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鸿才这才茅塞顿开,说道:“对呀,我怎就没想到!可他们来此那么久,为何这里的几位兄弟始终没发现他们?” 金琨道:“这些病人直至贼人走后才进来,大概因他们并不是帮中之人,是以才偷偷摸摸地躲过了那几位兄弟,始终未被发现。”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均觉颇有道理。 金琨再仔细看过几具尸首,沉吟道:“尸体刚开始腐化,大概全死在三天前。 “从打斗的痕迹来看,却是场实力悬殊的对决,死者几无还手之力,却是何人所杀的?” 马和问道:“难道不是杀我帮主的那帮贼人么?” 金琨摇头道:“那帮贼人杀的只是明夷帮众,实在没必要杀了这些病人,这里头定是另有其人!” 就在此时,忽听一阵笑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凹地深处转出几个身影。 这几人笑声越来越大,其中有一光头童颜之人对金琨叫道:“你说得对!全都让你说中啦!你这人真是不简单啊! “他们的确被咱们三人合力杀了,也确实是没有还手之力!咦? “不对不对,就好像我们杀人时你就在场一样,否则,你怎可能说得如此清楚?你说!你是不是我们当中的奸细!” 此人拿着只硕大流星锤,正是亨国武师宝古坏,他身后跟来的,却是乞颜住与台本空。 乞颜住猛地咳了几声,不耐道:“休得啰嗦!咱们做事不干不净,一会儿大将军来了,定要责罚咱们。” 台本空却在一旁道:“赶紧清场!”言毕,却不多言,忽地抽出横刀,当先朝马和击来。 马和霍地拔出长剑,高声呼喝几句,连同廖建元、何振海、苟鸿才、侯志坤等人一同冲上。 宝古坏与台本空见这五人劲风犀利,虎虎生威,绝不似庸手,不得不双双抢上,各执兵刃,与他们斗至一块儿。 台本空说的清场,定是要杀尽在场之人,金琨对此已是心知肚明。 他与乞颜住几人多番交手,深知他们的底细,在江湖之中,他们的功夫绝对排得上一流高手之列。 他本欲上前相助,但只见这几人过了十余招,便知马和这五人足以对付他们,他自己仅需在一旁压阵即可。 即使金琨身后的明夷帮、霁云盟等众欲上前相助,也被他一把拦下。 金琨眼望这二百余具尸首,略一思忖,已明了其中的道理,与身后众人说道:“宝古坏说他三人就能杀了这二百余人, “这未免也太狂妄了些,就他们这些个蛮夷,可休想骗过老夫。” 又正色道:“诸位还须听老夫的号令行事,切莫轻举妄动!” 众人向来对这明灵子惟命是从,均道了声:“是!”立时抽出兵刃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乞颜住与马和这八人直斗个难解难分,三四百招过去,他们虽都受了轻伤,也个个额头见汗,可依旧未能分出胜负,这让在场之人焦急不已。 这里头只马和的功夫要高出其余几人一大截,而廖建元等四人都只得以二敌一才不致败下阵来。 这八人虽是斗成个平手,但其刀来剑往之间,数度现出极端险情,生死只在毫厘之间,直让一旁之人揪心不已。 金琨脑中思绪不断,想着马和这五个好手,若被他们拖得力竭,恐与己方不利。 再见众人过得一百余招,情势依旧未变,金琨果断挥手叫道:“大伙儿一块儿上吧!” 他话音刚落,众人才向前奔得两步,却听这凹地上方一阵声音传来:“哼!本座还以为这儿的事都了结了, “却未料你们又在此处与人交手,乞颜将军,你又如何交代?” 这声音犹如天降神音,压得这片凹地如在笼中,众人无不心慌意乱,举头四处寻去,生怕来者就是个鬼魅。 但见一个红色身影飘然而至,金刀只一挥舞,立将马和长剑击去,却是那乌和乌兰到了! 金琨等众当即停住,乞颜住也是一惊,立时高叫道:“大将军,是属下失职,还请责罚!” 乌和乌兰在这十年之中,委实苍老了许多,往昔的那头乌发已多半发白,脸上的皱纹更是纵横交替,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上一些。 是以她此时的冷面,在这副面孔之下,则显得更为渗人,她也不答话,蓦地将八式穿骨拳的第三式“大晃过架”打出。 只见她右手有紧拽马缰之意,胯下稳扎马步,劲力传到上身,而后身催肩,肩催肘,肘催拳,这拳劲才猛然砸向马和面门。 马和哪儿是她的对手,仅用长剑狠刺两招,却不见乌和乌兰有退却之意,只得侧身避过她这一拳。 但乌和乌兰脚步更速,须臾间再度欺近,再是一拳猛然击来。 马和“啊”地一声惊叫,眼见这一拳左右都躲不过去,面色已是吓得煞白。 金琨见这劲力非同小可,莫说可将马和立时击毙,便是他身后几人也非受到牵连不可。 他当即身影一晃,抢在乌和乌兰拳头砸到之前,已疾速窜出十余丈,一把将马和拉过。 乌和乌兰未料马和能在她拳下逃出生天,当即再打出第五式“五劳七伤”,双手猛地连出数拳,径直向金琨胸口大穴击来。 此一式旨在击敌要穴,可叫敌人五脏劳损,七经八脉尽数毁伤。 敌人在这一招式下,纵然不死,也无法康复如初,端的是一招极为狠辣的招式。 金琨见她认穴之精准,力道之蛮狠,一上来便是如此杀招,心下已然不忿。 他冷哼一声,只以金家拳的一招“关门自守”尽数挡下她的铁拳,“嘭嘭嘭”数声一过,金琨已带着马和飘然退去。 乌和乌兰虽未被伤着分毫,却是被眼前这人的武功惊得汗毛直竖,暗道:“这世上怎还会有如此的功夫,这人究竟是谁?” 当下高举手臂,叫了声:“都现身了吧!” 她话音一落,却见这凹地四周的高处,立时现出数十名亨军,他们或是弯弓搭箭,或是手执腰刀,对底下之人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