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显得略微难堪,只拱手道:“在下受教啦。” 又瞧瞧范莽几人,只见他们似乎对这位弈先生大为不满。 金琨瞧在了眼里,只能继续向他打探道:“弈先生,敢问你如何又对这狂阳感兴趣了?” 弈先生并不回答,却是反问道:“金兄弟,我想先听听你对这狂阳是如何的看法。” 金琨暗忖:“适才范大哥曾说霁云盟在狂阳之上极为的霸道,这弈先生该不会是霁云盟派来追杀我们的?” 又想:“但凡他有半点怪异举动,我便先行将他制住,之后再寻他策。我们此处人多,也不怕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思虑妥当,没了后顾之忧,于是说道:“狂阳之事我的确有所了解,弈先生,你想听关于哪方面的?” 弈先生道:“哪方面均可,多多益善,还望不吝赐教!”说着又是拱了拱手。 金琨说道:“范大哥适才已经说过一些看法,我这就来总结一番。其一,这狂阳已出现多年,为何肖神医仍会搞不清狂阳的来历? “他与盟主不光治不好狂阳,还不让大伙儿去他处医治,这实在太过霸道。其二,既然治不好狂阳, “却要每个身患狂阳的弟子登记造册,不从者立即逐出门派。这种做法定然会遭来很多人的非议, “说不定会有大量弟子主动退出他霁云盟,他们的军师瞿崴智计高绝,不会想不到这点,可为何还要执意去做?这里面或许大有文章。” 他稍稍想了一想当日肖梨雨曾说过的一番话,续道:“其三,这狂阳在霁云盟内已流传了数年之久, “为何直至今年才告知大家肖神医在设法医治?这实在是叫人想不明白。这其四嘛……” 他忽而想起当日董邦莠说的那三件证据,其中,如若被我不幸言中,那可就要糟糕了。” 弈先生忽地仰头大笑了起来,因笑得太过激动,以致面色通红,他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金琨,口中喊道:“金兄弟,太好啦,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金琨被他紧紧抱住,窘态立现,忙道:“弈先生,你这是……” 弈先生立时回过神来,连忙将他松开,匆忙裣衽。 尴尬道:“金兄弟你还须宽宥则个,今日我未曾饮酒,只是我遇到金兄弟这般的俊才,心中真是一阵狂喜。” 又与其他几位抱拳道:“各位,实不相瞒,在下有一独子,投在天门派做了三年的弟子。数月前在那钓鱼城之中, “是金兄弟在一线天和义军军营东面,数度救下众多的霁云盟弟子,犬子也是那其中之一。 “是以,在下对金兄弟实在是感激万分,多谢金兄弟几番救了我犬子性命。”说着,又郑重地给金琨行了一礼。 金琨连忙站起还礼,道:“原来先生上次谢我竟是这个原因。” 范莽几人眼看弈先生满是情真意切,不似故作假装之样,一时戒备之心稍减。 弈先生道:“正是!上回我饮酒误事,竟没将来龙去脉讲个明白。” 又拉着金琨并肩坐下,再道:“上月我才得知,犬子不幸得了狂阳,是以便着急地想问金兄弟这狂阳一事, “谁知金兄弟与我仅匆匆一面之缘,竟把所知晓的毫无隐瞒,倾囊相授,在下真是好生的感动。” 说着,向金琨连敬了三碗酒。 范莽几人也端起酒给金琨敬了一碗。 这几人此时才得知金琨与这弈先生并非旧相识,但金琨面对近乎生分之人也肯为之掏心挖肺,足见此人实乃一片赤诚丹心。 秦志涛干了一碗,说道:“像金兄弟这种品行,在当世实在是不多见了。” 范莽与邢德业忙道:“正是正是!” 金琨几碗酒下肚,已是面色带红,头晕眼花,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弈先生忙道:“原来金兄弟不胜酒力,是在下该死,我再自罚三碗。”说罢,拿起酒坛连倒了三碗酒。 三碗过后,环顾桌上几人,又给每人倒了一碗,道:“既是难得的水酒,那我便借花献佛,与诸位交个朋友!”拿起酒碗又向几人敬了酒。 其他几人都将酒干了,金琨只小嘬了一口,连忙抱拳以示不能再喝。 范莽却一把抢过酒坛,嚷道:“弈先生恐怕是想独自将这酒喝了,罚酒和敬酒只不过是你的一个由头而已。” 这弈先生一怔,“哈哈”笑道:“你这张莽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范莽斥道:“我已说过,我叫范莽!” 弈先生又是一本正经地鞠了一躬,道:“在下又搞错你名字了,来来来,我且自罚三碗!” 说着要来抢范莽手里酒坛,但这范莽怀抱酒坛只往身旁一缩,那弈先生却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一跤,模样狼狈至极。 这一幕让桌旁几人瞧在眼里,无人不想:“这弈先生难道不会功夫?” 范莽自弈先生进门起,便仔细数过他已喝过九碗酒,此时他气不打一处来,向弈先生喝道:“你这弈先生,定是要贪我的好酒。 “白日在那村庄里,金兄弟打翻我上百坛的美酒,真是叫我好一个摧心剖肝,但金兄弟是为了击退亨国人,那也就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又得到好酒,怎能让你一个人全喝了!” 秦志涛、甘真、邢德业几人早知范莽颇为嗜酒,他如此护着酒坛便似个孩童护食一般,让这三人好一阵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