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一下子拉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卫贤妃本来真的被珍贵的珊瑚树吸引了注意力,听到项银瑶的声音顿时敛起笑容扭头看向她,只差把不满写到脸上了。 时荔心里想的则是:来了来了。 但对方是太子妃,她也不能不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搪塞道:“父母不在身边,尚未与人订立婚约。” “听闻驸马的双亲都不在近处,今日本宫看着你就觉得可亲,给你指一门亲事可好?” 项银瑶脸上笑吟吟的,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反而觉得自己能开金口指婚,时荔应该立刻跪下感恩。 “太子妃,你这可不厚道了!”没等时荔说话,卫贤妃率先开口,声音十分尖利,生怕晚一会儿时荔就会真的开口答应一样。 三番两次被卫贤妃针对,项银瑶的耐心也终于告罄,抬眸冷冷瞥向卫贤妃,声音低了好几度。 “贤妃娘娘,我好歹也是太子妃,想给时小姐指一门好亲事,为何娘娘百般阻挠?这到底是娘娘的意思,还是三皇子的意思?” 卫贤妃出身不高,当初有幸被陛下看中进宫也算天大的福气,接受的教育和太子妃是不能比的,当下被太子妃凌厉的气势唬得一愣。 机会难得,项银瑶又抓紧时间看着时荔,“本宫觉得你与本宫有缘分,不如嫁给本宫的弟弟,到时候喊本宫一声姐姐,你可愿意?” 话说出去,虽然在问时荔愿不愿意,但其实并没给时荔拒绝的机会。 时荔起身便准备想要推拒,又被项银瑶堵住话头。 “时小姐,本宫是太子妃,你可要考虑清楚再回答。” 她直接威胁上了。让时荔嫁给项琛,既能拉拢到文昌公主,又能绝了她有可能与太子产生瓜葛,项银瑶今日势必要达到目的。 时荔沉默。 倒不是害怕,只是在想该如何回答才能让项银瑶抓不到错处借题发挥。嫁到项家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想被项银瑶抓到错处收拾自己。 实在不行,就只能搬出文昌公主的名头用一用了。只要她说文昌公主有意为自己指婚,项银瑶也不好再逼迫。 这样想好,时荔便屈膝准备告罪。 “太子妃如今,竟然这般不将贤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时荔不必回头,只强压住了上扬的嘴角。文昌公主来了,她也不用自救了,抱紧大腿就行! 事实上,陛下和文昌公主在殿外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 从太子妃刚开始要为时荔指婚开始,之后所有的话,陛下和文昌公主都听见了。 期间文昌公主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了陛下一眼,像是无声的求助。 陛下父爱发作,顿时觉得东宫如今就已经不在乎文昌身边的人,那么等到日后自己若是不在了,他们更会欺凌她。 之后又听见太子妃咄咄逼人地与贤妃说话,然后逼迫时荔,陛下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所有人齐齐看向殿外。 一开始项银瑶听见文昌公主的声音,还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太过惊怕。可是当她看见陛下和文昌公主一起走进来时,顿时脸色惨白,匆匆忙忙起身行礼。 陛下对她视而不见,率先走向卫贤妃。 卫贤妃这会儿的反应也快,一双漂亮的眼睛刹那间蓄满了泪意,楚楚可怜地看着陛下,一句话不说,却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贤妃坐吧。” 陛下伸手安抚地拍了拍贤妃的肩膀,目光掠过屈膝的时荔,声音不怒自威,“你和你兄长倒是很像,起来吧。” 时荔第一次感觉到人的视线是有压力的,心有余悸地谢恩起身,默默凑到文昌公主身边。 文昌公主抬手理了理她腰间的络子,对她安抚地笑了笑。 在场最不安的,便只有太子妃项银瑶。 她尴尬地屈膝在原地,没有陛下开口,一动都不敢动。 不多一会儿,冷汗就渗透了背后单薄的衣衫。 “太子妃确实孝顺,第一次来贤妃宫中,便要以势压人了。” 许久过去,陛下开口,轻描淡写却直接地定了太子妃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