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王这毒中得十分蹊跷。 昨天晚上,番王既没有去长妻娜塔的帐篷,也没有选择年轻的幼妻,而是独自在自己的帐篷中入寝。 今日清晨,手下的随从找他禀告事情,在帐篷外怎么喊都没有人应声,情急之下闯进去,才发现番王已经中毒昏迷了。 按照北境大夫的说法,番王中的是一种几乎无解的毒,能不能醒来都说不准。 “那该怎么办呀……我的王,我的夫君……” 幼妻在旁边听了这话,忍不住泪水涟涟,宗淮很是不忍地走到她身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相比之下,娜塔显得从容镇定得多,一滴眼泪都没掉,格外冷静地盯着大夫。 “几乎无解就还是能救,需要怎么做,你尽管说吧。” 大夫恭敬地对娜塔点了点头。 “这种毒确实有解药,但解药中有一味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是什么,你快说!”一听说番王还有的救,幼妻立刻来了精神,振作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大夫。 大夫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雪山龙昙。” 听到这味药材,帐篷里除了时荔和森衡,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雪山龙昙,生长在北境群山最深处,相传一次只开一株,周围还有凶悍的猛兽看守,一直是北境传说中的灵药。 怪不得大夫会说番王中的毒几乎无解,想得到雪山龙昙,确实难如登天。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时荔也没有贸然说话,若有所思地低头打量着袖边的花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开口的又是幼妻。 她像是找回了神志,目光定定地落到森衡身上。 “你既然在雪山生活了那么久,一定知道龙昙在哪儿,你去把它摘回来!”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不说别人,时荔听了都觉得不舒服。 作为当事人,森衡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榻上呼吸微弱的番王。 经幼妻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森衡,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娜塔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但为了番王,也硬着心肠道:“你去一趟吧,别人都不如你熟悉山里。” “呵,不会是不敢去吧?”宗淮也跟着冷笑了一声,扬起下巴挑衅般地看着森衡。 这些人,不管是敌是友,如今都站在了一起,把森衡推到对立面。 他如果不答应,就是不孝不忠,恐怕以后在北境根本无法立足。 而事实上,他之前这些年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亲情,一个人在雪山中茹毛饮血,和眼前这些人没有半分干系。 “我、去。” 森衡脸色却像一片湖,既不见愤懑,也不见怒意,平静得好像在诉说今天的天气。 他的话,让周围其他人的表情都缓和了。 尤其是大夫,甚至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大着胆子说:“不过这雪山龙昙有一个特性,必须得有清白少女亲手摘下来,不然就会药效尽失。” 时荔:…… 【是不是窜频道了?】 【我怀疑这是一本武侠小说,一株花而已,还得少女来摘,什么鬼?】 【不不不,我怀疑这是世界意志再给主播创造机会,这里可只有她一个少女~】 其实弹幕想多了。 这种事情,怎么也不会轮到金尊玉贵的公主来做,哪怕是来和亲的公主。 帐篷里的人再疯狂,也没疯狂到这种地步。 万一时荔去雪山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没办法给大邕交差。 “那我和森衡一起去。” 就在所有人都想花重金找个自愿的少女时,时荔却开口了。 “公主,这不行!” 这次,娜塔急了,上前一步盯着时荔,“你身份尊贵,不能冒险!” “是是是,公主别冲动!”幼妻也和娜塔站到了一边。 宗淮没说话,但是很不屑地看着时荔。 时荔根本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怎么说,只是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袖子,然后望着众人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们问问森衡,他愿意带别人进山吗?” 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又落到了森衡身上。 他听见了刚才的话,迎着几道复杂的视线,缓慢摇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