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离开家之后最喜欢做的两件事,一件就是领兵打仗,而且还要打最硬的仗才行,而第二件事就是不停的吃东西,别管这东西好不好吃,只要是他能吃下去的东西,他都会不停的吃,毕竟他的饭量太大了,就算是不停的吃他也不会觉得撑的慌。 这一战他并没有觉得很累,只是他还没打过瘾,若是能让他直接领兵攻营,他可能会打的痛快一些。 “杨延昭。”牧云之笑了笑开口道。 “在。”杨延昭赶紧站了起来说道。 “明天休息一日,随后攻营。”牧云之说道:“你领麾下三万六千重甲,一日之内务必攻下新罗军营,可能做到?” “能。”杨延昭说道。 “好。”牧云之点了点头,道:“攻破新罗军营之后,在休息一日,再过一日之后,你领麾下战兵一路向前。” 说着,牧云之看向了身后的舆图,拿起毛笔在上面画了一条线,这条线上有大大小小六座城池,这就是牧云之给杨延昭规划的进军路线。 “杨延昭,这条线上有六座城池。”牧云之开口道。 “你等一下。”杨延昭站起身,说道:“我去叫白小白过来,这种事你和他说。” 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来中军帐,片刻的功夫又走了回来,身边跟着刚刚从战场下来的白小白。 “你现在说吧!”杨延昭坐了回去说道。 “好。”牧云之笑了笑,说道:“重甲军从光州港出发,一路要路过这六座城池,你们的任务是攻破六座城池之后,休息一天的时间,随后继续向前进军,这一路上不需要你们留下战兵保护后路,你们的任务就是向前向前再向前。” “大将军,若是新罗人合围而来,我军是否可以短暂停留,在击溃敌军之后在向前?”白小白问道。 “不需要。”牧云之说道:“你的侧翼我安排了四支军地,他们会对中军进行保护,若是有漏网之鱼你也不需要担心,少将军会跟在你们身后,帮你们解决这些问题,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不断的向前。” “领命。”白小白说道。 “这三座城池。”牧云之用毛笔将最开始的那三座城池涂抹一番后,说道:“把他们从新罗的地图上抹去。” “不可。”洪志哉站起来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能伤害我新罗百姓。” “你说的有用吗?”牧云之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说道:“你想复国,就要听我的,毕竟我才是这次的领军将军。”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无缘无故伤害百姓。”洪志哉说道:“这都是我的子民。” “那不如你去和他们说说,直接开城门投降好了?”牧云之冷笑道:“我只知道他们是挡在我行军路线上的敌人,更何况杀鸡儆猴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我可以去劝他们开城投降。”洪志哉咬了咬牙说道:“若是我能劝开城门,你不能伤害百姓。” “好啊!”牧云之笑着说道:“可若是他们不开城门,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洪志哉说道。 “屠城这种事,我也不是很喜欢。”牧云之说道:“可这些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那就不如我来做。” “为什么一定要你来做呢?”路朝歌冲着牧云之挑了挑眉,然后很隐蔽的瞥了一眼洪志哉。 牧云之自然是看见了路朝歌冲他使的颜眼色,顿时就明白过来,路朝歌是什么意思了,他一直好奇路朝歌为什么一定要抓俘虏,这些人不仅要出人看押,还要管他们饭吃,现在他算是明白了。 “小王子,你是不是觉得屠城是一件很残忍的事?”牧云之叹了口气,看向了洪志哉问道。 “难道您不觉得很残忍吗?”洪志哉反问道。 “我也觉得很残忍,尤其是让我麾下的战兵去做这件事,就更残忍了。”牧云之说道:“尤其是我们凉州军纪律严明,还没发生过屠城的事,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对我们凉州军的形象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你说对不对?” “大将军,您是什么意思?”洪志哉可不傻,他直接就反应了过来,尤其是结合路朝歌抓了大量新罗战俘这件事之后,他就立刻明白牧云之话里的意思了。 随着洪志哉问出这句话,整个中军帐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咔哒……呸!” “咔哒……呸!”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之中,却发出了很不和谐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看见路朝歌手里抓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松子,嘴里不停的嗑着。 “你给我出去。”牧云之狠狠的瞪了路朝歌一眼说道。 “哦!”路朝歌四下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就走出了中军帐。 “我都服了。”牧云之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接着说正事。”看着离开的路朝歌,牧云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 “我们凉州军杀影响形象,但是你来动手,和我们就没有关系了。”牧云之说道:“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洪志哉说道:“这是新罗国,未来他将是我的国家,你让我去屠杀我自己的百姓,我真的要如此做了,将来我如何统治这个国家?” “难不成你想空手套白狼吗?”牧云之说道:“我们在前面打生打死,你难道就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吗?你觉得如此做,合适吗?” “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屠杀百姓。”洪志哉极力反对道。 “我是在命令你,可不是在和你商量。”牧云之说道:“若是你不做,我想也会有人愿意做的,换个人通知新罗而已,这对我们凉州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你明白吗?” 牧云之说的没错,不管新罗将来的王是谁,但是一定是被凉州控制的,他可以姓洪,也可以姓朴甚至姓权也不是不行。 “你就不怕屠城字之后,新罗人上下一心抵抗凉州大军吗?”洪志哉问道。 “那就再多杀一些。”牧云之笑着说道:“我不是给你机会劝降了吗?只要你能保证劝他们投降,并且保证他们不会对凉州军有恶意,那他们不就能活下来了吗?” “好,但是你一定要给我劝降的时间。”