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木楼依山而建,宽二十余丈,从此上去,便能通往东西两座高山,正是通往双擎山的必经之地。 丁诺甚为谨慎,再高叫道:“贵帮内空无一人,我们便自行上去了,若我等有冒犯之处,还望贵帮多加见谅!” 言毕,点上十几名弟子,走在头里,欲当先登楼而上。 此时却听一个声音从高楼上传下:“诸位远道而来本是贵客,却非要个个提着兵刃,这是做何道理?” 这声音空旷高亢,在这山中枝叶间灿然跃动,绝不是凡夫俗子所喊,直叫楼下这两千余众暗暗心惊。 丁诺闻声也急退了数步,高声道:“在下并无他意,只因听闻贵帮数月前曾被贼人所侵,如今也不知贼人退去与否,故而唐突而来!” 他顿得一顿,再抱拳问道:“敢问明老前辈身在何处,我们特意前来求见,还望行个方便!” 那声音也过得半晌才说道:“明老前辈正在东山龙应堂内替人医治狂阳,贵客可自行前去,不必拘束!” 此话音一落,人群中欢呼声顿起,其中几十人再也按捺不住,立时奔上了木楼,往山上去了。 丁诺、郑兆、孙迪三人自是要极力劝阻,怎奈那些弟子苦狂阳深久,竟再也不愿回头,不多久便不见了身影。 丁诺自是迁怒不已,转身与众人轻声道:“切莫轻举妄动,听我号令行事,否则我绝不轻饶!” 那两千余弟子还未答应,又听那声音道:“诸位还请上来一叙,为何还要拦阻他人?” 郑兆高声说道:“咱们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小心谨慎为上,万一遇上了贼人,可就得不偿失啦!” 那声音笑过一阵,说道:“本帮已重回几个堂主的管辖,贼人早已驱离,诸位不必害怕!” 丁诺将信将疑,再领弟子上前,那声音再道:“有道是万事都绕不过一个理字, “本帮对贵宾扫榻以待,诸位也该放下兵刃,空手上山才方能显出诚意!” 孙迪大声道:“你们大门前空无一人,这高楼之前也是空有声音,不见其人,我们怎能冒失前去?” 丁诺也是叫道:“大伙儿都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物,你们如此待客之道怎又有理了? “今日无论是谁来了,都必定是小心谨慎,以防万一!” 言毕,抱拳一揖,说道:“得罪啦!”再向后一挥手,领那十余人快步上前。 忽听“啪啪”数声响起,那木楼的几扇门突然全数关闭。 众人更为惊讶,只因他们并未见到半个人影,完全不知这楼门究竟是怎生关闭的。 那声音再次传来:“既然如此,本帮只好送客了!” 众人惊得“啊、啊”声不断,郑兆高声斥道:“岂有此理!你们明夷帮一直鬼鬼祟祟的,至今连个面也不肯露,你们便这般待客的么?” 那孙迪也高声喝道:“早就说他们不怀好意了,不如直接打将上去,何必这般啰里啰嗦!” 丁诺终于伸手高挥,叫道:“咱们今日受了这等窝囊气,怎还能求他们医治? “所有人听令,随我冲上前去,瞧瞧他们究竟是什么面目!” 众人得到号令,均高声呐喊,纷纷高举兵刃,向那木楼中猛然冲去。 忽听得“嗖嗖嗖”声响不断,竟从木楼内射出无数断竹。 这些断竹冲破了窗棂,激射飞出,它们并未切成竹签状,虽然无法杀人,但打在人的身上,也是剧痛难忍。 而这些断竹如雨般射出,密密麻麻,有如无穷无尽般,将这两千余人纷纷击退十数丈远。 紧接着再听隆隆声响传来,竟是木楼两旁的斜坡之上,滚下几十颗巨大无比的圆石。 丁诺大叫道:“小心滚石!” 弟子们无不大为惊异,一边叫喊着,一边脚下发力,纷纷后撤躲避着这些圆石。 但这两千人刚一撤得二十丈远,再听身后“刷”地一声,立即竖起一面铁墙,将大门死死堵住,令他们再无退路。 弟子们惊魂未定,再听隆隆声响不断,不少弟子惊叫道:“小心左后方和右后方!” 丁诺三人随声望去,又见左右后方再滚出不少的圆石,将人群挤向不同的方向,不得不再号令道:“快躲避!分散躲避开来!” 至此,巨型圆石由四个方向飞速滚来,将众弟子逼向四个不同的角落。 待圆石滚毕,弟子们虽仍是心有余悸,但见巨石速度并不甚快,也未伤及一人,已有人大声揶揄道:“好你个明夷帮, “非但傲慢不逊,还用这等低劣的机关陷阱,实在是叫人贻笑大方……” 这些话音未落,忽见四只巨型铁笼从天而降,不偏不倚地将分散四地的弟子尽数罩住。 弟子们惊惧交加,皆叹这机关陷阱竟做得如此紧密,委实地不可思议。 众人先是被看似杂乱无章的圆石驱赶至四处落脚,而此时的铁笼也正好降在他们的落脚之地,竟无一人成为漏网之鱼。 众人惊诧之余,不忘用手中的兵刃击打撬割,但奈何这些铁笼的每根铁条都粗如手臂,无论怎样打击撬动,竟始终是无法伤其分毫。 这些人气急败坏,大口咒骂,丁诺更是骂道:“好你个明灵子,我就说这是个什么狗屁的明灵子! “此人早已作古百年,如今怎还轮得着他来给咱们治狂阳,那不是骗子是什么!” 其余人附和道:“不错!明夷帮又干起了招摇撞骗的老勾当,竟用古人的名声来欺骗咱们,好不要脸!” 孙迪也叫道:“大伙儿今日也算是来对啦,这些人别有用心,欲加害我霁云盟, “只可惜咱们才来了两千余众,否则这双擎山定会被咱们夷为平地!” 郑兆骂道:“我们早就不该如此仁慈,还说叫大伙儿先试试这里的真假,倘若真的,便留下治病,倘若假的,便给他连根拔除! “如今还拔个锤子,咱们却要全数栽在此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