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姜明珠脸上的表情都是懵的。 她比自己的母亲还是欠了些谋算和智商,只知道今日按照母亲的吩咐,要把时荔带到沈府的厢房。 可是没想到自己连嘴都没张开,就被时荔牵着鼻子走了,浑浑噩噩地竟然就直接离开了沈府。 这个姜时荔,是不是故意的? 姜明珠想到这儿,恶狠狠地看向时荔,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她关切的眼神。 “妹妹可觉得冷?我这个手炉也给你拿着吧。”时荔奉行做戏要全套,硬是把自己的手炉也塞了过去。 姜明珠无处发作,又气不过去,直接把头往旁边一扭,一言不发。 时荔见状,很艰难才忍住到嘴边的笑意。 刚才还仅仅是猜测,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徐氏和姜明珠果然想在今天对付自己。 不过也没有办法,她现在手中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只能被动自保。 两姐妹就这样一路无话,听着振铎一声接着一声,很快回到了姜府。 时荔扶着丫鬟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赫然看见姜府门口停着一辆从未见过的马车。 马车看着十分气派,不像寻常人家能用得上的。 正好姜明珠也下了车,目光一样停滞在陌生的马车上,直勾勾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向迎接她的丫鬟问:“这是谁家的马车?有谁来咱们家做客了?” 丫鬟刚从府里走出来,闻言却反常地看了一眼时荔,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江南孙家的马车。” “江南孙家?” 姜明珠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音刚落,就看见时荔从自己身边飞快地走进了大门,然后猛然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她的外祖家?!” 时荔也没有想到,短短十日,孙家会这么快就派人出现,提着裙子一路快步走到前堂。 远远地就看见徐氏身边的嬷嬷站在廊下,谨慎地左右张望。 时荔脚步稍缓,当即猜到了徐氏的打算。 徐氏还以为她和从前一样,和孙家生分着,所以特意派了嬷嬷在外面等着挑拨离间。 也真是难为徐氏对她一个继女花费这么多心思。 时荔心底冷笑一声,继续朝前走去。 果不其然,嬷嬷一看见她,立刻迎了过来,“大小姐回来了。” “嬷嬷,我听说外祖家来人了?”时荔侧头故作天真地看着嬷嬷。 “确实来人了,夫人正在待客。” 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面露难色,“孙家表少爷,是位气派人物。” 这么言语不详,又是这样的表情,生怕时荔不会误会孙家人似的。 时荔如她所愿地皱起眉心,“我去看看。” 说着,急匆匆走进厅堂。 在她身后,嬷嬷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随后她看见姜明珠也走过来,急急忙忙又迎了过去,压低声音问:“小姐,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姜明珠想到刚才在沈府发生的事情,烦闷地挥了挥手,“都是江时荔多事,说什么怕我着凉,我裙摆湿了立刻就把我拉了回来!” 时荔走进厅堂,就看见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正与主位的徐氏客气寒暄。 男子一袭雪白长衫,不显华贵,但气质卓绝温润,举手投足自有一股从容。 听见她的脚步声,男子率先转过头,一眼便笃定了她的身份,微微一笑,站起身朝她走过来。 “你就是荔荔表妹,你唤我一声大表哥吧。”这个男子,正是这一次被孙老夫人派来专门接人的孙樊仲。 时荔余光看见徐氏握紧茶杯的手,不觉心中一暖,对孙樊仲屈膝行礼,口中称“表哥”。 “荔荔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是不是沈家的宴席不好玩?”徐氏不愿她和孙家有所交集,连忙开口。 孙樊仲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时荔。时荔又对他一笑,然后转头回答徐氏的问题。 “宴席很好,只是明珠妹妹被丫鬟不小心泼了酒,我担心她着凉,早早地回来了。” 三两句话,解释清楚了事情。 孙樊仲也不等徐氏再岔开话题,直接道:“表妹,祖母十分想念你,派我接你过去小住些时日,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