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姝的功夫有多厉害,‘天地院’的某些人是有发言权的,谢灵韵和谢灵珊也是有发言权的,甚至路朝歌都是有发言权的,毕竟这些人都是见过周静姝出手的,说单打独斗凉州军中没有对手,其实也没有说错,只不过这个单打独斗不能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就像柳苏夏其实也一样,拉开架势打起来,一板一眼的跟她对打,基本上不能说是毫无胜算吧!至少想赢她还是很困难的,但若是换到了战场上,不管是路朝歌也好还是郑洞国也罢,他们的生还几率绝对高于柳苏夏这样的所谓高手。 真正的战场之上,你不可能只面对一个人的攻击,不仅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还要随时面对有可能被人偷袭的风险,不管是在精力上还是心理上,压力都格外的大,为什么说路朝歌冲阵一次就能让很多人记住,未必就是他抓住了岔苏台,更有可能是因为他带兵冲阵一次之后,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要知道,战场上的出现那一幕幕,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别把和敌军互砍想的那么容易,其实在互砍的过程中,每一个士兵都承受着难以估量的精神压力。 为什么上过一次战场,见过血并且全须全引回来的士卒就能算是老兵? 因为他们这一次战斗中的成长,是你肉眼看不见的,那是心理上的成长。 对于柳苏夏的功夫,路朝歌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这样战场之外的高手他是见过不少的,那为什么路朝歌还要周静姝出手,而不是让魏东亭自己解决? 原因也很简单,魏东亭出手那就是生死搏杀,很有可能还没娶到手的媳妇就被他给弄死了,而周静姝就不一样了,周静姝虽然和路朝歌在一起,也经历过生死搏杀,但是她还是能做到收放自如的,毕竟他们面对的也不过就是刘子钰派来的‘真武苑’的杀手罢了,虽然经受过正规的训练,但是和那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浴血老兵相比,不在一个量级。 “你见过柳姑娘出手吗?”周静姝想多了解一些关于柳苏夏的情况,便开口询问道。 “见过两次,不过那都是和家中护卫对打。”邹奚瑶想了想,说道:“我虽然不懂功夫,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那些护卫并没有全力出手,不过也是很能打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柳姑娘根本就不能打。”路朝歌说道:“只不过是被他府中的人夸大了而已?” “不可能的。”邹奚瑶说道:“洞国都觉得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想来她的功夫一定不弱的,而且这种事事关邹奚瑶的形象问题,她家中亲眷也不应该到处说才对。” “我虽然没见过邹奚瑶出手,但是我听说过一件事。”郑洞国说道:“至于真假你们自己判断,柳苏夏曾经一个人在街上打了二十多个地痞无赖,一个人赤手空拳。” 听了这话,路朝歌看向了坐在身旁的周静姝,周静姝笑了笑,说道:“若是地皮无赖我对付二三十也并不费劲,其实和朝歌说的一样,不是战场搏杀看不出一个人的真实水平,想来我这样的若是上了战场,估计顶不过五个战兵。” “战兵训练有素而且配合默契,他们不是单打独斗。”路朝歌说道:“若是单打独斗,我自认为我不是你的对手,虽然咱俩没动过手吧!但是我看你跟别人动过手啊!” “静姝,我听人说你在南疆的时候和少将军一起杀了不少人呢!”邹奚瑶说道:“以前我没好意思问,今天你跟我说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周静姝没说话,倒是路朝歌接过了话头,道:“我当时弄了一身伤,人家屁事没有,最后还给我上药呢!” “若真是这样,想来柳姑娘应该不是你的对手。”邹奚瑶笑着说道:“关键是如何让柳姑娘同意和你打,而不是和魏东亭魏将军打。” “这件事简单。”郑洞国说道:“就朝歌那张嘴,死人都能给你说活过来,忽悠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 “你说的这句话,我严重怀疑这里面有其他意思。”路朝歌瞪了郑洞国一眼道:“我媳妇可不是我会有到手的,那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跟你说。” “我有说什么吗?”郑洞国笑着说道:“你这人怎么那么容易胡思乱想。” “你虽然没说,但是你就是有那个意思。”路朝歌说道:“我告诉你哈!要说委屈就没有人比邹姑娘更委屈了,被你用一条小破船就给接到凉州了,邹姑娘,我要是你,高低让他在办一次婚礼,给你补上。” “就是个形势而已。”邹奚瑶笑着说道:“整个天下,谁不知道我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室,有这个名分在就足够了,至于那些仪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不愧是大家闺秀。”路朝歌冲着邹奚瑶竖起了大拇指,道:“说的话都那么有道理。” “对了,你让廖泰初和石康乐两个人的儿子,给竟择当亲卫,你咋想的?”郑洞国道:“你就不怕那俩货整什么幺蛾子?” “我跟你说,让廖鸿竹和石逸洲给竟择当亲卫,其实就是给廖泰初和石康乐一个保障。”路朝歌叹了口气,道:“他俩我原本都准备扔南疆去对付那些小国了,若不是这一次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死活吗?” “你的意思这是给其他人看的?”郑洞国立刻就反应过来,道:“就连你这次去泉州把他们接出来,也是给全天下人看的?” “当然了。”路朝歌说道:“我就是告诉天下人,只要你为凉州办过事,我们凉州就不会不管你,这件事让秋玉书宣传一下,你想想未来会有多少人愿意为凉州效力。” “你够狠啊!”郑洞国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以后,老刘家的三兄弟估计要头疼了,凉州……或者说你给出的善意,是很多人都不能拒绝的。” “其实这件事最关键的还不是在这里。”