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雨林中的军队

埃斯特在雨林里游荡了几天，没有再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从痕迹来看，蒲公英离开那个营地后，就没有在雨林中停歇，而是往亚尔林方向行进。 “要不要跟上去呢？”埃斯特有些犯难，因为没有识别身份的忒亚兹人在所有国家都会被第一时间抓进监狱。 不过她没有纠结太久，纳米侦察机器告诉她在前方有一片营地，或者说军营比较合适。 这个军营的规模大到可怕，至少从侦察机器传回来的图像来看，是一眼望不到头的。 “这么多人？”埃斯特躲了起来，想着绕过这片营地。 不过，侦察机器传回来的另一部分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 营地内的气氛很沉闷，除了通信处。 “还没联系上总指挥部吗？”这支部队的总指挥巴洛看着通讯魔石上无序的符号，沉稳的问道。 “没有，将军，我们受到了强大的干扰，根本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比齐尔失落的说。 巴洛打破了给人稳重的印象，烦躁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来回踱步。 他们已经失联了好几天了，派出的侦察兵也全部了无音讯，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不得不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撤退。 “我们的粮食还够几天？”巴洛问后勤部长。 “3天，我建议明天我们返程，否则断粮之后……”后勤部长没再说下去，巴洛也明白后勤部长的意思，断粮之后，军队哗变只是时间问题。 巴洛来回走了几圈，最终下定了决心。 “副官……” 巴洛话没说完，一道更大的声音就盖过了他。 “将军，我们抓到一个间谍！她杀了我们十几个兄弟！” 要是放在平时，巴洛会直接下令执行死刑，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急忙让士兵把人带上来。 这是他们失联的几天来第一次遇到外人。 埃斯特跟着士兵们走了进来，此时的她双手被束缚在背后，眼睛也被蒙上。 这种程度的束缚对现在的埃斯特来说相当没用，不过为了让对面的人安心，也就保持了这个样子。 被带到巴罗面前后，士兵解下埃斯特的眼罩。 “你是谁？”巴洛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白发是标准的忒亚兹人特征，身上穿着的衣服巴洛也很熟悉，泣血战争中，穿着这身衣服的神官带给了他们很大的困扰。头上有一个光环，是什么魔法吗？ 与稍显狼狈的巴洛他们相比，埃斯特可以称得上一句优雅。 “我叫埃斯特，一个忒亚兹人。”埃斯特回答。 “别说这些废话，我能看出来你是忒亚兹人，说！你服务于谁？通信中断是不是你搞得鬼？” “我服务于我们的神，至于你们的通讯中断，是蒲公英搞得鬼。” “神？你们的神不是已经死了吗？蒲公英又是谁？你说清楚点。” “神既然会死，那就会诞生，至于蒲公英，她是一位‘超人’。” 埃斯特和他们详细解释了吴鸣设想的神，并且解释了蒲公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巴洛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埃斯特和蒲公英是敌对关系，而且蒲公英很强。 “那你能帮我们把通讯恢复吗？” “自然可以，扰乱通讯的原因在于这片区域出现了几个干扰源，只要把干扰源排除就可以了。” “那你就带路！”巴洛兴奋起来，不过他没有放松对蒲公英的看管，让人把她围在中间。 埃斯特循着侦察器给出的标记，来到了一个帐篷内。 帐篷里只有一个还在睡觉的士兵。 “哪个是干扰装置？”巴洛问道。 埃斯特没有说话，只是向被吵醒的士兵努努嘴，说道：“这就是干扰源之一。” 巴洛愣了一下，然后气急反笑：“你说我的士兵是干扰通讯的装置之一？” 他拔起自己的单手弩，对着埃斯特的肩膀就是一发弩弹。 原本他的意图是通过这个行为来震慑埃斯特，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弩弹直接被弹开。原本埃斯特束缚在身后的双手也解开。 士兵们将武器对准了她，但是巴洛连忙制止了他们。 “又见面了，蒲公英。”埃斯特感慨着说道。 那个士兵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没想到他给你做了纳米植入改造。看来你还挺信任他的。”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这个改造有很大的风险吗？” “当然，比如你怎么确定你植入的纳米机器只受到你的操纵？” 