洪志哉说道。 “当然了,我向来说话算话。”牧云之笑着说道。 其实屠城他也不喜欢,可是为了能够顺利进军,在三个月之内拿下新罗,他也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是不能震慑住一些人,那新罗的各种叛乱就会层出不穷。 而离开中军帐的路朝歌,他本来就不想在里面待着,这场仗也不需要他指挥,他只要做好自己的那点事就行了,若是留在中军帐之内,可能会影响到牧云之的发挥。 闲来无事的路朝歌在光州港内逛着,他看着整个光州港,若不是战争这里应该很漂亮才对。 逛着逛着他就来到了辎重营地,此时的辎重营战兵正在抓紧时间组装攻城云梯,他们知道这东西早晚都用上,现在赶紧抓紧时间弄出来,也好过等着上面下令之后着急忙慌的。 “少将军来了。”独臂校尉看着走过来的路朝歌,笑着说道:“正好,帮忙把那根圆木给立起来呗!” 路朝歌看了看那根圆木,这是云梯车的四根支柱之一,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重,就算是十几二十人合力,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立起来。 路朝歌走了过去,抓住那根躺在地上的圆木就给抱了起来,然后在独臂校尉的指挥下,将圆木放到了指定位置。 “老杜,这次把你叫来,家里那边没说什么吧?”路朝歌看向独臂校尉问道。 “能说啥?”独臂校尉笑着说道:“他们谁要是有意见,你看我不收拾他们。” “别吹牛了。”路朝歌笑着说道:“你是出了名的怕媳妇,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要我说,这事随根啊!”有人打趣道:“咱凉州的将军,就没有几个是不怕媳妇的,你说对吧!少将军?” “侯老六,你看我干什么玩意?”路朝歌笑骂道:“老子可是不怕媳妇,我跟你们可不一样。” “你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吗?”侯老六笑着说道:“凉州军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你打不过王妃啊!” “我打不过她?”路朝歌不屑的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多厉害你们不知道啊?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打我媳妇,我多尊重我媳妇啊!” “少将军,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你猜我知不知道啊?”侯老六说道:“我当年可是您的亲卫,你别忘了。” “侯老六,老子的名声全都被你给败坏了。”路朝歌笑着说道:“你就不能多说说我有多厉害?” “确实是挺厉害。”侯老六冲着路朝歌竖起了大拇指,道:“当年在南疆的时候,也不知道谁被人家刺杀,当时那个场面……现在我想想都心有余悸的,要不是啊王妃在,那天你能不能活着都是两回事喽!” “你们是不知道。”侯老六冲着众人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战斗都结束了,就看见王妃在那给咱们少将军包扎伤口呢!我就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身上到处都死伤,再看看咱们王妃,人家跟没事人一样。” “侯老六,你不知道别胡咧咧。”路朝歌笑着说道:“我当时是怕我媳妇受伤,要不然就凭他们能伤的了我?” “对,反正当时什么样我们也没看见,还不是你怎么说怎么是?”侯老六说道:“老杜,我跟你说,怕媳妇这事不丢人,你看看少将军他不也怕媳妇嘛!” “去去去,什么怕媳妇,都说了那是尊重。”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这次回去之后我就不再征召你们了,你们好好在家享福吧!” “咋地?看我们老了觉得我们不中用了?”一个四十多岁的战兵开口问道。 “没有的事。”路朝歌说道:“你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的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别最后把自己扔在战场上,不值当。” “行,你说不征召我们那我们也就不来了。”独臂校尉笑着说道:“不过您大可以放心,只要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随时披甲上阵,绝对不带含糊的。” “我知道。”路朝歌说道:“你们都是我凉州的擎天柱,只要有你们这帮老家伙在,咱凉州谁也不怕。” 路朝歌可不是在恭维这些人,而是这些人确实是有这个本事,别看一个个的都四十多了,但是这些老家伙随便拎出来一个,那都是能够吊打很多现役战兵的存在。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牧云之带着一众将军出现在了辎重营外面。 “大将军,您是不是应该多尊重一下殿下啊!”姜焕之走在牧云之的身边提醒道。 “尊重?”牧云之笑了笑,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路大将军的尊重,是我们这些人捧出来的?” 说着,牧云之用头向路朝歌所在的方向点了点,众人就一起看了过去,就看到了路朝歌和那帮子战兵有说有笑的,场面格外的热闹。 “我们这些人对他的尊重,从来都不是表面上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牧云之说道:“而他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也不是靠端着架子端出来的,他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要不涉及到正事,他很随和。” 而在路朝歌这边,路朝歌正好是背对着营地大门的,自然是没看到牧云之等人,他还在和这帮人聊着。 “问你个事。”路朝歌开口道。 “啥事?”独臂校尉说道。 “徐文泽在哪躺着呢?”路朝歌问道。 “中军帐旁边那个大帐。”独臂校尉指了指说道:“不过现在好像还没醒呢!说是伤的挺重的。” “我去看看。”路朝歌说道。 “我劝你现在最好别去。”独臂校尉说道:“他就算是醒了,也未必好意思见你,这么有优势的一场仗他都打输了,要是换成我,我早就抹脖子了。” 路朝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独臂校尉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向着徐文泽的营帐走了过去,他们这些人只看到了表面的东西,但是路朝歌就是觉得这里面的事没那么简单,一个大楚的大将军,本事肯定是有的,就算这个人很傲,他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