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也不要瞧不起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因为这样的人要是用好了,能把敌人玩崩溃了,你换个想法,就比如两个高手在对线,大家相互之间都比较了解,你要出什么招,你要用什么手段我都一清二楚,想要击败对手就只能按部就班的去找对手的破绽,可这个时候,你突然换了一个让人看着就不聪明的人上来,让对手看不透你的想法,这个时候他就要不断的去了解这个对手,而你就可以用这个时间,跟他打一个时间差,把他按死在地上。 现在石康乐就变成了这个不太聪明的人,他的一通分析,直接给林成祖干不会了,你要说他说的话没道理吧!你要是细想之下还有很多地方能说的通,你要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吧!以林成祖对石康乐的了解,这就不是他能想到的,所以林成祖现在才纠结。 “大哥,我知道我这人说的话有时候不怎么靠谱,可这两年我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那里面关的人可没一个简单的,我也是学到了一些东西的。”石康乐说道:“当然了,我说话也不一定对,最后做决定的还得是您,不过我个人认为,和李朝宗合作也没什么不好的,万一以后有机会在别的方面进行合作呢!您也是知道的,就凉州那些兵器盔甲,您看了不眼馋啊?我可是听说了,他们已经开始向高丽三国收买兵器盔甲了,既然是能卖出去的东西,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买?您想买这些东西,就得和人家搞好关系啊!” 石康乐这个不太聪明的人,今天就好像是被文曲星附体了一般,说的话有理有据不说,还凸显出那么一丝丝的合理性,这就让人很费解了。 “你是说李朝宗已经开始向高丽等国售卖盔甲兵器了?”林成祖惊讶的问道。 “您还不知道这件事啊?”石康乐也是一脸惊讶的说道:“您埋伏在长安的那些探子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都没向您汇报?” 这就让林成祖有些尴尬了,他也没想到,连关在大牢里的人都知道的消息,他居然不知道,他也不得不考虑把长安城的那些探子换一遍了,那些人在长安城过的可能太安逸了,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了。 “那您说这件事能传回来是不是李朝宗故意安排的?”蔡高飞这个时候开口问道。 “有可能啊!”石康乐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不太成熟。” “说说看。”林成祖开口道:“当时路朝歌都已经染病了,那李朝宗肯定是想办法将消息按住不外传,哪有时间去搭理那些密探,也就是这么点空档,您安排在长安城的人,就把消息传出来了,我是正考虑的。” 这句话要是让李朝宗或者路朝歌分析,那这句话的可信度基本为零,但是现在的林成祖真的就信了,谁让他现在已经被廖泰初和石康乐两人搞混了呢! “陛下,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蔡高飞现在也是被搞的没了主意,开口道:“要小心这是李朝宗和路朝歌的奸计,李朝宗这个人还算是正直,但是路朝歌这个人为人奸诈狡猾,我们不得不小心啊!” “这有什么可……”石康乐刚想说点什么,却被廖泰初拽了一下腰带,道:“你说的太多了,有些事我们不能在参与了,你忘了?” “对对对。”石康乐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当年的将军了,现在他说白了就是个白身。 “不好意思,大哥。”石康乐说道:“我这说着说着就顺嘴了,你看我这人,您放心我以后肯定管住自己的嘴。” “不妨事不妨事。”林成祖说道:“你也是为了咱红杉军好,也没有恶意。” “大哥,那我们就先回家看看。”廖泰初说道:“剩下的事,您就和蔡大人商量就是了,我们就不参与了。” “好好好,你们先回去休息。”林成祖说道:“明天我给你们安排接风宴,虽然你们已经不是红衫军的将军了,但是你们为红衫军立下的汗马功劳是没有人能抹杀的,以后你们就在泉州当个富家翁,朕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看来林成祖还是不太适应他现在的身份,一会我一会朕的,估计想要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廖泰初和石康乐在一名内侍的带领下离开了‘皇宫’,在两人离开后,蔡高飞将那些潜伏在大殿四周的刀斧手撤去,这些人今天没有用上,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陛下,要不要找人监视一下他们?”蔡高飞回到大殿后问道。 “盯住了。”林成祖想了想,说道:“他们两个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看看有谁去接近他们。” “您是担心……”蔡高飞的话只说了一半。 “对,尤其是那些跟我起兵的人。”林成祖说道:“那些人手里有兵权,一旦他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什么来。” “不如,把那二位给……”蔡高飞的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阴狠的说道:“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现在不行。”林成祖摆了摆手,道:“他们刚回来就死了,不用猜都知道是我干的,过几天再说。” “那我去安排人盯着点他们两个。”蔡高飞说道:“若是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那就直接料理了吧!”林成祖想了想,说道:“连那些听到这件事的人也一起料理了。” “是,臣明白。”蔡高飞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走出大殿的蔡高飞一改刚才那满脸的笑容,变得格外的阴冷,刚才在大殿上,石康乐怼他的事他了没忘,他之所以要问林成祖,要不要盯着点廖泰初和石康乐,就是要借着这件事除掉这两人,他可不是一个好好先生,说他是睚眦必报那都看轻他了。 随后,蔡高飞安排自己手下的人去盯着点廖泰初和石康乐,这安排人就有说道了,若是安排林成祖的人,那这些人只会秉笔直书,他们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直接汇报给林成祖就是了,但若是换成了蔡高飞自己的人,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廖泰初和石康乐说过什么话不重要,他蔡高飞想让林成祖知道这二位说了什么话才重要。 