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朝歌对昌州城有些无可奈何的时候,祖翰良等人也回到了吏部衙门,此时的他们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路朝歌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的砸在他们的心头,本以为可以收买路朝歌,让他从昌州道撤出去,没想到如今的路朝歌一反常态,对他们那所谓的好处根本就不为所动。 他们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一件事,他们给出的那些好处,和控制一国皇帝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尤其是对于路朝歌这种想要将李朝宗推上皇位的人来说,他们什么封妻荫子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一旦李朝宗登上了皇位,他路朝歌想要什么没有? 而祖翰良几个人一致认为是给路朝歌的好处太少了,也只有秋玉书知道,路朝歌现在要的就是眼前这几个人的小命,以及那位被他们推上去的皇帝。 “难道我们给的还不够多?”祖翰良坐在吏部衙门的正堂首位上,看着下面坐着的几位尚书说道:“凉州那么多将军都能封妻荫子,这么大的诱惑还不够吗?” “咱们能给的,李朝宗一样可以给。”秋玉书抬眼看了一眼祖翰良,道:“我们给的再多有什么意义?真到了李朝宗登基称帝的那一天,这些东西对于凉州军来说唾手可得,尤其是路朝歌,李朝宗对他比亲弟弟都亲,他想要什么没有,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们这点东西。”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要讨论如何让路朝歌退兵了。”秋玉书继续说道:“而是想想,昌州城里这八万人能不能挡住凉州军的进攻,或者说能不能顶到的家中,两人也没让人通传,而是径直去了陈建章的书房,看这架势另外一位老者和他们也应该很熟悉才对。 “你们来了。”端坐在书房内的陈建章见两人走了进来,开口道。 “你倒是沉得住气。”宋景胜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说道:“凉州军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你不赶紧想想办法保全自己?” “我能有什么办法?”陈建章笑着说道:“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是死也好活也罢,不过就是人家路朝歌一句话的事罢了,我们现在手中无兵无权的,能做什么?” “不过多少年不曾出门的穆老兄都来了,我想穆老兄也该是有什么好办法吧?”陈建章看向了另外一名老者,说道:“让我猜猜看……难不成姓袁的那个老不死的给你来信了?” “我就说这老小子肯定能猜到吧!”姓穆的老者大笑道:“怪不得他能老神再在的,原来是早就已经看透一切了。” 穆姓老者名叫穆鸿云,和陈建章他们一样,都属于大楚的将门,唯一不同的就是,他自从致仕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就连他穆家人一样都远离了朝堂,算是过上了闭门自守的日子,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人离开过穆家到军队之中,所有人都以为穆家这是没落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这穆家可是先帝的铁杆,当年那件事穆家也有参与,只不过因为先帝帮他们遮掩之下,穆家才没有暴露出来。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穆家就再也不过问朝堂之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算是先帝驾崩的时候,穆家都没有人出来为先帝哭灵,可以说是彻底和朝廷断绝了一切往来。 “老袁那边怎么说?”陈建章看向穆鸿云问道。 “帮他那个干孙夺下昌州城。”穆鸿云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活不能白干。”陈建章笑着说道:“有什么好处没有?我总不能冒死干了一大堆活,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吧!” “凉州的美酒管够。”穆鸿云笑着说道:“你觉得这个好处怎么样?” “有点意思了。”陈建章笑着看向穆鸿云,说道:“但你知道的,还不够。”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点什么?”穆鸿云也看向了陈建章问道。 “军队我就不想了,凉州也不缺我这个老不死的。”陈建章说道:“但是我得给我的后人留下点什么不是吗?