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的话让所有人想起来了,他可是朝廷任命的正一品大将军,整个大楚范围内也就五个大将军,虽然大家都知道朝廷在他们眼里狗屁不是,但是有些话你可以在心里说,也可以在没人的地方说,但是就是不能在公共场合说。 就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你该不能说出来还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你就有话柄落在别人手里了,到时候真因为一句话被群起而攻之,你看你能不能扛得住。 而且这校尉质问的可是路朝歌,路朝歌就算没有那正一品的大将军头衔,也不是你能随便质问的,他可是凉州的二号人物,你一个小小的校尉都敢如此质问路朝歌,那不就等于在打凉州的脸吗? 路朝歌本来想着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只要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就行了,可是站在他身边的李存孝不干了,那可是他二叔,在怀远城也好,在长安城也好,没有人敢这么和他二叔说话。 这小子那股劲上来了,简直就跟路朝歌一个德行,他从谢玉堂手里抢回了那杆步槊,谢玉堂本来也没在意,就顺手交给了李存孝,可是这一交出去就出事了。 这小子后退了两步,平端这步槊紧着跑了两步,一把将那柄步槊投了出去,这一下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那步槊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直接将那名质问路朝歌的校尉带着飞了出去,甚至连他身后的人一起钉死在了地上。 路朝歌只是觉得身边有一股风刮过,可是他却看到了那柄飞出去的步槊。 所有人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孩子,一言不合就把人给杀了,虽然手段不算光明正大,可是一个六岁多的孩子,将一杆步槊当成标枪扔出去,还钉死了两个人,谁能相信? 路朝歌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李存宁和李存孝护在了身后,道:“谢玉堂,把他俩带回去。” “路朝歌,你敢杀我的人?”刘子腾被李存孝这一槊也是吓的酒都醒了,怒喝道:“你是想开战吗?” “开战我随时奉陪。”路朝歌说道:“那个校尉也是死有余辜,现在带着你的人滚回你的营地,别逼我带着玄甲军踏平你和你的人,我侄子现在受了惊吓,明天他要是有个好歹,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能活着离开永和府,我路字倒着写。” “路朝歌,你敢……”刘子腾好歹也是个王爷,身居上位多年,也不可能真被路朝歌一句话就给吓住。 “这世上有我路朝歌不敢干的事吗?”路朝歌恶狠狠的说道:“我侄子没事便罢了,要是我侄子有一点事,你们谁也别想活。” 说完,路朝歌转身就走,他现在得去看看李存孝,一个六岁的孩子杀人,这要是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坏了。 “通知玄甲军集结。”路朝歌一边走一边说道:“一刻钟之内他们不滚,那就都留下吧!” 随着路朝歌的军令传了下去,号角声响彻了整个凉州军大营,那些本已经睡下的玄甲军在听到号角声后,一个个的冲出了营帐,冲向了他们自己的战马。 而邢无忌和黄永修几人待在营帐之中,自然也听到了号角声,能听懂的却只有邢无忌。 “坏了。”邢无忌叹了口气,说道:“少将军传令备战了,这是没谈拢,我去看看。”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你能干预的了。”叶修德拽住了想要出去的邢无忌说道:“大将军要备战,你拦得住吗?” “就是啊!”黄永修躺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以大将军的性子,刘子腾不敢真动手,也就是咋呼咋呼而已。” 还真就如同黄永修说的,凉州军经营内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刘子腾也是骑虎难下了,这个时候要是退了那面子往哪放,可要是不退,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凉州军的对手。 这个时候,刘子睿再一次出现在了辕门外,他走到刘子腾的战马前,低声说道:“赶紧回去吧!要是你在留在这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敢保证,路朝歌那脾气你多多少少应该了解过,别的事他可能不是那么介意,但是涉及到李存宁和李存孝的事,他就没有不介意的,回去好好管管你手下的那些人。” “连你也威胁我?”刘子腾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不是威胁,是劝告。”刘子睿说道:“赶紧回去休息吧!至于明天的和谈,看看情况再说吧!”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暂且如此。”刘子腾高声道:“撤……” 刘子睿看着远去的刘子腾,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只能期待李存孝别有什么不适,一旦李存孝真有个好歹,别说是和谈了,这些人可能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此时的路朝歌,带着一众将军出现在了李存宁和李存孝的营帐外面。 路朝歌害怕两个小家伙着凉,特意让人把两个小家伙的营帐做了加厚处理,不仅苫布足够厚实,就连地上都铺了好几层羊皮。 