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志学只与掌柜推脱几句,说是捉拿了一些歹人,不必慌张。 掌柜这才半信半疑,怕他们又做出出格之事,送了许多酒水给他们,以表敬意。 周志学这十几人自是万分的满意,纷纷拿起酒坛,喝了个昏天暗地,嬉笑喝骂不已。 众人喝至半夜,苏平问道:“周师兄,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周志学已是大醉酩酊,口中喃喃道:“我们一路来着实杀了不少人,实在是桩亏本的买卖。 “明日就雇几架马车,将他们拉回天目山,定会得到长老额外的奖赏,这可比杀人要划算得多啦!” 苏平喜不自胜,又吃了一大块肉,说道:“与范莽同来的那个叫金琨的,我在钓鱼城之中曾经见过。 “此人好生的了得,他立过几次军功,声望大得很,若把他带了回去,恐青原派会与我们为难。” 周志学大笑几声,道:“这个容易,若我们不带他回去,不就得啦。”说罢,以手为刀,在颈前一滑。 苏平阴森着脸,会意道:“此事就交给我啦!” 言毕,摸出一把匕首,走至那金琨跟前,道了声:“此事须怪不得我,谁叫你那么大名气,我们可是惹不起。” 说完,只见匕光一闪,顿时鲜血飞溅。苏平闷哼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眼见不能再活。 但见金琨手握匕首,翻身跳起,“刷刷”两下,又将范莽和弈先生的绳索割断。 这两人应声而起,范莽更是怒目圆瞪,大喝一声,着实吓人,直奔着周志学而去。 此处风云突变,让周志学等十几名天目派弟子无不惊声大叫,纷纷向三人冲来。 金琨护在了弈先生身旁,一双手掌左右翻飞,横劈竖叉,将那玉铉分星掌运用得甚是纯熟。 仅数招之间,便接连劈翻了三名天目派弟子。 而范莽手中大无妄拳端的是苍劲有力,仅用了不到十招,那周志学竟不能抵御。 周志学双臂虽然连连招架范莽的铁拳,但小臂被砸中之处,犹如骨碎了一般,钻心的疼痛。 周志学不得已,只能左闪右躲,模样十分的狼狈。 他频频眼望下楼的阶梯,口中还不忘招呼呐喊,一边又不断向阶梯处逃去。 其余弟子听闻招呼声,均弃了金琨,一同奔向了范莽,一时间十数双拳头分别向他头、胸、腹、腿处袭来。 这范莽身材高大威武,功夫又是十分的了得,但要同时对付十几个同门,也渐渐显得些许吃力。 弈先生忽叫道:“金兄弟你去帮他,此处我能应付得。” 言毕,口衔折扇,拾起几段断绳,将金琨打倒的几个弟子捆缚了起来。 金琨闻言而上,但奔至范莽近处,忽听范莽猛喝一声:“霁云盟的贼人,最是让我痛恨,你就让我一个人来对付!” 说罢,双拳赫然大挥,双双击在了周志学前胸。 但听“啪啪”数声,周志学断去几根肋骨,在范莽巨力之下,向后飞出几丈,最终撞在了北面墙壁。 其余弟子见状,喊声大起,趁隙中连出数拳,竟有几拳打中了范莽两臂和后背。 但范莽竟似毫无知觉一般,他双臂猛挥,呼呼风起,口中大喝:“来呀!来呀!”双臂带动处,又将两人扫翻在地。 金琨脚下一顿,暗忖:“范大哥如此威猛,的确用不着我从旁策应。” 便站至一旁,看着这十几人呼喊剧斗。 范莽见他们人多,只不断出拳对付眼前几人,于身后几人竟然顾也不顾,任他们拳脚交加,也伤不得他分毫。 范莽接连使出大无妄拳的“太岁斩妖”,只见他拳影四起,像是又生出了许多只手。 再加之他虬髯根根如芒,呼喝之声犹似铜钟,便真如一个太岁一般,好生的可怖。 他铁拳接踵而至,面前几名弟子竟不能敌,纷纷被铁拳砸中,须臾间又倒下了两人。 他身后几名弟子见拳脚对他无效,心知不妙,不知从哪里摸出几柄匕首,朝着他后背刺去。 金琨怒喝一声:“无耻之徒!”飞身冲了上去,连出数掌,将所有匕首远远地击飞开去。 范莽回身一望,怒气更甚,与金琨一块儿拳掌交加,只瞬息间就把所有人全都击翻在地。 一旁的周志学趁一片混乱时,早就吃痛爬起,溜下了楼。 弈先生最是眼尖,全看在了眼里,立即叫道:“他下楼去啦,一个都别放过!” 范莽刚一听闻,便直接从窗户处跳下了楼去,但听得楼下传来他又一声暴喝,那周志学惨叫一声,便没了声响。 待范莽将周志学再扛上楼时,金琨和弈先生已将十几人捆缚完毕。 周志学被范莽掷在了地上,便如当初将金琨掷在地上一般,让他惨叫不已。 但周志学已是身负重伤,就连惨叫声都显得虚弱无力,只瘫在了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 金琨从他身上摸出了三瓶药,但又不知哪瓶是解药,于是拿出黄色的一瓶,对他问道:“这瓶可解蒙汗药?” 周志学连连点头,疼得无法言语。 金琨斜眼瞧他,坏笑道:“好,解药无害,那你先将他吃了!”拿着黄色药瓶欲往他嘴里灌去。 那周志学浑身无力,连连后退,忙道:“不要不要……” 金琨装模作样道:“怎么?你为何不要?” 周志学欲哭无泪,忙道:“那瓶……那瓶白色的才是解药。” 金琨装作恍然大悟,“哦”了几声,道:“原来白色这瓶才是解药,那这瓶黄色定是蒙汗药无疑,如果两瓶同时吃,也定然无事。” 又向他道:“还是你先吃了吧!”说着,抓住他的下巴,欲将两瓶药倒入他嘴中。 周志学连连挣扎,但始终挣不脱他的手。当两瓶药粉都已入口时,终于将他急得掉下泪来,哭道:“大侠饶命!这黄色…… “黄色药瓶里……是剧毒的砒……砒霜……”一边说,一边把口中药粉喷得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