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序死了,就那么有些不明不白的死了,而郑宇柴为了杀死申无序也付出了代价,他的后背被一只羽箭射中,不过好在有盔甲护着,倒是伤的不重,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而这件事果然也没有闹到崔明淹那里,毕竟申无序只是一个正四品的武官,而且又不是朝中新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门之后,这样的人新罗有很多,死一个两个的没有人会在意,就连申无序所在的申家再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没有想那么多。 虽然,郑宇柴之前的一些列动作很可疑,可是他们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一切都是郑宇柴做的,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申家的男丁不差这一个,死了一个申无序还有其他人可以顶上来,而且申无序的死也能给申家带来不少的好处,若是他们申家执意要闹下去,最后很可能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不说,还有可能让崔安东和崔明淹父子厌恶。 在经过一番血战之后,崔明淹再一次守住了城墙,而因为失去了弓弩手的支持,他这一次的伤亡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郑宇柴被自己的部下抬下了城墙,接替他的正好是他的发小李季真,李季真看了了郑宇柴,郑宇柴只是冲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明白了所有。 这帮人从小一起玩到大,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而就在李季真登上城墙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被人抬着的申无序的尸体。 李季真瞟了一眼已经死透的申无序,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可惜了,就这么死了。” 这句话把申无序的亲兵弄的是一头雾水,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李季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季真带着人上了城墙,按部就班的准备抵御敌人的进攻,不过这一次他开始刻意的保护自己麾下的士卒,这些人都是他接下来要干的大事的骨干力量,不能就这么损失在城墙上,李家的未来很有可能就在这些人的身上。 下了城墙的郑宇柴被抬回了自己的营帐,尹旗童几人先后来到了他的军帐。 “怎么样了?”尹旗童压低声音问道。 “解决了。”郑宇柴笑了笑说道:“你赶紧派人去找寅成,一定要派你麾下最信得过的人,实在不行就回家叫人去找,连升三级和封爵的诱惑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一旦去找寅成的人起了歹心,寅成保不住不说,我们很有可能也会陷进去。” “我明白。”尹旗童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叫人回家传话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你的人能找到寅成,那些人就找不到了吗?”章子换轻声说道:“那些人的能量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除了我们,现在没有人会真的去找寅成的。”郑宇柴说道:“外城现在有多危险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而且禁军的那帮大少爷们,说实话他们打仗的本事我很佩服,咱们就是从禁军里面出来的,对那里面的事还不了解吗?这个时候让他们离开内城到外城找一个人,你觉得他们能干吗?” “那些尚书侍郎呢?”梁潇禄问道:“他们难道就不会派人找寅成吗?” “他们就更不会了。”郑宇柴说道:“现在的情况是赵家全部下狱,但是并没有对他们进行处理,这就是说崔家再给赵家机会,万一人家翻盘了呢?你把人家的嫡长子弄死了,那不就变成不死不休了吗?” “他们还没到不死不休那一步。”郑宇柴继续说道:“既然没走到不死不休的那一步,大家就都不会把事情做绝,都在给自己留后路,而且这一仗最后的结果在他们的眼里还是个未知数,谁知道赵家到底是不是已经投靠凉州了?” “有这么复杂吗?”尹旗童说道。 “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郑宇柴说道:“这里面的事一环套这一环的,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你只要知道现在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在找寅成就行了,就算是有人找也不过是为了升官发财,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影响。” “那可是官升三级还有封爵啊!”章子换说道。 “禁军的那帮少爷们看得上这所谓的三级升迁吗?外放之后哪个不是将军?”郑宇柴笑着说道:“咱们哥几个就是这么过来的,下面的人就算是想出力,也得有人给他们机会才是,新罗的禁军啊!打仗没的说,但是有些事还不如这些普通军队呢!” “我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他,不过以寅成的性格,估计够呛能相信我们。”尹旗童说道:“赵家的生死系于他一身,这个时候估计他谁也信不过。” “信不信得过我们暂且不提,找到他就有办法帮他。”郑宇柴说道:“关键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计划,我们就是想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我们的人全都在南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打开南城的城门,其他地方我们都帮不上忙。”梁潇禄说道:“我最担心的是他往其他两个方向去,那我们可真就有劲没地方使了,到时候他还要一个人面对。” “所以要找到他,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告诉他。”郑宇柴说道:“现在咱们说再多也没有意义,必须找到他然后我们才能帮助他,说是帮助他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哥几个,咱们可是从一起长大的,这个时候我们必须相互扶持我们的家族才能有未来。”