当路朝歌走到两个小家伙的营帐外,就听到营帐内传来了李存宁的声音。 “阿孝,你今天莽撞了。”李存宁说道:“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那校尉,而且当时二叔还在那里,要是一个不好可能双方就爆发冲突了。” “我才不管呢?”李存孝那声音可比李存宁大多了:“在凉州谁敢那么和二叔说话?” “我们其实可以换一个方法弄死他的。”李存宁说道:“就比如谈判的时候,把这个人要过来就是了,到时候想他怎么死,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吗?何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而且还是当着刘子腾的面杀了他的人。” “反正人我已经杀了。”李存孝无所谓的说道:“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不信刘子腾还敢让二叔把我交出去,二叔最疼的就是我了。” 帐篷外包括路朝歌在内,一众将军都听懵了,这是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 一个讲道理,一个不讲道理,这组合怎么那么熟悉呢? 所有人都看向路朝歌,因为他们知道,这组合就是李朝宗和路朝歌两个人,一个凡事都想跟你讲讲道理,一个凡事都不讲道理,当讲道理那个讲不过你的时候,那个不讲理的就出来了,开始和你们讲武力。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那个校尉该杀。”这个时候,李存孝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刚刚你要是不动手,我明天肯定想办法把那个校尉要过来。” “那你为啥不动手?”李存孝问道。 “我没你那么大的力气。”李存宁叹了口气说道:“你天生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能扔出去的步槊都飞不出去多远。” 站在帐篷外的路朝歌这个愁啊! 李存孝不讲理就不讲理了,可你李存宁不应该不讲理啊!这么多年跟你爹都学啥了? 可是他忘了,李存孝可是比李存宁还小将近两岁呢!要说在他身上学东西学的最多的人,可不是李存孝而是李存宁。 路朝歌一脸无奈的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进去,一众将军也是陆陆续续的跟了进去。 “见过世子殿下。”一众将军对着李存宁和李存孝躬身行礼道。 “诸位将军免礼。”李存宁赶紧站了起来,说道:“今天辛苦诸位将军了,待到此间事了,我一定禀明父亲大人,论功给诸位将军封赏。” “多谢世子殿下。”一众将军齐声道。 “二叔,我厉害不厉害。”李存孝可是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几步就冲到了路朝歌的面前问道。 “厉害厉害,比我和你爹的都厉害。”路朝歌苦笑道:“我和你爹六岁的时候肯定没杀过人。” “二叔,我跟你说,当时我都没敢用全力。”李存孝一脸炫耀的说道。 “你没扔偏我就谢天谢地了。”路朝歌将李存孝抱了起来,说道:“你要是一下子把刘子腾给标死了……” “那二叔你就省事了,再也不用谈了。”李存宁插嘴道:“反正你也不想和他们谈,对吧!” “对对对,你说得对。”路朝歌依旧是一脸的苦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只要你们两个没事就好了。” “存孝,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路朝歌看着怀里的李存孝问道。 “没有啊!”李存孝说道:“我觉得挺好的。” “好在距离那么远。”路朝歌在心里嘀咕道:“这要是在近点可就不知道会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那你们想睡觉吧!”路朝歌将李存孝放在了床上,说道:“二叔去处理点事情。” “好。”李存孝笑着说道。 “存宁,晚上你注意着点存孝。”路朝歌转身对李存宁说道:“要是他做噩梦,叫人来找我。” “好。”李存宁说道:“二叔你去忙吧!我看着阿孝。” 路朝歌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众将军退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路朝歌转身看向一众将军说道:“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应了一声后便散去了。 “存孝没什么事吧?”刘子睿走了过来问道。 “现在看没什么大事。”路朝歌说道:“距离那么远,又是用步槊标死的人,他应该是没看见鲜血飙射的场面,刚才看了看,还挺欢实的。” “我跟刘子腾说了,和谈的事暂时推迟。”刘子睿说道:“等明天看看存孝的情况,要是存孝真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那也就没必要谈了。” “这孩子也是心大,估计不会有事。”路朝歌笑着说道:“这边早一点谈完,你们也好早一点回长安,要不我这心呐!一天到晚七上八下的。” “行了,我去睡觉了。”刘子睿笑着说道:“晚上喝了不少酒,这被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 “你早点休息吧!”路朝歌笑了笑说道。 待刘子睿走后,路朝歌又回到了李存宁的军帐,他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决定守在这里,要是夜里李存孝有个什么不适应的,他也能陪在李存孝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