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荔根本无暇理会管芮,定定地看着沈泽。 “你……训练结束了?” 没有见面时,只觉得难过。现在见到了,心脏反而丝丝缕缕地疼。她一个人为情所困,对面的人却毫不知情。 真的有点儿傻。 沈泽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给朋友面子,来这里走个过场应付一下,竟然也会遇见时荔。 她的表情,看起来快要碎了。 不见面时,想得清清楚楚的,可是看见她就站在面前,怎么都冷漠不起来。 “我今天刚结束训练,本来想一会儿回去喊你打游戏。”到底是说出了哄人的话,哪怕说出来就后悔。 管芮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人精一样马上就知道这两个人关系非比寻常,眨了眨眼睛。 “你们既然认识,先在那边聊一会儿,里面怪吵的,我先进去了。”她指了指角落被一株落地植被半隔出来的小卡座,脚底抹油,溜得很快。 里面友人们嘻嘻哈哈热闹非常的气氛,和这边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荔坐下之后,思绪渐渐回笼,端着杯子假装端详,“我还以为你故意躲着我,都好久不和我说话了。” 她刚才喝了两口底数很低的酒,现在说话的语气有些软,像江南细潺的流水,含情脉脉。 沈泽面前也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最普通的清水。他一直都听时荔的话,在外面什么东西都几乎不入口。 时荔猜对了他的心思,他却不能承认,扯了一个笑,果断否认。 “怎么会?你竟瞎猜。” “可是你也不去飞机场接我,我发微信给你,你恨不得用单字回我。” 时荔说不好是借着酒劲发疯,还是真受不住委屈,一股脑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沈泽被逼问得哑口无言,看见她又几乎把一杯低度数的酒全喝了,忍不住皱起眉,“不能再喝了,你该回家了。” “那你送我吗?”时荔不和他争辩,只是昂起笑脸满含期待地问。 四目相对,淡淡的果香似有似无地飘散过来,沈泽的身体猛然绷紧,下颌线条变得冷硬。 “我送你。”他避开视线,不敢再去看时荔。 随后他去找管芮,不好意思地和她说了一声。管芮看见坐在旁边的时荔,心知肚明,意味深长地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那就拜托你把荔荔好好地送回家了,我们荔荔……可矜贵着呢。” 沈泽郑重地点头。 其实来到这个场合的哪一个人,身份都无比矜贵显赫。但是时荔又不一样,在他面前,她一直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却对他好得无可复加。 两人终于能走出清吧,外面月色初上,风意微凉。 这条马路拥挤,没有出租车愿意开进来,只能往前走一段路,走到前面十字路口才能找到出租车。 时荔今天穿了一样奶白色的羊绒外套,走出来之后有些嫌冷,缩了缩脖子,像把头脸都藏起来,像一个奶融融的小猫。 被晚风一吹,三分的酒意都吹得了五分,走路像踩了棉花,摇摇晃晃。沈泽在旁边,好似看着前面的路,其实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生怕她真的摔倒。 前面有一根电线杆,影子长长地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