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九玄只走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聂埙就看到了前方的林海上方悬浮一道长方形的门户,里面一片漆黑,而九玄则是飞快得朝门户冲去,看起来想钻进去。 聂埙盯着那道门户。 “是异空间,怪不得宇宙罗盘会找不到九玄。” 他能看出来门户后面是另一片世界。 眼看九玄即将冲进去,聂埙终于出手了,伸手一抓就带着滔天血气落下,将九玄直接抓在手心,无论九玄如何挣扎嘶吼,也无济于事。 “桀桀…” 门户里突然传来一声幽冷的笑声。 聂埙眼眸一寒,扫了一眼门户之内,然后血气一震,九玄直接就晕了过去。 随即,聂埙就将九玄收进了御兽空间当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门户当中。 “何方鼠辈,滚出来。” “桀桀桀桀…” 怪异的笑声更长了,门户边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身上冒着黑色火焰,然后一步踏了出来。 魔宙! 聂埙在会议上见过魔宙的真面目,正是与眼前的魔族面容一模一样,眼睛微微眯起。 魔宙眼睛此刻是赤色的,一动不动的盯着聂埙,咧开了嘴,露出了一口獠牙: “聂埙,可还记得我?。” 聂埙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只是那种面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魔宙扭了扭脖子,但:“是啊,多少年了,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但,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忘了呢?” 魔宙脸上忽然一阵变换,鳞片退出,露出一名少年的模样,诡异的看着他:“这个模样,你应该认得出来了吧。” 见到这张面孔,聂埙内心仿佛突然炸响了一道晴天霹雳,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少年的模样,他怎能不熟悉? 这是他重生回来后,第一次战斗的对手,在部落众多长辈的注视下,击败的第一个对手。 袁鸣。 当初与父亲争夺祭长之位的,袁虎的小儿子。 当初自己杀掉他大哥袁朗,他父亲袁虎之后,袁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人间蒸发。 聂埙当初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在意这件事,一个袁鸣已经不被他放在眼中,却想不到。多年以后,在天才战场中却看到了这张面孔。 并且,当初那个达到一门战士就沾沾自喜的少年,摇身一变,已经成为了魔族的魔宙,拥有让人族众多顶尖天才都为之忌惮的极境战力。 这个身份转变太大了。 “你是袁鸣?” 聂埙回过神来,看着他。 魔宙又恢复了本来的魔族面貌,现在聂埙知道了自己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不就是魔宙与袁鸣那眉宇之间的神似让自己觉得似曾相识。 “以前是叫这个名字,不过我现在叫魔宙。”魔宙笑道。 聂埙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闪动,也彰显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魔宙不置可否,道:“本来我以为我是要死了,奈何老天不让我死,还让我一路走到了这里,站在了你面前。” 魔宙盯着他:“聂埙,虽说我们是故人,部落也毁灭了这多年,算起来,我们两个是部落仅存的两人,但,有些事情是无法磨灭的,有些账是一定要算的。” “是啊。” 聂埙也没有否认,轻声道:“当初的那笔帐,确实要算。”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四周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尽管艳阳高照,却已经冷的刺骨。 “其实。” 魔宙忽然再次开口,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他平静说道:“现在回想当初,我觉得很可笑。” “因为父辈的恩怨让我们对立,然后一步错,步步错,直到走到这个地步,一切的原因也只是区区一个小小的祭长之位,现在想怎能觉得不可笑?” “我父亲压根就对祭长之位没兴趣。”聂埙开口道。 魔宙一笑:“我知道,看看现在你自己,你的天赋怎么可能是一个小部落可以诞生出来的?你父亲来历神秘,对一个小部落的祭长之位根本提不起一丝的兴趣,这一点我相信你说的。” 魔宙继续说道: “只不过,没有那些事情,你也看不到现在的我,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得感谢你。” 聂埙依然没说话。 “你想杀我吗?” 魔宙突然说道,赤色眼睛看着聂埙。 聂埙在这双眼睛看不到仇恨与愤怒,反而有一种故人相见的随和。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聂埙沉声道。 魔宙笑了笑:“我说了,我并不恨你,我想将过去的事情翻篇,但那些事一定需要个结果。” “就今日吧,你我一战,生死不论,此战过后,恩怨两清,你意下如何?” 魔宙又轻笑补充了一句:“就当延续了我们少年时期的那场战斗,只是这一次没有长辈们观看了。” 聂埙再次沉默了。 没想到魔宙竟然是这个意思。 自己恨袁鸣吗?如果放在当初,聂埙一定毫不犹豫的将袁鸣杀了,自己被他父亲弄的家破人亡,不是自己几次突破,当初绝对逃不过袁虎的毒手,小樱桃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这种血海深仇,灭袁虎全家都算便宜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袁虎,袁狼也都死了,袁鸣活了下来,如今站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回想,袁鸣当时就是一个十几岁小孩的心智,什么都不懂,与自己的敌视也仅仅是来自于他父亲的引导,加上被自己击败后内心不忿,他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自己家。 要说非杀不可,算起来,他袁鸣才是大禹部落唯一的男丁独苗,自己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借住者。 可就是自己这个借住者,葬送了大禹部落所有人。 聂埙扪心自问。 只有一战解恩仇,生死不论,这是最合适的办法。 聂埙终于长舒一口气,看着魔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