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完全不理会他的嘲弄,手中劲力疾吐,“旋乾转坤”再度施出。 齐腊面露不屑,只挥一挥剑,便将寒气驱散,手腕再转,数个剑花下,利剑又在他手掌处划出个口子,流出不少血。 佟乃仁见三人逐渐势弱,猛喝一声,断剑欲起,却不料又被齐腊利剑粘住。 佟乃仁手中断剑本就短了一大截,再粘住之后,一时动弹不得。 此时齐腊向他邪魅一笑,一拳挥出,竟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陆宁心有不忍,忽地叫道:“金大哥!佟大哥!你们二位打不过他,快先撤了吧。” 又见身影一闪,金琨已挡在了她的身前,他长啸一声,气贯双臂,仍将“旋乾转坤”击出。 齐腊见他再三地使出这招,根本连正脸都不瞧上一眼,连剑也不愿挥出,只把左拳挥了出来。 拳掌又碰之际,齐腊一时疏忽大意,却被烫得跳将起来。 金琨劲力再吐,乘势而上,一股寒气竟形成了热浪,齐腊瞬时被这热浪裹挟,大声尖叫:“好烫!” 齐腊急忙撤去了拳劲,往后蹦出几丈远,不停甩着发红的左手。 他剧痛难忍,怪叫道:“怎地寒气又变成了热气,你不是使不出热气的么?” 金琨叉着腰,学着他的样子道:“我既知弱点在身,又怎能不思进取,任你宰割? “我这也是新招,并未练得熟练,是以还是着了你的道。” 说罢,又是仰天大笑不绝,便连一旁陆宁瞧见了,也都随着他掩口偷笑。 原来金琨并非打出了阳热之气,他连续催动“旋乾转坤”,为的是让寒气极速再极速地流转。 但今次只不过是左掌让寒气向左流转,右掌则是向右流转。 一旦速度到了极致,两股不同方向的寒气便会摩擦生热,最终形成一股热浪,打他个始料未及。 齐腊左手火辣辣疼痛,正自恼怒间,却见马三才奔至此处宅前,大叫一声:“小妹!原来你在这儿!” 那马小妹混迹在一众九宫派女弟子中,猛然间见到三哥,竟激动得大哭起来,直扑向了马三才怀里。 马三才连连安慰道:“小妹受苦啦,咱不怕,二哥一会儿就到。”说着,眼光向众人扫了过去。 待他见到齐腊时,口中“咦”了一声,再怔怔地细瞧了几眼,才远远地指着他,喃喃道:“你可是齐兄弟?” 齐腊一讶,忙瞧了过来,细细辨认眼前这人,不一会儿,他冷冷道:“你看错人了,莫要在此瞎攀关系。” 又见马三才兴致颇高,他手舞足蹈,高声叫道:“准错不了,你定是齐腊齐兄弟,我是你三才哥啊!咱俩有十几年不见了吧?” 齐腊不料被对方叫出了姓名,自知遇见了故人,一时窘态立现。 他冷哼一声,再不理会金琨几人,握着发红的手,脚下急点,几次纵跃,便钻进了林子里,再也寻他不见。 金琨几人见强敌既走,也不追去,众人赶忙四处查看彼此的伤情。 金琨只从身上撕下几块布条,草草将伤口裹了,急问马三才道:“马三哥,你怎会认识齐腊?” 马三才指着宅子道:“这处宅子便是他家呀!” 金琨一怔,又听他续道:“齐腊他娘是我们马家村人,也是姓马,但她自幼丧父丧母,到了婚嫁的年纪,却嫁给了一个姓齐的外姓人。 “他们一家为免被人非议,便在这偏僻之处建了一处宅子,我自小便与他相识了,常来此处与他玩耍。 “可谁知十几年前,这一家人却忽然消失不见,我们都道他们搬了家,没想到今日还能再次见到。” 金琨一副若有所思之样,又走向一旁的薛倚,俯下身子,柔声问道:“薛师妹,你们又为何跟着齐腊来了他的故居?” 薛倚此时早已包好了伤口,正坐在一女弟子尸体身旁,暗自掉泪。 她听见金琨来问,哭声更大,靠近金琨嗫嚅道:“金师兄……我们……我们在天门山脚下等了你们大半日, “始终不见你们回来,便上山去寻你们……可谁知……谁知却碰见了这个齐腊……不,是这个淫贼!” 她自知仪态有失,忙离金琨远了些,又红着脸道:“这淫贼武功太高,我们根本敌不过,他掳走了我们两个师妹,欲对她们…… “对她们轻薄……我们大惊之下,立即拼了命的去追他,其中一个师妹喊了声:‘我们根本打不过他,先把金琨师兄找来再说吧。’ “谁知这话被淫贼听了去,便停下步伐与我们说道:‘你们要想这两个妞的话,便让金琨来康平镇马家村寻我。’ “说罢立时便跃开了,他虽是绑着两个人,但我们还是追不上他。” 她眼望着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又好一阵酸楚,续道:“后来我怕你们找不见我们,便在那棵树上刻了字。 “但我们实在是救人心切,在原地等不了两天,便急着寻来此处,可谁知……”说到伤心之处,竟哽咽难言。 金琨心中一阵悲戚,接着道:“谁知救人不成,反倒被他杀了几名师姐妹,是也不是?” 薛倚哭成了个泪人,她点头道:“还好……还好有那位姑娘和大哥及时挺身而出,要不然……要不然我们今日可就都要……” 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金琨心里也是凄?肝脾,他暗道:“没想到我只喊了一声,本意是让霁云盟的人将他捉住, “却不料被他逃脱了出来,又被他杀了那么多的师姐妹……原来是我金琨害了她们……” 想到此处,不禁双手捶地,悔恨道:“这全都怪我!” 薛倚瞧见他竟掉下泪来,也是扑上前去,赶忙抱住他的双手,喊道:“金师兄,此事不怪你!要怪便怪那个淫贼!” 金琨悲切道:“我金琨定要杀了这畜生,方解我心头之恨!” 他心中却是责怪自己武功过于低微,不仅报不了父母之仇,连这齐腊也对付不了,想到此处,直摇首顿足,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