得直不起腰来。 笑着笑着,渐渐从她眼中又露出了无尽的担忧,不禁让她心道:“哥哥此行实则险恶万分,如今日这般中毒之事,今后恐也难以避免。 “但哥哥他爱我至深,如此凶险的境地,我若强行留在他的身边,他定也似刚才那般地恼我…… “这大英雄自有大英雄的难处,我可不能妨碍了他……” 想至此处时,忽听自北面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仅一会儿功夫,就有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已立在金琨跟前。 金琨早在他到来前就戴回了人皮面具,他略一打量眼前这人,但见这道人扛着一只长枪,身姿挺拔。 面上却满是刀痕,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绝不像个泛泛之辈。 他来得极快,且是步履沉稳,呼吸又极为匀称,显然颇有内力造诣。 道人看过金琨好一会儿,也不行礼,只是大声说道:“当今这世上,会使玉铉分星掌的本就不多,可惜却全都死了!” 金琨一凛,不知他是何来意,忙挡在了肖梨雨身前。 再听这道人说道:“青原派前任掌门董邦莠和宗阡泽,这二人虽是武艺平平,但却能使得这套掌法,只可惜这二人皆死于非命。 “一个首级挂在了大都城楼,另一个却死于贼人之手,这两件事,可是大伙儿都瞧得真真切切的!” 金琨只拿斜眼瞧他,略一作揖,问道:“敢问道长的道号几何!” 这道人也不回礼,只两手抱在身侧,说道:“好说了!贫道道号湮遁,江湖朋友都叫我湮遁道人!” 金琨再作了一揖,说道:“原来是湮遁道长,敢问道长适才所言,是对老夫说的么?” 湮遁道人“哈哈”一笑,却摇头说道:“明知故问!” 金琨略一思忖,又道:“道长定是在那正堂里瞧见了老夫的打斗,可是这样?” 湮遁道人昂头道:“不错!明老前辈那两招玉铉分星掌打得实在是势大力沉,万夫难挡,犹如开山裂地一般,实乃贫道仅见!” 他略一摇头,又问道:“只不过,明老前辈并非青原派之人,却为何会使得这套掌法?” 金琨心有不悦,背手走至一旁,沉吟道:“老夫混世约二百载, “见过的功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幸练过几门别门别派的功夫,这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