路朝歌说道:“我其实也想让每一个凉州百姓知道,只要你是凉州百姓,不管你是高官贵族还是平头百姓,只要你真心实意的拥戴我大哥称帝,那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被人欺负了,凉州一定为你出头,我就是要让未来凉州的百姓,走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昂首挺胸,谁看了都不敢惹。” “你不仅仅就这么一点点意图吧!”郑洞国看着路朝歌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是在给对外扩张找借口呢?” “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路朝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德行活像一只看见了猎物的猛虎一般。 “我就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带消停的。”郑洞国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老郑,我问你一件事。”路朝歌说道:“你说大楚的将门,为何很多都没落了?” “也不能说是没落了,只能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郑洞国叹了口气,道:“全都他娘的变成了二世祖,一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的,早把祖宗留给他们的立身之本忘了个干净,但凡大楚的将门每一代都能出一两个大才,大楚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德行。”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想过没有?”路朝歌看着郑洞国问道。 “想过。”郑洞国说道:“这帮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没想着上战场。” “对,他们就没想过上战场,或者说国家太平无事,就没有让他们历练的机会。”路朝歌说道:“一个将军可不是只看兵书战策就行的,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实践的将军,只会纸上谈兵,他们不懂如何变通。” “那你的意思是……”郑洞国问道。 “很简单。”路朝歌伸出右手食指冲下,画了一个圈,道:“我们的周边就是我们儿子、孙子的练兵场,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军,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将军。” “你已经规划好了?”郑洞国问道。 “武院马上就要开始招生了。”路朝歌说道:“在他们学成之后,我或者你又或者我们凉州的将军,就要带他们上战场,带他们打个场大战之后,再让他们单独领军,你想想那个时候从武院毕业的学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这么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你还担心将门会没落吗?”路朝歌继续说道:“我儿子也好,你儿子也罢,想接过你的衣钵,那就去战场上走一遭吧!我们的功劳只管现在不管未来,未来凉州的将军,必须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纸上谈兵想都不要想。” 路朝歌的这个想法其实很可怕,若是以前的大楚使用这个办法,估计大楚撑不过五十年,就会把国库败的一干二净,因为大楚总是放不下脸面,就算是战胜了,也不会从战败国索取好处,反而会大把大把的给人家银子,以显示自己所谓的大国威仪。 但是,现在的凉州可不一样,尤其是出现路朝歌这个异类之后,但凡对外开战,路朝歌没捞到好处那就算是输了,就连赣州大战,被很多人说是一场大胜,但是路朝歌就觉得这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因为他没捞到好处。 “朝歌,这个想法太可怕了。”郑洞国略加思索,道:“这不就是穷兵黩武吗?” “穷兵黩武和我这个不一样。”路朝歌说道:“我们不会主动惹事的,我们讲究的是一个师出有名,人家不惹我我们怎么能惹别人呢!你说是不是?” “那你说的这就不成立了。”郑洞国说道:“我们不惹事谁会没事惹我们?” “我不是说了嘛!”路朝歌笑着说道:“凉州百姓,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遇到了麻烦,我们就会出手相助,因为他们是我们凉州的百姓,明白了吗?” “我现在是看明白了,你这是让凉州百姓在外面惹是生非啊!”郑洞国说道:“你就不怕惹的事太大,我们最后没办法收场?” “没办法收场?”路朝歌不屑的冷笑道:“我就怕他们惹的事不够大,给我的理由不够好,老郑你记住一句话,尊严从来不是求来的,而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我从来就不相信在所谓的谈判桌上能谈出和平,弱小就是原罪,弱小就是要挨打,我不打你只是因为我现在没时间打你,我一旦要打你就一定会打死你,让你连上谈判桌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郑洞国的话,路朝歌确实是不屑一顾,他不是看不起郑洞国,而是觉得郑洞国太保守了,这个时空很多事都没有人做,但是在他路朝歌的那个时空,他那迷人又可爱的老祖宗们,做的事能吓死郑洞国。 ‘寇可往我亦可往’了解一下,‘一人灭一国’了解一下,‘封狼居胥’了解一下,这些刻在路朝歌骨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说一说,能吓死九成的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