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日被他举至半空,毫无着力之处,他焦急无以,慌忙叫道:“祁偌并未死去,两月前才堪堪复原……” 金琨怒哼一声,他自被霁云盟冤枉以来,直对盟中之人恨之入骨,高叫道:“那你便替他死了吧!” 言毕,双手用力一掷,将他远远扔了出去。 正当运日要重重落在地上时,却被一灰色人影飞身接住。 那人见运日满脸惊恐之色,好生疑道:“运师弟,什么人可将你折磨成这番模样?” 运日两眼失神,指着前方道:“瞿师兄,是金琨啊!” 来者正是天目派的瞿崴! 只见瞿崴缓缓将运日扶起,他心中也是大骇,正要向金琨处瞧去,却不料金琨已一跃而至,长剑罩着二人胸前大穴而来。 瞿崴与运日同声呼喝,忙展开拳法,只听拳风似虎,生生逼退了长剑。 金琨一招未果,收起了剑势,高叫道:“好你个运日,你故作神秘,果真是有帮手在侧,好啊好啊,来者越多越好!” 言毕,右手紧握随侯剑,使出“明入地中”的七八个变化,再向二人击去。 瞿崴二人被一个小辈揶揄,立时脸面无光。 他二人猛喝几声,四拳忽闪忽至,虎虎生风,与金琨接连斗了五六十招,竟是平分秋色,占不到半点的便宜。 瞿崴也暗暗惊诧,他头一回见到金琨这般地锋芒毕露,犹如换了个人也似。 遥想一年之前,金琨连运日一人也敌不过,而如今他与运日二人联手,竟对金琨并无太多的胜算。 三人转瞬之间,再斗了一百余招,瞿崴二人仗着年长资深,于打斗的经验熟稔于心。 又加这二人几十年的师门相处,早已配合得天衣无缝,如此一来,数度让金琨频现险情,而他二人则渐渐占据了上风。 可谁知金琨越打越勇,他猛地呼喝一声,忽然双掌寒气骤起,再握着这柄随侯剑,剑光闪处,又多了一层极寒之气。 这寒气直寒入骨髓,又使得周围两丈之内飘起了白霜,实在是叫人冻手茧足,难以招架。 瞿崴二人此时纵使是精诚合力,也是渐感吃力,若再打得数十招,定然要被金琨一人拿下。 瞿崴无意间往旁一瞥,已然瞧出了运日心神不定,招式之间略失了神韵。 是以他料定运日之前定是被金琨打得神魂颠倒,心中畏惧,此时若要再与金琨争斗,已是先失了一筹。 瞿崴连忙呼啸吆喝,口中叫道:“运师弟,快快收起心神,你我二人合力,本可将他拿下,可别让一个后辈小瞧了咱们!” 运日接连出了几拳,拳拳被金琨掌力逼退,他急忙跃至一旁,又慌忙抵挡了几掌,说道:“师兄莫慌,我可是有后招!” 金琨越打越是激怒,他对霁云盟之人本就恨极,甫一听闻此言,剑芒再盛,竟在运日手臂上刺了一剑。 这一招得手,金琨怒气未减,喝斥道:“还有什么招式快快使将出来,莫等到后来,再也没命使了!” 瞿崴顺着他的长剑,猛然砸出几拳,欲将他的长剑砸断,口中更是叫道:“运师弟,提起精神来,可莫叫他看扁了!” 运日忙不迭裹好了伤口,再举拳挥来,二人合力,又将金琨剑芒压下,口中喃喃道:“你且稍等片刻,只一会儿便好。” 金琨哪里会让他二人等来时机,剑光闪动的同时,左掌直罩着间隙击出,一时间让这二人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金琨忽然大喝一声,他高高跃起,长剑自上而下朝二人劈头而来。 这二人眼见剑光将至,正待躲避之时,却忽见金琨长剑不再晃动,待他落下地时,竟以剑撑地,一副晕乎乎、颤巍巍地,似要摔倒的模样。 运日哈哈一笑,叫道:“着啊!师兄你瞧,他早中了我的镖毒,只靠内力强撑着,如今终于撑不住,镖毒发作啦!” 瞿崴一凛,看着金琨一言不发,只单脚跪地,神情痛苦的模样,沉吟道:“原来师弟的后招是这个, “若他内力再深厚些,这毒性迟迟未发,你我二人可就凶险啦。” 运日道:“上回在天门山着了他的道,今次我定然会再稳妥些,明地里的毒镖他躲得过,却怎躲得了我暗中的镖毒?” 瞿崴稍一皱眉道:“暗中的镖毒?你是让他防不胜防?” 他缓缓绕了金琨半圈,在金琨倒地之前,未敢进前半步,再道:“我早已与你说过, “这小子本是十分的难缠,可谓我盟的劲敌,可你偏就不信。” 运日惭愧万分,将头低垂道:“我还道他只是个毛头小子,却未想到,他如今竟这般厉害啦。” 瞿崴怒哼一声,大声道:“我在他们绍兴分舵外安插了几个眼线,早已得知他和肖梨雨二人纵马而出。 “只因他二人才历生死,我当即便料到这二人定要回到江西老家,不是去完婚,便是要回到家乡隐居。 “可是你与张盟主都未能听信我的进言,不许我带出弟子在此埋伏,这才使得今日你我二人,险些在此着了他的道!” 运日仓惶抱拳,单膝跪地道:“都是师弟的失职,若我当日能极力向盟主进言,带出了几百弟子,今日可就不会那般狼狈啦。” 瞿崴眼睁睁地看着金琨已是双手撑地,呼吸急促,再也难以自持。 他背过双手,放低了嗓门道:“好在师弟你今日应对得当,未能让这小子得逞,回头我自会向盟主记你……” 他正说时,忽然天旋地转,胸闷难当,立即委顿在地,运日急忙抢上将他扶起,问道:“怎么啦?” 瞿崴涨红了脸,喃喃道:“快……解药!” 运日惊愕道:“怎么,师兄你也中镖毒了?”说着,一面将他扶稳,一面拿出解药给他吃了。 瞿崴这边刚一吃下,运日又是吃了一惊,他两眼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金琨,喃喃道:“你……居然没中毒!” 原来金琨忽然和没事一样,倏地站起身来,朝这二人邪魅一笑,说道:“未想到,运长老也会用这些阴险的招数了, “你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模样,却原来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