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和尚交给了赖家庆之后,路朝歌带着李存宁和李存孝小哥俩就离开了道府衙门,昨夜就一夜没睡的小哥俩明显已经快要扛不住了,路朝歌也不可能真的就让小哥俩这么熬着,本来就是为了锻炼他们,可不是为了累死他们。 将小哥俩安顿好之后,路朝歌带了一队战兵,在四门巡视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该说不说这些孩子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四门皆有收货,抓了几十名想要逃离泸州城出去给各家报信的。 路朝歌看着已经累了一天的小家伙们,也不忍心让他们这么继续熬下去了,让于吉昌带人重新接管了四门,熬夜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来说不过是寻常事,可是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却是头一次。 安排好一切之后,路朝歌又一次返回了道府衙门,孩子们可以休息了,但是他还不能休息,刚刚那两个一声不吭的和尚,他怀疑这两位应该是‘天地院’的人,若不是他们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大量金银而丢了自己的小命。 回到衙门的路朝歌,让人将其他人全都带了出去,整个正堂之内,只留下了他和那两名和尚。 “你们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路朝歌坐在了两名和尚的面前,用手中的战刀轻轻的点了点两名和尚的胸口问道。 两名和尚依旧是一言不发,那模样就像是要和路朝歌死扛到底一般。 “你们越是不说话,我对你们越是好奇啊!”路朝歌笑了笑说道:“我想,你们应该是‘天地院’的人吧!” “想来,你们在‘天地院’的地位不算低吧!”路朝歌也不管两人说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泸州道的负责人?又或者是负责人下面比较重要的人物?” “我总感觉我这次好像是钓到大鱼了。”路朝歌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道:“既然你们不喜欢和我说,那我就让别人和你们聊吧!正好我也可以休息休息。” “还想用锦衣卫那些人吓唬我们吗?”其中一名和尚开口说道。 路朝歌看着开口说话的那名和尚,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路朝歌不怕他们开口,就怕他们不开口,只要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这件事就好办了。 “并不是吓唬你们。”路朝歌说道:“想必你们‘天地院’的人多多少少应该很了解锦衣卫才对,他们的手段如何也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你们也算得上是老对手了,现在你们可以更加直观的去了解他们了。” “路朝歌,你为什么就认定我们是‘天地院’的人呢?”和尚问道。 “刚才不确定,现在我确定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天地院’呢?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怀疑他是‘天地院’的成员,而是问我什么是‘天地院’。” 两和尚听了路朝歌的话,猛的抬起头看向了路朝歌,他们知道自己被路朝歌套路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你们自己蠢。”路朝歌说道:“现在,我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交代一些我想知道的问题,那么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虽然没了自由,但是好歹人还活着,这不是挺好吗?” “路朝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和尚说道:“我们‘天地院’和你们凉州就是不死不休,你别想从我们嘴里得到任何情报,我们可不是尤禹城。” “能看得出来。”路朝歌笑着说道:“尤禹城就是个没骨头的,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的骨头硬的很呐!想必是接受过最专业的训练的,那你们一定就是‘天地院’的核心成员了,你们知道的情报,一定是比尤禹城更多的。” 这个时候,两个和尚发现自己又被路朝歌套路了,赶紧就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了。 路朝歌用战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你们告诉我的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就不劳烦你们二位了,若是我没有猜错,泸州道的负责人,应该就在你们两个其中一个人的寺庙你吧!只要知道这个消息,就足够了。” “来人。”路朝歌在两人略带惊恐的注视下,冲着门外大喊道:“叫于吉昌来见我。” 盏茶的功夫,于吉昌风风火火的冲进了道府衙门。 “立即命人前往惠南、长锦两地,将这两地的寺庙给我控制起来。”路朝歌看向于吉昌,道:“寺庙里的人一个也不许杀,我要活口。” “是。”于吉昌一听路朝歌的语气,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他准备亲自带兵前往。 “把这两个人看好。”路朝歌叫来了两名锦衣卫,道:“不能让他们死了。” “是。”锦衣卫应了一声之后,又叫进来两名锦衣卫,将两人直接架了出去。 “世家大族的那几位,除了尤家的,随便给我带进来一个。”路朝歌交代了一声。 没多大一会,刚刚被架出去的杨洪信被带了回来,此时的杨洪信已经没有了刚刚被抓住的时候那份气度了。 “杨洪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路朝歌看着跪在那里的杨洪信问道。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杨洪信连着两天没睡觉了,虽然还没有到他的极限,但是他现在真的是很困很困,他从小到大过的那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那就看你告诉我的东西,能不能买你的命了。”路朝歌说道:“在我这里其实很多东西是可以交易的,只要你能拿出足够的筹码。” 要是真的足够了解路朝歌的人,就不会相信路朝歌现在说的话。 “其实,我们杨家并没参与刺杀邢子健这件事。”杨洪信说道:“我虽然参加了那次会议,但是我是极力反对刺杀邢子健的,而且我也愿意交出我家所有的土地,只不过形势不由人,我杨家一家怎么可能对抗其他七家,所以在被逼无奈之下,我们也就只能同意了。” “这些话,你自己都不信吧!”路朝歌说道:“现在事发了,你开始推卸责任了,若是我没过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开始瓜分利益了呢?”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杨洪信说道:“让我睡一会吧!我真的扛不住了。” “没事,正常人七八天不睡觉死不了。”路朝歌说道:“你这才两天时间,差得远呢!” “想睡觉也简单啊!