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时荔在玉梨宫中听说了邵敬重伤回来的消息。 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别说她和邵权如今关系如何,单论当初邵敬待她的宽和,也值得时荔为他担心。 “这时候邵府不知什么情况,我想去看看,但又担心自己碍事。”时荔皱着眉捏着手指头,十分纠结。 皱巴巴的小脸看得月影觉得又心疼又可爱,“无妨的,公主想去,我陪你过去,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忙不过来,我还能搭把手。” 有了月影的保证,时荔心里也有底了。 “月影你怎么这么好呀,好喜欢你。”她忍不住拉着月影的袖子软叽叽地撒娇。 “孤不好吗?” 好巧不巧,这句话被刚进门的萧瑾听得正着,一时倒不知该吃哪边的醋。 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走过来看了看时荔,又看了看月影,最后纠结地对时荔说:“当初你刚进宫,孤担心你害怕,才把月影借给你,月影是孤身边的人。” 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酸意。 时荔诧异地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萧瑾空无一人的后宫,犹如醐醍灌顶。 “皇兄来玉梨宫,其实并非想看我吧?” 时荔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来她是工具人,小丑竟是我自己。 “陛下!” 别说萧瑾心不心疼,月影先不干了。 她不赞同地瞪了萧瑾一眼,然后忙着安抚时荔。 萧瑾:…… 原来他才是多余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萧瑾知道时荔要去邵府之后,也很赞成。 “孤不方便过去,安安去到邵府,正好帮孤告诉阿敬,孤会为他讨个公道的。” 半个时辰之后,时荔带着萧瑾的任务来到邵府。 管家大概早就得了宫里的消息,带着一众下人在门口隆重地迎接。 其中不乏曾经认识、见过时荔的人。 见到公主本尊,个个面露惊疑。 时荔有点儿无奈,朝大家笑了笑,然后跟着管家走进邵府。 邵权这会儿并不在府中,正在外面为了邵敬遇袭的事情,全力奔波调查。所以,时荔直接来到邵敬的房间。 一走进房间,时荔就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 邵敬已经醒来,脸色苍白地半躺在床上。小绿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个碗,正在一口一口喂他吃药。 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谐静好。 时荔感觉自己明白了些事情,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想先离开。 可是邵敬眼尖,已经看见她了,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声音虽然中气不足,但很欢快,“呦,小红来啦!” 时荔停下脚步,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她只能走过去,迎上小绿温柔的笑脸,心里涌出一丝暖意。 初来这个世界,小绿是第一个给予她温暖的人。 走得近些,时荔也更清楚地看见邵敬和小绿脸上的憔悴,想起萧瑾嘱咐的话,轻声但郑重地说:“皇兄说,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掀过去,你放心。” “嗯,有他和文瑜,我是挺放心的。”邵敬一边点头,一边就着小绿的手把剩下的几口药都喝完了。 “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把又古板又蠢的文瑜拿下的?”邵敬抬手拿袖子混不吝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对时荔挤眉弄眼地揶揄。 时荔:你这么说自己的弟弟,他知道吗? 虽然她是来自现代的人,但也会尴尬的好吗? 时荔内心有无数吐槽,还没说话,小绿和月影一起不干了。 “老爷,你是不是还想喝一碗黄连去去火气?”这是小绿说的,表情相当认真。 “邵大人,不能对公主无礼。”月影虽然笑眯眯的,但是看着邵敬的眼神相当犀利。 时荔:呜呜呜,月影和小绿可真好~ 邵敬本来想逗一逗时荔,但在两位“妈妈”的维护下,计划流产,只能默默闭嘴。 他到底受了重伤,只是说这一会儿话的功夫,脸上的疲倦就显露出来了。 时荔也看得出来,简单交代:“我拿了几盒人参给你好好补一补,你先休息吧。” “好好好,谢谢小红……公主。”邵敬扯着笑点了点头。 “我送公主出去。”小绿站起身道。 她本来就受了伤,时荔想让她留步,但小绿十分坚持,陪着她走到外面。 “本来我还担心你会不习惯。”向外走时,小绿轻声对时荔说,脸上欣慰的笑十分明显,“不过现在好了,过不了多久你就嫁回来了。” “小绿!”时荔彻底无奈了。 刚才拦着邵敬不让调侃,结果你要亲自来调侃啊! 小绿沉默微笑,就连月影在旁边也不阻拦。 “要不,公主先去书房坐一会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管家走过来建议,“大人应该也快回来了。” 热恋的人,自然想每分每秒都见到对方。 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时荔知道邵权肯定为邵敬的事情十分忧虑,不想打扰他,于是婉拒了管家。 “我下次再来。”她笑着说道,被簇拥着往外走。 来时坐的马车停在门口,时荔上马车前,抱了抱小绿的手臂。 “小绿什么时候和邵敬修成正果,我给姐姐贴嫁妆。”上车前,时荔决定调侃回来。 小绿愣住,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难辨。 时荔还想和她说话,却看见道路另一头又驶来一辆马车,看样子也是朝着邵府来的。 邵敬在朝中为官,自然认识不少同僚,知道他受伤来探望,也很合理。 “你先忙着,有空了进宫找我玩。”时荔没有耽误事情,和小绿说完话就上了马车。 但是新来的马车认出公主的车驾,停在不远处,随后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下来。 “公主,是赵相国。”月影在时荔耳边轻声提醒。 “微臣见过长公主。”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严肃的男声。 之前宫宴上,时荔隔着很远见过赵相国一面,但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回过神,立刻开口说:“相国大人不必多礼。” “长公主和邵大人虽然已被陛下赐婚,但还是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赵相国抬起头,脸色和声音一样严肃。 时荔很无语。 “哦。”她也懒得多说,敷衍了一句,便下令起驾。 相国这样古板的老臣,她一点儿都不想招惹。 更何况,她还听说,这位大人是旧党领袖,那就更要离得远一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