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很有礼貌地弯下腰,可是垂钓的老人一动不动。 不知道是耳朵不太好没有听见,还是单纯地不想搭理她。 等了半晌,时荔很有耐心地蹲下来,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老人家,您听说过天之极吗?” 老人终于听见,晃了晃手中的鱼竿,瞥了她一眼,“天什么?” “天之极。” “什么极?” “天之极?” “天什么极?” “……天、之、极。” 时荔满头黑线,但还是不骄不躁,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马什么梅?】 【什么冬梅?】 【马冬什么?】 【哈哈哈!】 弹幕相当配合地玩起梗,一片欢声笑语,只让时荔一个人原地尴尬。 在她重复了好几次之后,老人好像终于听清楚了,眼睛从上到下打量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那可不是一般地方,你确定要去?” “是的,必须去。”时荔意识到自己的直觉对了,眼前一亮,毫不迟疑地答复。 老人却还是没有回答,很是怀疑地追问:“你自己?” 此时,时荔已经将老人视作少林寺扫地僧一样的神奇存在,不敢怠慢半分,指了指站在旁边没有机会说话的清玄。 “我和他,我们两个人一起去,我们要找到天一剑祛除祟气。” 她把来意说得很详细,没有半点儿隐瞒。 老人终于露出了些许满意的表情,放下鱼竿站了起来。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原本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天之极不是一个容易找到的地方,进去了以后也不一定还能出来。即使如此,你们也确定要去吗?” “不得不去。”这次说话的,是清玄,他走过来,和时荔并肩而立。 刚才老人的说话都已经这样明显了,他也知道这是进入天之极的机会,而且很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老人又像刚才那样,从头到脚把清玄打量了一番。 见他气质清正,带着一身浩然之气,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欣赏。 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到时荔身上,似乎看穿了她的身份。 “有更简单的办法,怎么不用?” 老人这话,是对着清玄说的。言下之意,就是剔除时荔的仙骨,从根本上绝了祟气转生。 清玄心下一跳,飞快地看了时荔一眼,压低了几分声音。 “没有人理应牺牲。” “好,那你们就自己去天之极看看吧。记住了,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老人也不知是赞同清玄还是反对。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方才垂钓的池塘忽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细长天路,仿佛一直绵延到天边。 “多谢。”清玄怕时荔追问,而且如今确实时间紧迫,当即对老人行了一礼,抓住时荔的袖子走了上去。 这条路只能向前不能回头,当他们踏上去那一刻,身后的一切就都消失不见了,只能往前走,走向看不见尽头的前方。 “刚才老人家说还有更简单的办法?”往前走时,时荔果然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刚才她就站在旁边,没理由听不见这段对话。 清玄却不看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简单回答:“那个办法,一定要有人牺牲。我觉得,没有人就应该为他人牺牲,除非别无他法。” 这句话,时荔是认同的。 牺牲从来都应该是主动的,而不是权衡利弊而去牺牲他人拯救他人。眼下情况虽然凶险万分,但也并不是说就应该谁来承担或者谁来牺牲。 “那么还是找到天一剑最靠谱,最好谁都别牺牲。” 两个人一直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几个时辰,甚至可能走了几天,不敢怠慢更不敢停下。 最后终于看到了路的尽头。 那是一方纯白的天地。 没有蓝天也没有土地,像是一朵巨大的云,四周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时荔和清玄很仔细地寻找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里真的是天之极吗?天一剑不在这里?”时荔皱着眉,现在的情况让她无计可施。 清玄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之前只在传说中听过这个地方和天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