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鼻血和受伤流的血液,手指上的血终归有限,特别是在伤口不深的情况下,哪怕是怕血不够,吴迪已经对自己下了死手,划破的伤口不算小了,能接到的血也就那些。 凝视着杯子里那些暗红,吴迪极为郑重的看了一眼已经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平安玉。 接下来,就是验证自己猜想,看看能不能梦到东西了。 将装有鲜血的杯子同样也放到床头,跟那块古玉同一水平线,躺到床上,盖上被,闭起眼睛,已经将伤口处理好的吴迪等着自己睡着那一刻。 然而,平时这个时间哪里是吴迪睡觉的时候,哪怕是在剧组每天都极其累,十点之前也不是他吴大少能见到周公的时间点!而且睡眠这个东西也很有个性,不想睡的时会犯困,想睡的时它又无比精神,硬生生躺了两个多小时也未能入睡,吴迪都怕再这样睡不着,杯底那点儿血都得风干了不可,这房间里可是有恒温空调的。 就在想着自己怎么还没有睡着,什么时候能睡过去中,躺在床上的吴迪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意识逐渐消散,也是在吴迪他睡着没多久,床头柜上那块静静躺着的古玉泛出幽蓝的光。 还不知道楼上有人\"窥伺\"到了自己过去,季末这一晚睡得很是不错,凌晨四点钟,照常起床,四点零五分出门,记着自己的疑惑,出了酒店后,季末便直奔昨天自己练功的山脉而去。 街道有路灯,不管何时都是明亮的,山里却不一样,天黑下的山脉,就像蛰伏在黑夜里的巨兽,压迫感十足,唯一能用来照明的光亮,只有天边的月亮,然而今天并不是晴天,天上的云将月亮遮掩个严严实实,别说借着月光看路,就是想看到月亮都困难。 还未走到昨天自己练功的地方,季末就已经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暗道那些人果然有问题,并不是来下葬的,季末加快了脚步,三两下就来到了昨天自己待的山头,找到了一处最好观察他人,却不会被发现的位置。 对面,乌漆抹黑下,一群劳动力正在\"劳作\",大概是大山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和工作环境的恶劣,让这群昨天还没什么动静,上来就干活的男人此刻有着不少牢骚。 \"真想不通为何要这么黑做事,白天就不能做吗?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干活还只能靠这么点微弱的光亮,一不小心就砸脚上了。这大山里,也没个人,白天干活不也一样?还能被发现咋的?\" 汉子的声音有着不忿,而他口中说的微弱光亮指的是那帮人手中拿着的弱光手电筒。 大概是既怕被人发现,又怕没有光会在山里什么都看不到做不了活,这群劳动力给自己配了照亮工具,只不过这照亮工具是那种光线很弱不易察觉的照亮工具。 \"白天干活? 你懂什么,这个时节有上山采菌子的当地农民,你要是敢白天干,被发现了,说不定就是进局子,咱们的身份,能进局子么?动动你那生锈的脑子!\" 接话的汉子显然因为那不忿汉子的话很生气,语气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好,就像是在说,你个没有脑子的。 不过也因为这话,可以判断出,这一行抹黑干活的人,不是什么正经人。 生气汉子担心白天干活会被发现并不无道理,天都咸阳是一个即拥有平原,也拥有山丘的地区,山区部分,每到秋季都会产一些味美菌子,这些菌子是当地农民和采摘爱好者每年都必捡的东西,一到这个时候,你只要上山,很有可能就会遇到同样上山捡菌子的伙伴,若是白天干活,这些农民和采摘爱好者就是他们存在的最大危险,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这些人发现他们的行为。 \"遇上了就遇上呗,咱们在附近修了墓,遇上那些农民和采摘爱好者也只会当我们在挖坑下葬,根本不会往其他方面想,怕什么,比起黑灯瞎火相率低下的干活,白天做工才更有效率,我们要是每天都三更半夜做事,何年何月才能挖到始皇帝陵。\" 估计也是意识到自己言多有失,说了不该宣之于口的话,这不忿汉子后边那始皇帝陵这四个字说得特别轻。 人就站在对面山头,听着这一行二十多人挖土,交谈,听到始皇帝陵这四个字时,季末眉毛难得不受控的微微一挑。 原来,这帮人是冲着始皇帝陵来的呀。 只是这里距离始皇帝陵那么远,他们要想从这里挖到始皇帝陵,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挖到的。 另外,始皇帝陵,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挖开进去的,想要进入帝陵,付出的代价,只会是生命,不管这群人是盗墓贼,还是其他什么人。 对于始皇帝的墓,没人比季末更清楚那里面都有什么,此刻季末看那群挖坑之人的目光,已经像在看一群死人一样冰冷。 并不晓得自己一行人的行为和对话已尽数进入他人之耳,生气汉子继续用他那生气的语气说道:\"你管何年何月能够挖到,咱们该做的事情是祈祷这处位置能够挖到地方,要是中途遇见岩石堵路,那就不得不重新开始了。\" 山区的土地厚度就那些,挖土坑的这些人选择的线路是沿途打过好几个点,确定土地厚度够用的位置后才开始动工的,了解一些地质的人都知道,绝大部分的山都是岩石上覆盖着土层,有的土层厚,有的土层浅,要是在挖地洞的时候,遇见了岩石部分,在不能使用炸药爆破的情况下,能选择的解决方法除了换条路外,就只有绕开。 如此势必要耽误时间,且还是非常多的时间。 \"要我说,就应该在定点的位置一起开工,这样一来也节省时间,我们也不用那么累。我们几个天天觉睡不够的跑来这里干活,别人却可以干呆着潇洒快活,这太不公平了。\" 说话的依旧是发牢骚的那个不忿汉子,显然对于这两天抹黑干活的事情,他内心非常不满意,特别是在他的同伴有人不用干活的情况下。 \"你就少说两句吧,要是嫌没有光亮就加紧干活,等把递到修出来些,我们所有人下到地下去干活就好了。\"生气汉子道。 大概也觉得自己如何发牢骚都不可能改变现状,最多就是过过嘴瘾,说不定这话传到别人耳朵里,还要被责怪不听命令,被生气汉子这样一说后,不忿汉子没在发其他牢骚了,而是乖乖跟着其他人一起干活。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这二十多个汉子都在井然有序的\"工作\"着,也有彼此沟通的时候,但说的都是这里有人,别撞到我,别踩到我之类的话,像那不忿汉子和生气汉子那般暴露自己的言语,没人再说了。 也不觉听挖土声无聊,已经从两个汉子的交谈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况,季末在冷风中也喂了一个小时的蚊子。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其他尚不能确定的事情,可以等明天早晨再过来判别,季末悄无声息怎么来的怎么离开了,留下了身后完全不知道他们被观察了一个小时之久的二十多个汉子。 也算是没有晨练上,从山间回到酒店的季末,还没等照例去冲洗,便听到了季长衍房间,今天例外没有出去晨练的季长衍,在听罗毅汇报关于雨生秀吉的消息。 也不知道应该说雨生秀吉点幸还是运气好,或者说,他的点子和运气都来自于对清仁源氏的了解,总之,昨晚出去碰运气的雨生秀吉,只一下子就找到了清仁源氏落脚的酒店,甚至他都没等上一夜,只等了两个小时不到,就瞧见了清仁源氏的人。 这下确定雨生秀吉是出门寻找清仁源氏了,不清楚雨生秀吉从何得来清仁源氏人来天都的消息,这两天早晨都有事没有出门晨练的季长衍,听着罗毅汇报给他的情况,脑子里萌生了一个想法,难不成雨生秀吉还有其他能够给他提供情报的同伴? 