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看了一眼认真织锦的玉琼,想了又想。 张公子一番操作,估计能揭穿冯欢的真面目。但她有些担心,玉琼再被张公子吸引了目光。 打开放在桌上的食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精致可口的点心,香气扑鼻。 神仙不用吃东西,但时荔的内核依然是一个普通人,拿起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点心尝了一口,故意说:“这个张公子送来的点心,味道还不错。” 玉琼连头都没抬,不为所动地织着云锦。 “你觉得张公子这个人怎么样?”时荔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玉琼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张公子人挺好的,不然我哪有机会替冯欢赎回卖身契。” 很中肯的评价,但是玉琼的眼睛里完全没有光,和提起冯欢时完全不同。 时荔的心稍微落地了。 余下的几日,她也专心帮玉琼织着云锦。 冯欢以此都没有出现过,反而张公子时不时来小院一坐,美其名曰查看进度。 玉琼确实单纯,但不是傻。 “冯欢陪我妹妹去了郊外踏青。” “我妹妹今日身体不适,冯欢在为他煎药。” “冯欢为我妹妹做了一只纸鸢,我妹妹很喜欢。” 每一次张公子佯作不经意透露的只言片语,玉琼都记在了心里。 终于在张公子走后,玉琼停下了不停织锦的手,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迷茫。 “怎么了?”时荔在旁边,明知故问。 玉琼盯着已经织好的七匹云锦出神,轻声呢喃,“他一次都不曾来过。” “许是真的被差遣得没有空闲。”时荔深知这时候坚决不能拆台,故意往理解的方面说话。 可她越是这样说,玉琼反而会自己想得越多,摇摇头道:“从前他都不会如此。” 时荔:太好了,恋爱脑终于有救了。 可是,下一秒就又听见玉琼说:“无妨,等我把这十匹云锦织好,我们就可以彻底摆脱张家了。” 时荔:…… 她就知道,恋爱脑最难治! 到约定的第九日时,张小姐早早将自己梳妆得美丽动人,只等冯欢到自己面前。 她率先对冯欢开口,“你可知道,我爹早就说过,日后谁娶了我,就就能得到我家三成家产?” 冯欢低着头默不作声,但在听见“三成家产”时,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不等他有所表示,张小姐却冷笑了一声。 “可是我听说,你已经有了未婚妻,只等明日送来十匹云锦,你便要与她一同离开?” 张小姐和玉琼,孰重孰轻,这几日在冯欢心中已经渐渐有了倾斜。 与其赌玉琼真的出身不凡,不如稳稳当当娶到张小姐。 虽然冯欢也知道,这其中有张公子的算计,可他与张小姐朝夕相处,自信自己的魅力让张小姐的的确确动了心。 几息之间,冯欢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抬起头正待对张小姐表达心意,忽然瞥见一缕灰黑的妖风从院外刮进来,飘到张小姐头顶打了一个旋就消失了。 随后,张小姐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张家一下子乱了套。 因为张小姐晕倒时,身边只有冯欢一个人。 张小姐昏迷不醒,张家立刻把他绑了起来,派人严加审问。 一开始,冯欢不敢说出看见的诡异一幕,硬生生挨了几板子,才断断续续说出妖风侵入张小姐头顶的事情。 张家老爷和夫人最初不相信,可是张小姐迟迟不醒,请来的太医又说不出所以然。 爱女心切的张老爷和夫人急得不行,忙喊了管家去外面张贴告示,寻找高人来府上为小姐驱邪。 这件事情并未传到时荔耳中,毕竟明日便是交送云锦的期限。她和玉琼加班加点,终于赶在夜深时分织出了十匹云锦。 玉琼伸出纤细的手指拂过云锦上光滑的纹路,美目中流露出寸寸憧憬。 “明日,冯欢便能自由了。” 时荔在旁边沉默不语,有些心疼她要受一场情伤,可是拦也拦不住,只能让她自己栽个跟头才能醒悟。 次日,玉琼早早雇了人和板车,拉着十匹云锦前往张府。时荔自然要陪着她一同,半路上却听说了张小姐中邪昏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