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的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他们已经习惯了在战胜之后给予对方一定的好处这件事了,这件事从大楚立国之后好像就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定。 直到今天路朝歌说出了这些话,他们才知道,战胜就要有战胜者的姿态,而不是给予那些所谓的小国什么狗屁的好处,战胜者必须让战败者付出代价,让战败者知道,强大的国家你们只能顺从,但凡敢反抗,我就能无情的抹杀了你。 “你们记住我一句话。”路朝歌扫视众人,说道:“你们要做胜者,而且要一直做胜者,那样你们才有权利去支配敌人,才有权利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是。”众人朗声道。 “再送给你们一个能让你们兴奋的消息吧!”路朝歌笑着说道:“你们要是能抓住对面那三个领军的将军,我就能要的更多,我能要到多少,留给边军参战将士三成,算是对参战将士的赏赐。” 路朝歌的话音落下,整个中军帐顿时爆发出一阵吸气声,凉州军的军饷已经是很高很高的了,尤其是边军的军饷绝对是凉州战兵序列里面最高的,现在路朝歌又要拿出三成来奖赏参战的战兵,这是什么概念? 参军打仗保家卫国没问题,但是谁不想多赚点银子给家里改善生活? 以前没有那个条件,大家抱着保家卫国的信念,为大楚守住了北方大门,现在条件好了,兄弟们更是坚定了要为凉州守好北大门,他们知道,只有凉州好了,他们才能继续过现在这样的日子,金钱的鼓励虽然庸俗,但是谁不是俗人呢?我在战场上用命换点俗物,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少将军此话当真?”萧建阳站出来问道。 “我这人什么话都说,就是不说假话。”路朝歌说道:“更何况兄弟们在战场上玩命,我不过就是拿出点银子罢了,和在战场上玩命的兄弟相比,一点银子算个屁。” 在战场上走过一遭的人都知道,上了战场的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下战场,一点银钱罢了,和性命相比真的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多谢少将军。”众人再一次齐声道。 “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路朝歌看了看众人,说道:“赶了十几天的路,生怕我还没赶到你们就打完了,我先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们就别打扰我了哈!我得好好睡一觉。” “少将军跟我来。”夏侯仲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路朝歌就走出了中军帐。 安顿好了路朝歌和他手下的亲兵之后,夏侯仲德返回了中军帐。 “诸位,刚才少将军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夏侯仲德看着众人说道:“打好这一仗就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 “大将军尽管下命令就是。”卢绍铭说道:“就算是没有那三成的赏赐,我们也一样打的对面狗血淋头。” “对。”萧建阳附和道:“大都督和少将军给兄弟们的够多了,更何况我们北疆边军,抵御外敌本来就是本分。” “好,要的就是你们这股子气势。”夏侯仲德大笑道:“今天少将军初到,我们先让少将军睡个好觉,明天咱们就给对面那些杂碎上一课,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是。”众人齐声应道。 路朝歌这边一通好睡,直到晚饭时间才醒了过来,这十几天的时间他是真没好好睡个觉,基本上就是在战马上度过的,算得上是顶风冒雪的赶到了北疆。 走出帐篷,带着袁和通和萧泰宁就到处找东西吃,这个时候,夏侯仲德带着人赶了过来,叫路朝歌一起去吃饭。 “你们安排的东西我不吃。”路朝歌笑着说道“我得去看看将士们吃的怎么样。” “都是统一标准。”夏侯仲德说道:“将军们吃什么,战兵们就吃什么。” “你的话我信。”路朝歌说道:“但是我还是要去看看,你们能做到,但是有些人未必能做到。” “你们也别跟着我,你们若是都跟着我,我什么也问不出来。”路朝歌看了众人一眼,道:“给我找一套战兵盔甲过来。” 不多时,袁和通捧着一套战兵盔甲跑了回来,路朝歌回到营帐将盔甲换上,然后就奔着辎重营的方向跑了过去。 “大将军,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萧建阳有些不解的看向夏红仲德问道。 “少将军的习惯。”夏侯仲德笑着说道:“他到任何地方都是这样,不是针对谁。” 萧建阳又看向了没有跟过去的袁和通,问道:“袁将军,这是为何?” “少将军最在意的其实就是战兵的伙食。”袁和通想了想,说道:“用少将军的话来说,战兵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上阵杀敌?伙食的好坏直接决定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袁和通这边和萧建阳解释着,路朝歌已经跑到了辎重营,排队领了一副碗筷之后,就这么跟在了队伍的后面,直到轮到他。 “看着面生?”伙夫看了路朝歌一眼开口道。 “新兵。”路朝歌笑着说道:“我参军没多久。” “新兵就赶上这场大战,你运气不错。”伙夫笑着说道:“给你多来点肉,上了战场好好表现。” “多谢大哥。”路朝歌笑着说道。 那伙夫还真是大方,给路朝歌打了满满一大勺的肉,看了看又给路朝歌加了半勺。 “太多了,我吃不完。”路朝歌说道。 “吃不完也得吃。”伙夫道:“多吃点才有力气,有力气才能保住小命,知道不。” “您说的对。”路朝歌笑着应了一声。 打好了饭菜,路朝歌就捧着饭碗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开始吃饭,随着吃饭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些人围在了路朝歌身边。 “兄弟是新兵吧?”一名战兵看着路朝歌那满满的一碗肉笑着问道。 “对,新兵。”路朝歌笑着说道:“大哥怎么看出来的?” “看你碗里的肉就知道了。”那战兵笑着说道:“是不是那个胖胖的伙夫给你打的?” “这你都知道?”路朝歌惊讶的问道。 “那是个老好人。”另一名战兵接话道:“只要是新兵,他都会多给一些,怕新兵想家。” “那你们老兵没这个待遇?”路朝歌看了看他们碗里的肉问道。 “我们都经历过。”一名战兵说道:“要不然我们怎么能知道呢!” “兄弟,你是赶上好时候了。”又一名战兵说道:“以前我们哪有这个待遇,一个月能吃一顿肉就不错了。” “现在不是顿顿都有肉吗?”路朝歌问道。 “要不怎么说你赶上好时候了呢!”一名战兵说道:“以前归朝廷管的时候,能吃饱就算不错了,现在顿顿都有肉,以前想想都不敢想。” “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呢!”路朝歌说道:“我听说咱边军的伙食标准比其他各军都高,这事真的假的?” “这件事绝对是真的。”一名战兵走了过来,蹲在路朝歌身边,说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就在镇远军,他跟我说过一次他们的伙食标准,确实是比咱们低了一点,但是也没有说的那么夸张,毕竟都是战兵兄弟,有区别也不可能那么大就是了。” 听了这话,路朝歌默默的点了点头,边军和其他各军的伙食待遇确实有区别,但是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我听说少将军来了。”一名战兵说道。 “对,你没看中军帐边上立起来的那杆大旗吗?”一名战兵接话道:“就是没看见少将军长什么模样。” “你看到了想干什么?”路朝歌笑着问道。 “那我高低给少将军磕一个。”那战兵说道。 “至于吗?还磕一个。”路朝歌笑着问道。 “你不知道,这小子他娘亲的命,就是大都督和少将军救回来的。”一名战兵说道。 路朝歌听了这话,努力的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件事,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他娘亲病了好多年了,一直也没钱医治。”另一名战兵看路朝歌不明白,赶紧解释道:“那时候我们也没什么钱,就是大家凑都凑不出二两银子来,后来咱凉州军接管了北疆边军,第一个月就发了三两多银子,我们哥几个凑了凑,就托人把钱送回家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路朝歌好奇的问道。 “银子送到的时候,他娘亲的病早就治好了。”那战兵说道:“说是大都督派下来的医官,给我们这些战兵的家眷免费看病抓药。”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路朝歌笑着说道。 说起这件事,还真不是李朝宗和路朝歌干的,而是邵震烨干的,他当初向李朝宗和路朝歌提出了这个建议,然后两个人就同意了,也就没在过问,没想到这小子干的真不错。 “那你要是真见到了少将军,你还真给他磕一个啊?”路朝歌打趣的问道。 “磕一个我都觉得少了。”那战兵说道:“我就是不知道少将军长什么样,要是知道少将军长什么样,我就给他立了长生祠,以后没事的时候就拜一拜,保佑他能长命百岁。” “没那个必要吧?”听了那名战兵的话,路朝歌就想到了锦衣卫衙门里的等身像。 “怎么不至于。”那战兵说道:“这是我娘交代我干的,我在军营肯定不能建长生祠,但是我娘可以,到时候我们村的那些人,都得去我家拜。” “你开心就好。”路朝歌笑了笑说道。 路朝歌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和这些战兵聊天,他也就了解了很多东西,只要知道边军的将军们没玩那一套不该有的东西就行了,而且边军的伙食也达到了当初他制定的标准,这就可以了。 “吃的有点多啊!”吃饱饭的路朝歌挺着肚子说道。 “那么大一碗肉,能不撑的慌嘛!”那名要给路朝歌建长生祠的战兵笑着说道:“赶紧溜达溜达,要不晚上睡觉不舒服。” 路朝歌应了一声,将碗筷送了回去,就晃晃悠悠的往辎重营外面走,刚刚和他聊天的几名战兵也是交回了碗筷,跟着他一起往外走,一众人也是说说笑笑的。 可是刚走到辎重营门口,就看到了一众凉州军的将军们杵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一众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啊!愣着干什么呢!”路朝歌看着站在那不走的一众人问道。 “将军们都在那站着呢!”一名战兵说道:“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呢!等会再过去。” “你们不走我可走喽!”路朝歌笑着说道。 那名要给路朝歌建长生祠的战兵没拽住路朝歌,就看着路朝歌晃晃悠悠的走到到了辎重营的门口。 “见过少将军。”在路朝歌踏出辎重营的一瞬间,等在门外的夏红仲德等人起身道。 路朝歌摆了摆手,然后回头看了看那名要给他建生祠的战兵,道:“长生祠就别建了,有那钱留着娶媳妇。” 说完,就带着一众将军离开了辎重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