越想越觉得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清仁源氏来天都有几天了,雨生秀吉之前不晓得他来了,昨晚却突然知道了,季长衍想不通雨生秀吉这个扶桑的顶流怎么会对清仁源氏如此关注。 既然不清楚,那就查,想着雨生秀吉哪怕是冒着被灭口的风险也要在清仁源氏的房间安装监听器,以及之前听到的那个将清仁源氏的行踪汇报给不知什么人知道的扶桑细作,怀疑两者之间可能存在关联,季长衍下令给罗毅道:\"再去好好查一下这位雨生秀吉,看看他因为什么如此关注那位。人来了的事情,他绝不可能是自己就知道的,定是有人告之于他。\" 之前发现雨生秀吉对清仁源氏过于关注,季长衍不可能什么也不查就下令帮人,他不但查了,还是从清仁源氏小时候就开始查起的,只不过调查的结果显示,雨生秀吉和清仁源氏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查处他是其他什么人派出去盯着清仁源氏的眼线,这个人就像一只死盯清仁源氏的独狼一样,没有队伍,没有同伴。 而现在嘛,季长衍可以确定,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将清仁源氏来了天都的事情,透露给了雨生秀吉知道,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去寻清仁源氏! 懂得自家少将说的再去查指的什么,这一次,调查雨生秀吉的范围可能要扩大到他的父辈,乃至祖宗辈,罗毅赶紧听从命令的应明白。 听着季长衍只是听了罗毅的汇报就确认是有人告知雨生秀吉,清仁源氏来天都一事,季末真是太欣赏季长衍的洞察力,判断力,以及迅速辨别事情真相的能力了。 一般人虽然也能想到雨生秀吉去盯清仁源氏是可能有人告知了他这件事,但绝对要反复去琢磨思考一段时间,才敢下定论,毕竟这其中还存在了其他种可能性,比如,在清仁源氏身上放了定位系统,监听了清仁源氏的动向,或者就是偶然遇到了清仁源氏。 而季长衍,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判断出雨生秀吉知道清仁源氏人在天都是听别人讲的,这个果断而精准的判断能力,简直是季末行军打仗,处理朝政时的最爱! 若是放在以前,就凭季长衍这颗聪明的脑瓜子,哪怕他的武力值弱了许多,季末也会放心季长衍领兵任职。 话说回来,季长衍有这样智慧的脑子,会发现她季末身上的端倪实在太正常了。 不可能因为听到季长衍那边汇报雨生秀吉的情况就停止冲洗,等一下还要下楼吃早饭呢,然后去剧组,季末一边冲洗,一边继续听着这整个酒店的动静。 这一早上很反常的没有听到吴迪房间传出以往每天都会响起的手机闹铃声,也跟一号,二号,三号他们一样,感觉昨天被扇了一巴掌的吴迪行为异常,要不然怎么会都早上六点半了 ,也没听到他的闹铃响,人起床,以往这个时候,吴迪都准时下楼吃饭了!此刻已经冲洗完毕,带着钱紫茹和田岳二人奋战早餐的季末,又听到了一号,二号,三号他们一群保镖讨论起吴迪来。 这一次,他们说的内容和季末觉得反常的事情一样,都是关于吴迪怎么还不起的事,此刻他们都在纠结,要不要去敲吴迪的房门,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情况。 \"平时这个时间吴少早就下楼了,就算不下楼,也会让服务生送早餐到房间,今天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什么情况呀?\"四号满心困惑。 \"我们要不要敲门问问看,吴少要是再不起床可能就要耽误剧组拍摄了。\"三号高虎。 \"敲门问没问题,只是吴少的起床气挺大的,这个门谁去敲?\" 昨晚那些轻生自残的玩笑话没人当真,这会儿迟迟不见吴迪从房间出来,也没人说是不是人出了什么事,众人纠结的事情,无非是这个门要不要敲,他们谁去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