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中军帐的不是别人,正是汪弘致和郭宏朗手下的副将,也是刘子扬和刘子墨派来盯着两个人的人,这两个人其实也算不得刘子扬和刘子墨的亲信,派两人过来也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衡,不至于让某一个人在大军之中一家独大。 可就是这两个人的存在,让汪弘致和郭宏朗的行动都会有掣肘,凡事只要有一点点偏离了刘子扬和刘子墨制定的计划,两个人就会出言反对,这让汪弘致和郭宏朗很是郁闷。 “两位将军在讨论什么?”郭宏朗的副将沈文山走进中军帐开口问道。 “我们讨论什么还需要向你们汇报吗?”汪弘致冷哼道:“要是没什么事还请两位离开,若是有什么行动我会叫你们过来旁听的。” “将军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嘛!”汪弘致的副将赵环宇笑着说道:“我们也是因为军令在身身不由己,还请两位将军见谅,都是为了王爷的大业嘛!” 赵环宇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不像沈文山一样,总是咄咄逼人,每一次出言反对的那个人总是沈文山,而赵环宇则更像是个和稀泥的人,但是说的话每一句都带着刺。 “若是真为了王爷考虑,你们就应该配合我们。”汪弘致道:“而不是处处掣肘,也不至于大军陷入两难的境地。” “你是在质疑王爷吗?”沈文山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王爷远在东疆岂能知道战场形势。”汪弘致喝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作为军队统帅,要参照当前形势决定用兵方略,凡事都向王爷汇报,等得到王爷的命令,战场形势早就变了。” “你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禀报王爷。”沈文山怒喝道:“你就等着王爷降罪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汪弘致抽出放在案几上的战刀大喝道:“若不是你,对面朝廷的军队我早就收拾干净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你来试试。”沈文山也抽出了腰间的战刀,冷哼道:“只要我在这大营里,你就别想越过王爷下达超出王爷计划的军令,不信你就试试。” “两位都消消气。”赵环宇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大家都是为了王爷的大业,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呢!” 赵环宇这句话顿时就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对于这种和稀泥的人,在军营之中其实不是很受人待见。 “你给我闭嘴。”郭宏朗这个时候也开口了:“老实在旁边给我待着,我可不想在这里弄死你。” 说着,郭宏朗也抽出了腰间的战刀,汪弘致和郭宏朗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扑向了是沈文山。 两个人这段时间在一起算得上是脾气相投了,对于他俩手下的两位副将也是怨念颇深,就刚刚对视的那一眼,两人就决定直接干掉两名副将,不管怎么说也要想办法把自己手下这十几万人带回去才行。 沈文山没想到这两位真的就直接动手了,虽然有防备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只是两个照面就被放倒在地,汪弘致根本就不给他废话的机会,扑上去就将沈文山的头颅砍了下来。 汪弘致将沈文山的头颅扔在了赵环宇的脚下,冷哼道:“你是配合我们,还是要像他一样?” 赵环宇看着滚到自己脚下的头颅眼珠急转,只是迟疑了片刻便说道:“自然是配合两位将军。” 一边说着还一边往后退去,就在他要退出中军帐的一瞬间,郭宏朗冲了过去一刀捅进了赵环宇的胸膛,赵环宇死死的盯着郭宏朗,郭宏朗抽出战刀鲜血喷溅了一脸一身,然后一脚将赵环宇踹出了中军帐。 中军帐外站岗的十数位战兵看到飞出来的赵环宇先是一愣,随后就要冲进中军帐,还未等这些站岗的战兵冲进中军帐,汪弘致和郭宏朗两人走出中军帐,汪弘致手中还拎着沈文山的人头。 “不要惊慌。”汪弘致再一次将沈文山的人头扔了出去。 要说这沈文山也是够倒霉的,脑袋都被人砍了还要被连续扔出去两次。 “沈文山、赵环宇意欲夺权,已经被本将军杀了。”汪弘致继续说道:“各自坚守岗位,盯紧敌军动向。” 汪弘致三言两语安抚了大军,又让人将沈文山、赵环宇亲兵看管了起来,这些亲兵可以说是将军的死忠,若是不及时看管起来,很有可能在军营里闹出乱子。 