说点我想知道的。”路朝歌说道:“要不然你别想睡觉。”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杨洪信依旧嘴硬。 “那就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了。”路朝歌笑着说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咱俩就这么耗着吧!” 说完,路朝歌也不再说话,而是叫人弄来了几个小菜,和一坛子酒以及两个酒杯。 “东西送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让那些跪着的人看见。”路朝歌低声对那名锦衣卫说道。 “明白了。”锦衣卫点了点头应道。 差不多一刻钟的功夫,那名锦衣卫就带着路朝歌要的东西回到了府衙,在进入正堂之前,有意无意的从那群人的身前走过,而且将手里的两个酒杯轻轻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目光都被那清脆的响声吸引了过去,那锦衣卫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缓步走进了正堂,将吃的喝的一股脑全都放在了路朝歌的面前。 路朝歌拍开泥封,倒上了两杯酒,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这一坛酒也不是为了喝,而是为了分化外面的那些人。 路朝歌吃着熟食,看着昏昏欲睡的杨洪信,而杨洪信也看着摆在路朝歌身前的那些熟食,这东西要是放在两天之前,他都不带拿正眼看的,可是现在他是又困又饿,路朝歌吃的那些熟食,在他眼里都变成了人间美味。 “想吃吗?”路朝歌看着杨洪信,道:“我都已经说了,你要是不想交代自己的问题,你也可以交代交代其他几家的问题不是,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何必为了他们,让自己忍饥挨饿呢,你说是不是?” “路朝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杨洪信说道:“你就是想让我们互相检举,最后你坐收渔利,我们都没有那么傻的。” “已经是夷三族的罪了。”路朝歌说道:“难道你就不想保住自己的家族吗?说不定,你多交代其他家族的问题,我还真能把夷三族改成只杀你一个人呢!” “路朝歌,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杨洪信说道:“把我带出去吧!我不想在这里跪着了。” “跪着吧!”路朝歌无所谓的说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你们慢慢玩。” 说完,路朝歌不再说话,整个正堂之内陷入了沉静,路朝歌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吃着,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期间也和杨洪信说了几句话,不过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路朝歌将最后一片酱牛肉吃下去之后,然后拎着那坛根本就没喝的酒,来到了杨洪信的面前。 路朝歌含住一口酒,直接喷在了杨洪信的脸上,随后就是身上,直到杨洪信身上已经满是酒味之后,路朝歌叫来了锦衣卫:“把他带下去,给他找个地方休息。” “是。”两名锦衣卫应了一声之后,就将杨洪信带了出去,不过并没有让他回去接着跪着,而是在众人面前走过,然后带着他去了后面的小院,那里有一排厢房,原本是给府衙的差役休息的地方,现在里面没有什么人,正好可以让杨洪信进去睡一会。 杨洪信被两名锦衣卫架着从众人面前走过,这些人很明显的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随后就看到了杨洪信被带进了厢房之内,那两名锦衣卫在将他送进了厢房之后,就退了出来,根本就没留下人看守。 这一系列不寻常的发现,让他们开始怀疑,杨洪信是不是已经交代了什么东西,才让路朝歌给了他这样的待遇。 而那两名锦衣卫在将杨洪信送到厢房之后,又刻意从众人面前走过。 其中一人说道:“你说这些人扛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早点说一些少将军想知道的事不就好了?何必这么熬着。” “这杨洪信倒是个聪明人。”另一名锦衣卫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这声音依旧能让众人听见:“你看看现在多好,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还能睡觉,就是少将军好像还是不太高兴,要是有人能在交代点问题让少将军高兴了,估计这夷三族的罪也不是不能减一减。” “可别什么都说。”那名锦衣卫赶紧阻止了另一名锦衣卫,道:“让他们听见了,不是就坏了少将军的事了嘛!” 说完,两人还同时瞥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众人。 待领命锦衣卫离开之后,跪在那里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正堂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杨洪信已经背叛我们了吗?”蒋绍军开口问道。 “你看看他现在的待遇,又是喝酒又是能够睡觉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沈晗昱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是路朝歌的离间计,大家不要相信。”尤禹城说道:“他就是要分化我们,然后将我们逐个击破,我们犯的是夷三族的大罪,路朝歌怎么可能放过我们,你们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想?想什么?”朱子真说道:“想到了下面见到列祖列宗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吗?好好的家族毁在了我们的手里,我们有什么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尤禹城,我们走到今天,还不都是因为你,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天地院’。”韩鸿业怒道:“要不是你执意要刺杀邢子健,我们也不会走到如今的这一步。” “对。”秦文礼说道:“那个什么狗屁的‘天地院’,我们听都没听过,你却为了它,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尤禹城现在真的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不过他一点也不冤枉,毕竟当初提出刺杀邢子健,给邢子健一个教训的人就是他尤禹城,现在变成众矢之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的锦衣卫告知了路朝歌,路朝歌只是淡淡一笑,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只要这些人不再团结一心,那么他们就会被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