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长公主大婚当日,皇宫里抬出来的嫁妆不止十里。 像一条火焰般的长龙,在帝都里浩浩荡荡穿行而过。 不明内里的百姓看到这丰厚的嫁妆,忍不住感慨新帝对长公主的厚爱。 但他们不知道,这丰盛的嫁妆中,并没有以为的绫罗绸缎和钗环首饰,而是他们另外一些他们想不到的东西。 重凛骑在迎亲的高头大马上,一路被围观着来到早就建好的公主府。 看着府中来来往往的宾客,在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周幼宁为什么选择下嫁自己,甚至猜到了她未来的打算。 但是愿意配合她。 蛮王昏庸又挥霍无度,西域王廷早已外强中干,平民百姓已经经受了许多年忍饥挨饿的日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橘色的夕阳,渐渐落下。 成阳宫慢慢被温柔清冷的月色笼罩。 时荔站在窗前,叹息了一声又一声。 “不知道阿宁忽然去公主府,会不会不习惯?” “阿宁从前睡觉喜欢踢被子,希望重凛识相点儿,记得帮她盖被子。” 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辛棠站在旁边满脸无奈。 “娘娘,您这些话最好别在戚将军面前说。” 不然我怕他要酸死。 辛棠在心里悄悄补充。 三日之后,周幼宁带着自己的驸马回宫。 周承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对二人发出了“驱逐令”,让他们收拾收拾返回西域。 有的朝臣觉得,这是新帝借西域之手将长公主排出帝都权力中心。 也有朝臣脑子好使,猜测新帝和长公主是不是暗地联手,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当然,还有一部分爱看热闹的朝臣,忙里偷闲地留意了一下高高在上的太后。 结果发现年轻的太后脸色很不好,不知是舍不得和自己亲近的长公主,还是真的身体抱恙。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周幼宁出宫前,打发走了重凛,一个人走到成阳宫。 看着眼泪汪汪拉着自己的表姐,周幼宁眼底泛酸,强作镇定地抱了抱她。 “没关系,认真算起来,以后我们离得没有很远。只要你想来,我随时派人接你,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 两人就此作出约定。 辛棠作为在场的第三人,默默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不然,还得和戚长川通风报信。 要是让戚长川知道,长公主还没有放弃拐走太后,那还了得? 所以,她什么都没听见。 五月初六,福安长公主在皇宫过完最后一个端午,终于收拾了自己的嫁妆,带上西域驸马,浩浩荡荡离开帝都。 她刚走不久,太后在宫中忧思成疾,带着人迁居到京郊别宫。 很多朝臣都以为,这又是新帝的手笔。 毕竟年轻的太后和他,没有半点儿生养之恩。 如今手握重权,想把碍眼的人赶出去,实在太正常了。 周承颢没办法反驳,只能默默背起这口大黑锅。 太后现在离开皇宫,等过段时间,慢慢就会被人淡忘。 到时候,随便再找一个“病故”的理由,从此天下就再也没有静舒太后了。 这一切,当然都是戚长川要求的。 他不在意世人眼光,但是绝不允许他的少女被任何人说上一句半句的不好。 不久之后,周承颢在书房中收到了戚长川的奏折。 他要回南域继续驻守。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周承颢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走走走!都走吧,就剩下我自己孤家寡人!” 本来他以为,这就完事了。 万万没想到,周幼宁和戚长川人都走了,还摆了他一道。 这边戚长川刚带人走出帝都,早朝上就有一大批朝臣上书,请新帝早日册立皇后。 美其名曰——国不可一日无母! 周承颢坐在帝位上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要是让他知道,这些不懂事的臣子到底是周幼宁还是戚长川指使的,他一定、一定…… 好吧,他好像也没什么办法回击。 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