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孤孤单单待在地牢的阿锁,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脑袋一直浑浑噩噩,很多事情根本记不清楚。 有一天雨下得很大,他在雨里被淋成了落汤鸡。 一个男人撑着伞出现,把他捡回去,给了他一间遮风挡雨的小木屋,还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后来有一天,男人对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让他一个人小心,不要被人随便骗走。 阿锁很听话,乖乖在小木屋里待了很多天。 但是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后来他还是走出了小木屋,然后被人抓进乾坤袋,再然后又到了这里。 殷夏刚才追问他到底是谁,属实问住了他。 但殷夏后来好像想明白了,没有再多问,只让他在这里好好待着。 在哪里待着,阿锁也不是很在意。 可他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要是有人能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无助的少年蹲在地牢的一个角落,任由清冷的月光撒在身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大概是风初曾经拂照过的一个人。” 殷夏正在温柔地回答时荔的问题,“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而已。” 时荔安静地聆听,没有再多问。 她见过风初的样子,知道阿锁和他有多相似。 如果不是气质迥然不同,真的很容易让人认错。 不知道殷夏面对阿锁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时荔犹豫着握了握殷夏的手,发现她的手泛着丝丝的凉。 “夏夏,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一靠。” 时荔昂着头,说得情真意切,“你要是不小心流眼泪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会装作不知道。” 幽幽清白的月光照落,少女白净的脸上散发着不容认错的关切和温柔,看得人心头升起一阵阵温暖。 殷夏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捏了捏时荔的脸颊。 “你可真是我的开心果,快睡觉吧!我没事,把你的肩膀留着给二狗吧,我暂时还不想姐弟感情破裂,虽然本来也没有多少。” 说完,殷夏亲手给时荔把被子拉高,像哄小宝宝似地拍了拍被角。 “乖乖睡觉。” 时荔:…… 感觉自己被当成三岁大的小宝宝了。 虽然有点儿尴尬,但是夏美人真的好温柔。 姐姐贴贴,嘤嘤嘤,要不性别别卡太死吧! 【又是想和美人姐姐贴贴的一天~】 【同想贴贴,美人姐姐收200个月大的宝宝吗?】 【二狗和三猫虽然好,但都比不上姐姐啊……姐姐,我可以!!!】 哄睡了时荔,殷夏却没有睡下。 穿着单薄妖娆的红衣沉默地踏着脚下的青砖,一路走出黑石宫殿。 纤细柔美的脚踝踏在月光笼罩的雪地上,美丽脆弱得惊心动魄。 拽地的裙摆在雪地上划过一道道清浅的弧度。 殷夏走到不远处硕果累累的树下,慢慢抬头看上去。 一颗颗殷红的朱果,像是当初风初落在周围的血,也像被她牵连凋零的繁花。 这一片朱果树,都是她在月初离开之后一棵一棵亲手种下的。 如今,已经长得如此繁茂。 殷夏微笑着伸手摘下一枚朱果,放在唇边咬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 她眨了眨眼睛,微笑的面容瞬间泪流满面。 “这果子还是这么酸啊……” 少年时遇见过惊艳又温柔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忘记。 殷夏流着泪,一口一口吃着朱果。 心里清清楚楚,再相似的人,也不是他。 他除了留给她一身净化之力,在这世间再没有留下任何。 当初她坚强到一滴泪都没有流。 可现在,吃着风初曾经故意逗她吃的酸涩朱果,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