蒲公英想小小挑拨一下她和吴鸣的关系。 埃斯特不想再听蒲公英说话，直接越过巴洛，将他按在地上，下一刻，一阵光辉产生，那是成群的纳米机械，它们沉入士兵的口鼻，让他在不知不觉的死去。 对于蒲公英的挑拨，埃斯特没放在心上，实际上，她感觉蒲公英和吴鸣的关系要远好于自己和吴鸣的关系。 “发生什么事了？”巴洛刚从震撼中反应过来，来到了埃斯特的身边问道。 不知不觉间，他的语气变得尊敬了不少。 “蒲公英将自己的信息整合入你的士兵中，将他们作为她的节点，扰乱了你们的通信。”埃斯特言简意赅的说道。 巴洛不明白蒲公英是怎么做到的，但他可以确定，埃斯特是他们这边的。 “失敬！失敬！”巴洛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所以你能帮我们把内鬼全部找出来吧。” 埃斯特点了点头，说道：“幸好她对你们没有兴趣，不然，你们全部都已经死了。” 巴洛点头称是，就看见埃斯特微微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幅巨大的魔法脉络在她的脚下成形，向整个营地扩展。 士兵们都惊讶的看着脚下的魔法脉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有的人则是微笑着看着这个魔法脉络，然后在耀眼的火光中被焚烧成一地的灰烬。 这个魔法是吴鸣弄出来的，毕竟他和蒲公英来自同一个文明，对彼此的手段更了解一点，提前在计算机中验证了这个魔法。 它可以对一些特征信息进行检索，发现和摧毁。 “现在，你们的通讯应该恢复了。” “将军！将军！通讯恢复了！”埃斯特话刚说完，通讯部队队长比齐尔就跑到了这里，兴奋的大喊。 巴洛喜出望外，跟着比齐尔回到了指挥所。 现在的魔石内积压了十几封魔力信件，再破译之后，一道道坏消息呈现在巴洛面前。 “首都……首都……沦陷了？”巴洛任由纸张从手中滑落，但在落地之前被埃斯特接住。 埃斯特粗略的阅览了一下，将这些信息全部传给了吴鸣。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比齐尔同样很迷茫，下意识问自己的领导该怎么办。 “怎么办？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巴洛扶着桌子坐下。 “如果临时政府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我们现在不应该回去，因为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感染了……不对！埃斯特已经把我们部队里的内鬼全部除去，我们现在可以回去！而且必须回去！后续的战斗需要我们。” 巴洛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埃斯特。 “怎么？你想把我绑回去？蒲公英能做到的事，我也是能做到的。”埃斯特好意提醒道。 巴洛脸上堆起了笑容，说道：“我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行动？反正你不是也和蒲公英敌对吗？” 埃斯特看着这群人，叹了口气：“以你们现在的武器装备，和蒲公英的军队对上只会被砍瓜切菜的击败。” “那您说怎么办？”巴洛虚心求教道。 “想要战胜蒲公英，整个大陆都必须团结起来，那样才有一线希望。” “这……您是在说笑吗？我们互相之间都打了上千年了，怎么可能团结在一起。” 埃斯特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她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面对的是一个选择题，要么是是死亡，要么是团结以获得生存。要是你们，会怎么选？” 前一个是蒲公英希望获得的结局，后一个是埃斯特希望达成的结局。 巴洛没有回答埃斯特的问题，而是和身后的众人讨论了一下后，拒绝了埃斯特的提议。 埃斯特也不失望，他们一定是碰到头破血流后，才会选择那条路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圈出了一块地。 “在看不到获胜希望的时候，就去这里吧。还有，你们能给我一张通行证吗？我得去亚尔林总督区。” “可以。”巴洛大手一挥，当场写下了一张通行证。 …… 阿道芙她们没日没夜的行进了3天，视野内才出现了城市的轮廓。 由于阿道芙之前的英勇表现，这群人有隐隐将她当作头的趋势。 这一路走来，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拨袭击外，他们还遭遇了5次袭击，其中两次被阿道芙利用地形安然度过，剩下的3次，都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成功逃脱的。 