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又听严时志道:“金小哥你也身患狂阳,却一心想着其他的病患,你如此大仁大义,善念为怀,着实令本座钦佩。” 金琨却摇头道:“正是因为在下患了狂阳,深知这狂阳的痛楚,才有了如此的决心。狂阳一日不除,我金琨治病便一日不怠!” 严时志鼓掌笑道:“好啊!你能这么想,着实是我明夷帮之福,更是武林之福!” 他又挽着金琨的手,正色道:“你若什么时候想学剑法了,便来这里寻我,我的这处宅子,随时恭迎大驾! “不过,我倒有句话,想要提醒金小哥你。” 金琨忙一怔,只听严时志轻声道:“你如此只为他人着想,本是大大的好事。 “但在一些人的眼中,这可就是锋芒毕露了,我有意提醒金小哥,可莫将好事变为了坏事,希望你能够听得明白。” 金琨此时忽地想起弈先生的那首藏头诗,严时志与弈先生都是话中有话,他又如何听不明白。 金琨连声致谢,又向严时志鞠了几躬,这才转身下了山。 他刚进入化炽社,却不料在此遇上了陆宁。 陆宁也是一脸的惊讶,问道:“你怎在此时还要来此处?义父他不传你剑法么?” 金琨讶然道:“义父?严帮主是你义父?” 陆宁在那酒席之上,只见严时志父女二人,因双眼治愈一事显得欢喜无比,她心中虽也是同样地欢愉,却总觉得有股莫名的失落。 是以她在席间并未如何开口说话,与人交谈间也只是一笑带过,于是与严时志的关系也就未能让金琨知晓。 陆宁正要与金琨细讲,却见金琨脚下发力,一直奔至了一处房舍,忙不迭地给狂阳患者医治。 这引得屋内病人一阵欢呼,有人喊道:“今日天色恁地晚了,我们还道金大侠不会再给我们治了呢。” 如此一个多时辰过去,金琨将五名病人堪堪治完,早已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 他走出了房舍,而陆宁则立即给他递上了一壶参茶,甚是关怀道:“你实犯不着那么晚还替他们医治,你的剑法可怎么办?” 金琨把茶壶饮干了,还给了她,说道:“我改日去拜访严帮主,届时再请他传授剑法,但病人可是不能等的。” 陆宁怔得一怔,柔声道:“你为了不让病人等你,却要我义父等你?” 金琨道:“陆姑娘曾数次救我,我就帮你救治帮众,便算是我金琨还了陆小姐的人情吧。” 陆宁忙道:“你我彼此都救过对方几回,早就扯平了,你怎还会欠我的人情?” 金琨摇头笑道:“我虽救了你几回,但你在钓鱼城中救了我霁云盟好几千人,这又如何扯得平? “待我医治了贵帮几千人时,才是真正扯平了吧。” 陆宁撇嘴一笑,再道:“不过今日你医好了倚柔妹妹,我倒是没能好好谢你,我给你补一个吧!” 说罢,向他郑重行了一礼。 金琨赶忙将她扶起,说道:“陆姑娘,在下也只是举手之劳。” 陆宁续道:“金大哥,你可知我与倚柔妹妹为何那般要好?” 金琨茫然道:“是啦,可是因为严帮主是你义父么?” 陆宁正色道:“不仅如此……我……我干脆把家事告诉你了吧,你可愿听? 金琨道:“在下洗耳恭听!” 陆宁手指互绕,说道:“我先父名叫陆长岳,乃五浊门的掌门……” 金琨不禁“啊”了一声,再听她续道:“先父掌管五浊门的时日并不长久,但他长年以来的心愿,却是想将五浊门带上正道, “不愿再让江湖中嘲笑咱们是下九流的门派。但奈何先父当时重病难治,便连肖大夫都束手无策, “幸好那时义父投入了我门派之中,在先父一番了解之下,他才得知义父不光才华横溢、武功高绝,最难得的却是, “他也是与先父有着一般的抱负,一心只想将五浊门拉入正道之中,好与其他名门正派平起平坐。 “是以先父在临死之前曾力排众议,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义父。” 她缓了缓,又道:“义父自接手五浊门后,立时将门派改名为明夷帮。当时帮中不服义父者为多数, “我既然知晓了义父与先父之志相同,自然也是对义父鼎力支持。别看我那时年纪幼小,但我身为前帮主之女, “只要我支持了义父,自然也会得到一些帮众的响应。好在我义父他武艺超群,又招募了许多有情有义又本领高强的江湖侠士, “终于在他的励精图治之下,明夷帮在几年之内便迅速发展壮大,在江湖中的地位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才堵住了那悠悠之口,帮中服他的人便越来越多啦。” 金琨问道:“是以严帮主才收你当了义女?” 陆宁笑道:“我竟忘了说啦,先父在离世之前,义父便收我为义女啦! “他待我如同亲生的一般,是以我与倚柔妹妹自也情同亲姐妹。” 她忽地黯然道:“我此前与你说的,我自幼父母双亡是真的,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却是假的。 “帮中的几位堂主也对我照顾有加,其中对我最好的,便是应受堂堂主,佟乃仁佟大哥了。” 金琨心中生出一股怜意,他“哦”地说道:“便是脸上有刀疤的那位大哥?” 陆宁点了点头,忽又腼腆道:“我……我已将家事都与你说啦,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金琨心头一阵愕然,他不料陆宁将家事说出,竟是有备而来,他不敢随意答应,问道:“竟是何事?” 陆宁略一顿足,再道:“你先答应了,我才说得!” 金琨笑道:“那可不行,倘若你叫我去干那违心的事,我怎能答应?你还是先说了吧!” 陆宁忽地耍起横来,斥道:“我怎会叫你去干违心的事?你便这么看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