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回到阔别已久的院子。 尚未走近,就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伸长了脖子站在门口,一直眺望着她的方向。 不是别人,正是绵思和金宵。 看见时荔的瞬间,两人红了眼眶,但行事稳重了许多,规规矩矩地朝时荔屈膝行礼,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意。 “小姐,您回来了。” 大半年不见,如今见到两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时荔也很感触,伸手扶了两人起身,细细端详了一番。 徐氏到底顾忌自己的名声,并不敢在时荔走后苛待她院子里的人,绵思和金宵这半年过得很平顺。 只是陪着时荔进屋之后,绵思和金宵悄悄对了一个眼色,然后又一起跪在时荔面前。 “小姐,能不能屏退左右,我们有话要说。” 两人态度郑重如斯,时荔自然不敢马虎,挽了一个笑,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她们在自己身边。 如此还不够,绵思自觉走到门口看守,只让金宵一人与时荔说话。 她们二人在姜府当了大半年的隐形人,没人关注没人注意,但是听壁脚的功夫越来越好,也知道如何防止被别人听了去。 金宵见一切都安排好了,才昂着头泪眼盈盈地说:“小姐,夫人当年去世,恐怕另有隐情。” 时荔惊愕地看着金宵。 前不久,绵思偶尔发现徐氏身边的乳母,每隔一个月就要鬼鬼祟祟地出门一趟。 本来一个主母身边的乳母,要出门尽可以大大方方出门,但她每次都小心翼翼的,而且身边一个小丫鬟都不带,都是独自出去独自回来。 观察了两个月,绵思觉得不对劲,趁着下一次悄悄跟在乳母身后,想看一看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做什么。 结果,她一路跟着徐氏的乳母来到城郊乡下,看见她给了一个陌生的婆子一个银锭子。 可是这个乳母,明明全府都知道她没有亲人。 绵思有了心眼,没有直接跟着徐氏的乳母离开,而是悄悄在附近打听了一番婆子的事情。 竟然被她打听到,这个婆子之前是京城里很有名的接生婆,后来不知道给哪个高门大户的夫人接生时出了事情,被人遣了出来。 这话一出,绵思立刻联想到时荔难产去世的母亲,回来以后悄悄和金宵一商量,都觉得事有蹊跷。 好不容易等到时荔回来,立刻把这件事情和她说了。 【主播沾点儿说法~】 【本来以为陈年旧事,已经很难查证了,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 【可我还在念着十八,他到底在哪儿啊呜呜呜……】 时荔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根据之前知道的事情,加上绵思和金宵所说,当年真相如何,基本已经能猜测一二了。 那个接生婆,就是现成的证人。 她得让人把她看住。 剩下的,就要看姜煜是什么态度了。 是的,时荔没有冲动到现在就去找徐氏对质。 哪怕姜煜对女儿再好,遇到这种续弦谋害原配夫人的丑闻,姜煜也未必会站在她这边,大概率只会掩饰太平。 所以在试探出姜煜的真实态度之前,时荔不会轻易找徐氏对质。 这一次她从江南回来,孙家给她带了不少人手。 虽然没有暗卫,但身手好的护卫还是不少的。时荔随后找了一个护卫,让绵思带着他去乡下,暂时看住那个接生婆,但是不要打草惊蛇。 随后,时荔便开始思考计划该如何试探姜煜。 在此之前,徐氏倒是很识趣,以她刚回来要添置东西为名,把曾经从原主手中骗走诓走的物件,悉数送了回来。 最后,徐氏还情真意切地拉着时荔的手,把曾经以她年幼为名,骗走代为管理的铺子账本交给了她。 “你如今大了,这些铺子也该物归原主了。” 时荔自然不吃她这一套,笑吟吟接过账本,笑吟吟地说:“这些年,辛苦夫人了,不知这几间铺子可有亏损?万万不敢让夫人填补。” 反话正说,徐氏看着时荔,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说的哪里话?这几年盈余,都在这里呢。”她接过丫鬟递来的小匣子,再次交给时荔。 刚才若时荔不开口,她还想蒙混过去。 但时荔是不可能让她占到半点便宜的。 “多谢夫人,辛苦了。”嘴上说着,接过匣子的动作又快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