坐在大殿上的林成祖,看着离去的蔡高飞,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然后很快又隐去了自己的笑容,蔡高飞以为自己玩的这些都很高明,可是在林成祖看来,有些小儿科了一些,他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蔡高飞肯定有问题。 可是他暂时不会动蔡高飞,原因无他,他需要蔡高飞这样的人在身边,有利用价值。 蔡高飞以为自己玩的很高明,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不过他好似也小看了林成祖,虽然在和李朝宗合作这件事上他现在还有些纠结,但是在有些事上他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蔡高飞是什么样的人,林成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让蔡高飞为所欲为而不管不问呢? 因为林成祖也需要一把杀人的刀,而蔡高飞正是这把刀的最佳人选,最后天怒人怨的时候,直接把蔡高飞拉出来就可以了,他就是个替死鬼,到时候你死的还有理有据,他林成祖直接将名声拉满。 两人离开‘皇宫’后,就向家里赶去,两人当年在红杉军的地位很高,住的那都是泉州城内最好的宅子,两个人住的地方也是挨着的。 “今天我们说的有点多了。”回家的路上,廖泰初低声道。 “唉!”石康乐叹了口气,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怪我自己了。” “这段时间我们要小心谨慎一些。”廖泰初说道:“要是我没猜错,估计咱俩很快就会被监视起来了,不管你干什么,那件事一定不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知道吗?” “他不会做的这么绝吧?”石康乐说道。 “我就怕有更绝的在等着我们。”廖泰初说道:“若是这两天,以前的老兄弟来看你,只谈感情和过往,和林成祖有关的话一句也别说。” “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些东西。”石康乐说道:“我是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我还想去长安城当富家翁呢!” “别急。”廖泰初说道:“总是会有机会的,过段时间大战一开,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到时候你别这不舍得那不舍得的。”廖泰初继续说道:“只带家眷和银票,剩下的带着都是累赘。” “我又不傻。”石康乐说道:“我现在是看明白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这句话真没错,谁能想到咱俩还有一天能回到泉州啊!” “路朝歌答应你我的事不知道他能不能兑现,但是只要能逃出泉州,回到长安城,让路朝歌给你我一个新的身份,咱俩就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廖泰初说道:“以后这些事就跟你我没关系了,看今天他的表现,真是让我心寒呐!” “是啊!”石康乐叹了口气,道:“在那个狗屁地方埋伏人,他是多担心我们说出那件他不想让我们说出来的事情啊!连我们这些最早跟他起兵的老人都信不过了。” “你说那么多话,就是因为心寒了?”石康乐反应了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路朝歌真的有什么打算?” “你觉得他会无缘无故的将我们放回来吗?”廖泰初低声道:“带句话、送封信,随便派一个人,把信件送到了就好了,何必让我们回来。” “他不是说了吗?”石康乐道:“我们说的话,他信得过啊!” “你脑子好使的时候是真好使,不好使的时候是真不好使。”廖泰初叹了口气,道:“他让我们回来,就是让某个人更混乱的,现在他指定已经开始犹豫了,到底是打南疆还是打江南四道。” “路朝歌是算准了你会说这些话?”石康乐说道:“他就不担心你什么也不说?” “他不担心。”廖泰初叹了口气,道:“他比林成祖自己都了解林成祖你信吗?” “不能吧?”石康乐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越说越玄乎呢?” “没什么玄乎的。”廖泰初说道:“他想对付林成祖,自然要把林成祖的脾气秉性摸透,我说句不好听的,保不齐我们陛下的身边,都有锦衣卫的人存在,还记得当年的刘力夫是怎么死的吗?不就是被锦衣卫的人活活坑死的吗?” “你的意思是,路朝歌算到了林成祖要杀我们?”石康乐又问道。 “这很难吗?”廖泰初有叹了一口气,道:“他已经是皇帝了,有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让太多人知道,他想坑死当年跟他一起起兵的老兄弟,那些人会怎么想,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也是哈!”石康乐想了想说道:“不管了,反正这件事与我们也没有关系了,该带的信我们也带到了,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那你说将来李朝宗称帝了,路朝歌的下场是不是也好不了?”石康乐突然问道。 “你没看见李朝宗将凉州的兵马调动之权全都扔给路朝歌了吗?”廖泰初说道:“这就是在保他,也是在告诉天下人,不管将来他李朝宗如何,路朝歌就是他之下的第二人,就这份信任这份感情,你觉得他会动路朝歌吗?再说李朝宗的两个儿子,跟路朝歌的感情,至少在两代人之内,路家就是凉州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家族,没有人能撼动。” “唉!”石康乐又是一声叹息,道:“我们的那位怎么就不这样呢!” “格局。”廖泰初说道:“他哪有李朝宗那么大的格局,更何况一开始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人家李朝宗从起兵的那天起,人家想要的就是天下。” “人比人气死人呐!”廖泰初开口道:“不说了,我到家了,有什么事咱过两天再说。” “回见。”廖泰初笑了笑说道。 此时的石康乐,站在一幢气派的宅院前,看着门楣上那几个大字,他自己都想笑,‘踏阵大将军’这五个大字就好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什么狗屁的‘踏阵大将军’,最后还不是成了人家的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