总不能看着那些废物一个两个的都饿死吧!” “爵位、官职保留。”穆鸿云说道:“这不是袁老头答应的,是李朝宗答应的,按照凉州的标准发放俸禄,我们这些老棺材瓤子去武院教书,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武院?”陈建章疑惑的问道:“那是何物?” “专门为凉州军培养将军的地方。”穆鸿云说道:“现在正在筹备当中,李朝宗也是到处找教书先生呢!” “唉……”陈建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凉州军能打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么大力度的培养将军,大楚数百年也未曾见到过。” “你还有什么顾虑?”穆鸿云问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有什么顾虑。”陈建章说道:“希望李朝宗能够说话算话。” “几个爵位而已,凉州还是养的起的。”穆鸿云大笑道:“袁庭之那老不死的在凉州,每天什么都不干,一年的俸禄就十几万两银子,你们敢想吗?” “十几万两?”陈建章那瞳孔瞬间放大,看着穆鸿云说道:“你确定是十几万两?” “人家有爵位又有大将军的官职在,给的当然多。”穆鸿云说道:“像咱们拿的可就没有那么多了,估计一年也就七八万两银子吧!” “有机会我也得认个干孙,万一哪天认的这个干孙发达了呢!”陈建章苦笑道:“人比人气死人呐!当年我们都笑话人家袁家没落了,现在人家就认了个干孙就翻身了。” “谁能有那个老不死的运气好。”宋景胜苦笑道。 “闲话咱们过后再续。”陈建章说道:“你们准备怎么办?就咱们现在这要兵没兵要权没权的,怎么帮凉州军打进昌州城?” “从我接到袁庭之的信之后,我就已经开始部署了。”穆鸿云说道:“在我家中有一条地道直通城外……” 而此时的凉州军大营中军帐,路朝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名朝廷将军,正想着要怎么让这几位开口呢,一名斥候冲进了中军帐。 “报……”斥候躬身行礼道:“袁庭之大将军到了。” “这老爷子怎么跑来了。”路朝歌一边说着一边就往中军帐外冲去:“把这三个人看好了,我一会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路朝歌已经冲出了中军帐,中军帐内的一众凉州军的将军们紧跟着路朝歌跑了出去,袁庭之在凉州的地位有点特殊,他不仅仅是路朝歌的干爷爷,更是曾经的西疆大将军,而且凉州的这些将军们,没在老爷子这里讨教军事上的问题,老爷子也是从来不会藏着掖着,算得上是他们的半个师傅了。 路朝歌急匆匆的赶到了军营外面,就看到袁庭之骑着战马,在数百骑兵的护送下冲了过来,路朝歌小跑着来到袁庭之面前,帮他牵住马缰。 “乖孙,想没想爷爷。”袁庭之翻身下马,仔细打量了一番路朝歌,笑着问道。 “这死冷寒天的,您怎么跑来了?”路朝歌将马缰交给了跟过来的于吉昌问道。 “我也不能天天在长安城吃酒席啊!”袁庭之笑着说道:“听说你要打昌州城了,我想着我这老骨头还能帮你点忙,就赶过来了,刘子睿和林哲言他们也来了,不过速度没老夫快,他们还得等上两天才能到。” “咱进去说。”路朝歌抓着袁庭之的手,说道:“这外面太冷了。” 一行人回到了中军帐,袁庭之一进中军帐,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邱元魁三人。 “你抓的?”袁庭之点了点几个人问道。 “鹿儿口抓住的。”路朝歌说道:“想着问问他们,这昌州城有没有什么薄弱的地方,要是正面硬刚损失肯定不小,我得想想办法。” “老夫来了办法不就有了嘛!”袁庭之笑着说道:“乖孙,你让人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吧!从他们这里肯定得不到有价值的消息。” “带下去。”路朝歌摆了摆手,几名战兵将邱元魁三人带了出去。 “爷爷,能让您亲自跑一趟,您肯定是有好主意对不对?”路朝歌笑着问道。 “老夫毕竟在大楚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虽然常年在西疆,但是朋友还是有几个的。”袁庭之笑着说道:“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你该攻城攻城,其他的事就不用操心了,交给老夫来处理就行了。”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路朝歌笑着说道:“我这正愁怎么打进去呢!您就把办法给我送过来了。” “有爷爷我亲自出马,一个小小的昌州城还不是手拿把掐。”袁庭之笑着说道:“你去给爷爷做几个好菜,好久都没吃到我乖孙做的饭菜了,在家里就想念的紧。” 做饭什么的对于路朝歌来说都是小意思,只要能让自己的军队少受损失,他就是天天做饭也愿意,更何况这还是给他干爷爷做饭,那就更没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