郑宇柴继续说道:“大家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几人相视一笑,他们这么多年的个感情,而且这件事涉及到了家族的利益,他们没有理由不团结在一起,想打开城门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这可是新罗的王都城门,两道城门加上四道千斤闸,想打开它的难度可想而知。 众人又商议了一番之后就各自离开了,他们也要回去备战,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上城墙了。 而此时城外的洪志哉,在经过路朝歌的指点之后,他又感觉自己行了,主要是这几次的进攻,给崔明淹造成的损失明显就能看得出来,已经比昨天一整天的战损都要大了。 不过他还算是理智,并没有因为眼前这点胜利就盲目自信,依旧是按部就班的打着,而那一段被投石车不停攻击的城墙,到现在也没看出有要倒塌的模样。 不过,这件事所有人都不急,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王都城的城墙有多坚固,毕竟这可是仿照长安城建造的,若是那么轻易就能被砸开,那就不能称为与长安城并肩的雄城了。 “我去,多亏当年我有先见之明,从刘子钰的手里把长安城交还过来了,要不然我的费多大的劲才能打下来啊!”路朝歌看着一颗颗巨石落在城墙上,说道:“老牧,你说我当年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吧!” “该说不说,这件事你确实很有先见之明。”牧云之说道:“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少还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把那一段的城墙砸塌陷,那时候洪志哉的人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其实你刚才真多于过去指导他那一下。” “我就是嘴贱。”路朝歌无奈的说道:“看着他那么打仗我是真别扭啊!” “行啊!”牧云之笑了笑说道:“好歹能为我们减少一些压力,这也挺好的。” “少将军,大都督飞鸽传书。”魏子邦双手捧着李朝宗的飞鸽传书来到路朝歌身边说道。 “又不放心我。”路朝歌撇了撇嘴,从魏子邦的手里拿过了李朝宗的飞鸽传书说道。 路朝歌展开小小的纸条,就见上面写了几个字:“听闻腾动兵,我已将广效、天武、神威三军送往你处。” “说什么了?”牧云之好奇的问道。 “我大哥给你送了三支援军过来。”路朝歌将纸条递给了牧云之说道:“广效、天武、神威三军,这次人不仅够用了,而且还挺富裕的。” “这刘子腾的军队已经被挡住了,怎么还增兵呢?”牧云之看过字条之后,将字条还给了路朝歌,开玩笑的说道:“这是多不信任我啊?我好歹也是西疆大将军啊!” “有没有可能是他怕我出事?”路朝歌也开玩笑的说道:“你知道的,我这人在战场上总是不怎么老实。” “不过这样一来,咱们的后勤压力可就大了不少啊!”牧云之笑着说道:“不行你的找洪志哉聊聊了,他藏的那些粮食该拿出来就拿出来吧!这一次为了帮他复国,咱这也是动用了二十将近三十万战兵了,这每天的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他要是不出点血,这次可就亏了。” “亏?”路朝歌不屑的笑道:“你真以为我来这就是给你搞后勤的?有我在的地方我能亏本?开玩笑,我不把洪志哉那点家底全都掏出来,我算他藏得严实。” “果然,你这种人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吃亏。”牧云之笑着说道:“那我就看你能从洪志哉手里抠出来多少东西了。” “你等着看吧!”路朝歌说道:“估计洪志哉的人死干净,我们的支援也差不多就到位了。” “我现在感觉这场仗也没什么意思了。”牧云之淡淡的说道:“当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打谁都是吊打。” “那你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啊!”路朝歌笑着说道:“你在这边盯着吧!我是看的够够的了,再看下去我没准又过去教洪志哉几招了,亏得慌。” 说完,路朝歌拨转马头就往营地方向走去。 牧云之想着刚刚纸条上的那些字,他突然觉得要是有李朝宗这么个大哥其实也挺好,不管到什么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弟弟。 回到军营的路朝歌就开始盘算,在拿下王都城之后,要怎么从洪志哉的手里得到更多利益,这关系到凉州这次出兵能不能收回成本,至于矿产那都不能计算在内。 “娘的,这洪志哉到底藏了多少粮食啊!”路朝歌喃喃自语道:“看他那德行,养活十万大军应该不成问题,可他现在拿出来的粮食,估计都不到他藏起来的两成。” “魏子邦,你去把金熙健请过来,我有事要问他。”路朝歌冲着帐篷外喊道。 片刻功夫,金熙健被魏子邦带着走了进来。 “坐。”路朝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冲着魏子邦使了个眼色,魏子邦很识趣的退出了军帐。 “少将军,您找我何事?”金熙健坐了下来问道。 “你知不知道洪志哉到底藏了多少粮食?”路朝歌看着金熙健说道:“你可别说你不知道,你当年可是吏部尚书,国库收入你多多少少应该了解一些吧!” “崔安东可是大丞相,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您觉得我能知道吗?”金熙健也不掩饰,直接了当的说道:“想要瞒住崔家父子,就得瞒住天下人,这种事除了他们父子二人,估计没有人知道,现在整个新罗也就洪志哉自己知道了。” “这让我怎么敲诈他啊!”路朝歌挠了挠头,道:“我大哥又给我送来了三支援军,我们的后勤压力可是不小,他洪志哉要是不拿出粮草来,我只能撤军了。” “大都督又给您增兵了?”金熙健惊讶的问道。 “十万人。”路朝歌说道:“我现在头疼补给的问题。” “少将军,这件事不如交给我。”金熙健很会做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 “你能从他手里把粮食抠出来?”路朝歌问道。 “想来应该是可以的。”金熙健笑着说道:“一会我离开之后,您就让人去散播一下我今天来您这里的消息,只要让洪志哉知道了这件事,我就好张嘴了。” “金大丞相,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路朝歌笑着说道:“那么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办成了没什么赏赐,要是办不成……” “那是不是应该也没有什么惩罚啊!”金熙健也笑着说道。 “差不多。”路朝歌说道:“反正这关系到他洪志哉的复国,打不过最多我就撤兵呗!反正我到现在为止都没什么损失,除了损失了一些粮草。” “可是您的不败威名也要折损在新罗了。”金熙健说道:“为了保住您的名声,这件事我也不能失败啊!” 路朝歌和金熙健两人相视一笑,就像两只狐狸一般,这两个人就没有一个好人,不管是路朝歌还是金熙健,都在为自己盘算,路朝歌盘算的是怎么从洪志哉的手里得到过更多好处,而金熙健盘算的是如何从李朝宗和路朝歌的手里得到更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