不过虽然经历了几次袭击，但是队伍没有减员，而是通过吸收路上落单的难民，变得越来愈多，现在，整个队伍已经扩充到一百余人。 “要到了！打起精神来啊！”阿道芙鼓舞着人们，难民们也欢呼起来。 终于，难民队伍在日落之前抵达了卡新罗的防御阵地。到达了这里，也就意味着他们不必担惊受怕了，有人甚至抱着哭泣起来。 “停下！”防御阵地的长官带着兵来到了难民面前，“你们是从洛美来的？” “对。”阿道芙带头回答。 “奥斯顿人？”长官的眼神锐利起来。 糟糕……阿道芙一阵心悸，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 “不用紧张，四国已经达成协议，要一同组成联军，抵抗那支怪物军队。” “是吗……”阿道芙摸了一下额头，那里全是汗水。 “你是这些人的头？”长官再次问道。 “不是……”阿道芙否定道。 “那也没关系，所有归一教徒、权教徒、真实教徒留下，就地组编成为军队，负责战线的防守。其他人可以过去。” 长官的命令刚一说完，就有反驳的声音出现。 “凭什么？” 阿道芙倒是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看着长官，希望他给出解释。 “既然是联军，那么肯定不能是我至善教一家出力，你们的教会也要贡献一份力量，当然，你们现场改信也是可以的。”长官悠然的回答，“那么，我们这里就有至善教牧师，谁要来改信。” 话说完，并没有人站出来。 “既然没有，那至善教徒，你们可以过去了。”一百来号人中有83人穿过了哨卡，长官满意的看着留下来的人，说道：“这是为了神而牺牲，我不在乎你们是不是自愿的，但是一切为了神。神在注视着我们。” 这只是第一道卡，后面还有三道，他们会把难民全部吸收，不会有任何一个难民进入卡新罗城。 说完，长官转身离开，而阿道芙她们则是被带到了后勤处各自拿了一支军用弩，和几十发通用弩弹，三发特种弩弹。 阿道芙用自己仅存的右手摩挲着这支弩。 “确实要比自己的猎弩强，”她想着。 很快，夜晚就降临了。 阿道芙和其他几个女生被分到了一个战壕。这些人有和蒲公英一起的，也有之后来被扣押的。她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而阿道芙好歹还是学过如何打猎的。 阿道芙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开始跟这些女生们闲聊。 “你们都是从洛美来的吧，你们以前都是干什么的？”阿道芙问出这个问题后，没有人第一时间接话，气氛有些冷场，就在阿道芙准备通过自我介绍来暖场时，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女性开口道：“我是一个农民，原本是在阿根加周围种地的，结果几天前阿根加执行戒严，我们的菜卖不出去，寻思着不能让菜烂在地里，我们就连夜从阿根加赶到了洛美，结果菜还没卖完，那群怪物就来了，我也就逃到了这里。” 阿道芙借着星光看着那位女性的脸，年龄在170岁左右，算得上中老年。皮肤被晒成了咖啡色，脸上皱纹也多。 有了开头，那就简单了，下一个介绍的是一个学生，她是来旅游的，在洛美中转一下，结果遇上了怪物攻城，一路逃到了这里。 还有一个人原本是一对情侣，两个都是波文联邦的人，他们原本是计划向东跑的，但是他们跑的太晚，东部已经被怪物占据，在目睹了那些吃人的怪物后，没有选择的他们只能往南跑。跑到这里，两个人都被强征入伍。 “你呢？”那个女学生反问阿道芙。 “我？”阿道芙用一种悠扬的语气说道：“原本我是奥斯顿第三艺术学院的学生，我正在进行我的毕业旅行，想着来忒亚兹大陆，好好感受一下异域风情，我已经游历完奥斯顿殖民领内的名胜古迹，第二站就是亚尔林总督直辖区，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那是个好学校啊，能看看你的画吗？”女学生憧憬地说。 “当然。”阿道芙从自己挎着地包内，掏出了几卷画。 画板和画笔之类的工具，阿道芙为了方便逃命已经扔了，但是她画的画却一直保留着。 这可是她的骄傲。 “这一幅是参观完忒亚兹古堡画的，这一幅……” 借着微弱的照明魔石，阿道芙详细地向她们介绍自己的画作。 其他人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也都凑过来看，她们不懂艺术，但是画的好不好看她们还是懂得。 时间就在阿道芙和众人的交谈中一点点过去，直到刺耳的警报响起。阿道芙立刻收起自己的画作，拿着弩，从战壕里探出头，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观察起自己的敌人。 地平线的那一端，一群黑影正浩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