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料一时劲力未能使对,挣开了肩头的伤口,鲜血重又染上了白衫。 祁偌剧痛袭来,手中铁枪未能握住,蓦地掉落在地。 余艳竹见机举剑又刺,直往他身前大穴而去。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怒斥:“还要脸不要,赶紧给我住手!” 喊话之人正是九宫派掌门贾重周,她迅速上得前来,两眼怒瞪着她,一股威严之气不言而喻。 余艳竹一凛,连忙收住了剑势,垂首低眉,一副难堪之象。 贾重周伸手拦住她,斥道:“他说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这可是真的?” 余艳竹顿时被羞得满脸通红,直转过了头去,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贾重周见她一副欲言又止、支吾其词之样,心中却是暗道:“齐腊早已侵犯了我派不少的女弟子,这其中都是些年轻弟子。 “要论艳竹的貌美绝伦,在我九宫派之中虽是无出其右,但毕竟是红颜将老。如今她早已年过四十, “还是齐腊的师叔一辈,岁数更是近两倍于他,这淫贼又怎会轻薄于她?这其中定是有蹊跷,绝不能让她草率行事。” 于是斥问齐腊道:“好一个烛龙浪荡子,我问你,你轻薄我九宫派众多女弟子一事,你可承认?” 齐腊笑道:“又何止是一事?我这十数年之中,总共佻薄了你门下五十八名女弟子,是你们技不如人,拿我不住,这才让我频频得手。 “这五十八人我齐腊一概承认,但余艳竹一事,我绝不能认!” 贾重周又瞧了瞧余艳竹,见她并未出言反驳,暗想:“我果然所料不错,艳竹定是另有隐情。” 但她得知齐腊轻薄了那么多女弟子,如何不怒? 她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心中念头转了数转,又问章夏忠道:“章掌门,你为这淫贼开脱,最好是词正理直,否则,我九宫派怎能依得?” 章夏忠略微欠了欠身,说道:“据在下所知,这位齐贤侄,除去些奸掠采花的毛病,也并无其他大奸大恶之事。 “但他这一身的武功,却是十分的难得。若在九宫山下,瞿、运、祁三位长老中少了一人,也绝拿他不下。 “齐贤侄年纪尚轻,便有如此惊人的武功,若轻易将他杀了,实在是可惜的紧啊。” 寒横星叫道:“奸掠采花就已是杀头的罪过,可叫我们五十八名姐妹如何再活下去?” 说罢,也是一副凶狠狠的模样,拔出了剑,一剑照着齐腊胸前刺了下去。 但她的剑离他仅剩不到一寸之远,却忽觉一股巨力袭来,她手中握之不住,又听“蹭”地一声,长剑直飞了出去。 张浪温言道:“寒师妹莫急,还是先听听章掌门有何对策。”以内力遥遥击剑的正是他。 章夏忠向张浪浅笑道:“张盟主,在下不是定要管霁云盟的闲事,实在是我爱才若渴,这才出言相劝。 “咱们就这么将他杀了确实是有些可惜,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将他面壁三年,令其改过自新,待三年之后,我们再做决断吧。” 张浪抚颔而行,暗忖:“此人是我天目派门徒,着实是令我天目派汗颜无地,此前我派纵有再大的脸面,也都让他一人丢尽了! “不过,以齐腊的武功,在全盟之中,恐只在我一人之下。他这一身武功,对我霁云盟实在是有大用。 “我本也有意留他性命,奈何余师妹催促得紧,一直找不见机会。如今章掌门带头求情,恰好借机而为,此事定成!” 于是他点头道:“章掌门言之有理,如此的后生晚辈实属难得,若不好生教导便将他轻易杀了,实在是对不住霁云盟的列位先祖。 “不如便依章掌门之言,罚他面壁三年,他三年之后若再不改过,我定将他从天目派除名!” 又对贾重周道:“贾掌门,你觉得如何?” 贾重周“哼”了一声,斥道:“你们天目派教出来的好徒儿,可真给盟主你长脸!” 此语言毕,张浪、瞿崴、运日三个天目派门人均是面有愧色,难堪当场。 贾重周再度思虑片刻,说道:“若要面壁悔过,也并无不可。但在面壁三年之后,还须将他交给我九宫派, “我们会视其改过与否,再决定是否饶他的性命。他毕竟糟蹋了我五十八名弟子,此罪绝不能轻饶!” 再对余艳竹道:“艳竹,你以为如何?” 余艳竹暗忖:“这人虽欲轻薄于我,但始终是未能碰我分毫,也不知他为何要纠缠于我…… “如今我若再咬口不放,只要他再反驳得几句,我今后哪儿还有脸面活着?” 于是她很是不情不愿地道:“一切……就由盟主和掌门做主了吧。”仍是不敢以正面目视人。 寒横星见苦主和盟主都不愿深究,没好气地拾起长剑,直立在了一旁,一声都不愿多吭。 祁偌重又被弈先生包好了伤口,他语重心长道:“实是诸位瞧得起在下,在我这新掌门上任之日, “又让本派免去了一些腥风血雨,诸位能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再好不过。” 说罢,又给眼前几人鞠了一躬。 齐腊忽然叫道:“你们叫我面壁,我便要面壁了? “老子这烛龙浪荡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若不让我在江湖上闯荡,定要去面什么壁,思什么过,还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 众人听闻此声,也是无人不摇头鄙夷。此时忽见身形一闪,章夏忠倏地跃至他跟前,脚下一用力,已踢上了他的小腹。 齐腊被踢得肚中如翻江倒海一般,连连干呕了起来。 章夏忠斥道:“你这登徒子,但愿三年之后你能焕然一新,重新做人,否则便要枉费我救你一命啦。” 说罢,背过了身去,缓缓走向了院落西面的出口。 张浪终于道:“此孽徒是我天目派所出,实在是给诸位平添了不小的麻烦,我张某人,向九宫派诸位师妹师侄赔罪啦!” 说罢对着九宫派几人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