汪弘致和郭宏朗回到中军帐,汪弘致开口道:“现在我们到底是撤还是打,我的意思是连夜就撤,若是等刘子腾的大军打过来,咱们可真就没有退路了,而且咱们撤退还要进入成州道,很容易就被他堵在北方回不去了。” “那就撤。”郭宏朗思考片刻,说道:“但是撤退之前是不是和朝廷的军队打一场?” “不打。”汪弘致说道:“晚上悄悄的离开,不给朝廷军队反应的时间,早点撤到成州坐船回去,也省的被人堵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那就通知下去,今晚悄悄撤离。”郭宏朗想了想说道:“若是两位王爷能够放权,咱哥俩现在已经占领了平州道了吧!这一趟空手而回,估计王爷不能轻饶了我。” “一个人死好过拉着全家一起死。”汪弘致道:“而且还有这么多兄弟跟着我们呢!总不能让他们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不是吗?” 两个人商议了一番,最终决定在晚上撤离平州道,至于回去之后会怎么样,不是他们两个现在要考虑的,如何把自己的兄弟们带离北方才是正经。 就在两个人要传令的时候,一名斥候冲进了中军帐。 “启禀二位将军,我们的粮道被劫了。”斥候有些惊慌的说道。 “凉州军干的?”汪弘致问道。 “不是。”斥候道:“看样子是刘子腾手下的军队,领兵将军应该是晏元恺。” 晏元恺在北方还是挺出名的,刘子腾手下的第一将军,又出了卖官的馊主意,可以说他的大名只要在北方待上几天的人就都能知道。 “果然被你说中了。”郭宏朗道:“看来刘子腾和路朝歌和谈真的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必须赶紧撤离。”汪弘致道:“那些攻城器械全部抛弃,带上足够的粮草就离开,至于这些帐篷什么的就留在这里,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早点赶到成州坐船离开。” “我们的船能不能已经没了?”郭宏朗说道:“既然刘子腾已经想好了对咱们动手,想必咱们的后路已经保不住了,再从成州撤退已经不可能了。” “那你的意思是……”汪弘致疑惑的看着郭宏朗说道。 郭宏朗走到舆图之前,在浦兴贤大军的背后点了点,道:“从这里杀过去,直接抢了朝廷大军的战船,我们用朝廷大军的战船撤离。” “你还真把对面那些人当成泥捏纸糊的的了?”汪弘致苦笑道:“从正面打过去何其困难。” “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郭宏朗说道:“要么和晏元恺打一场,然后赌他还没有把咱们的战船都销毁,要么从正面冲过去,相比与前者我觉得后者更靠谱一些。” “能不能绕过去?”汪弘致看着舆图说道:“若是绕过去我们能少损失不少的。” “能,但是耽误时间。”郭宏朗说道:“浦兴贤绝对能看出我们的意图,到那时候我们更被动,倒不如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我们成功的机会还能大不少。” “那就试试。”汪弘致说道。 “将所有校尉以上将军全都叫过来。”郭宏朗说道:“不要擂鼓。”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大军之中从四品以上的将军全部集中在了中军帐内,刚刚两名副将被杀,这帮人现在心里还在打鼓,一个个都怕这两位把他们也给办了。 “秘密传令。”郭宏朗说道:“全军随时准备撤离,只带三天粮草,其余物资全部放弃。” 一众将军疑惑的看向郭宏朗,汪弘致叹了口气,道:“这一仗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我们的粮道已经被断了,若是在坚持下去我们就是死路一条,我和郭将军商量了一下,早点撤离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一切后果有我和郭将军承担,你们只管执行命令。” “是。”一众将军齐声道。 “都去准备吧!”郭宏朗摆了摆手说道。 待一众将军退出中军帐,汪弘致苦笑道:“若是赶到平州的时候就和朝廷大军开战,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现在弄得咱们实在是太被动了。”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再说那些也没用了。”郭宏朗叹息道:“我现在倒是开始羡慕起路朝歌了。” “羡慕他?”汪弘致疑惑道:“他有什么可羡慕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郭宏朗道:“我听说,路朝歌领兵在外李朝宗从来不会干涉他,除了帮他做好后勤保障什么都不管不问。” “要真如你说的一般,那还确实很让人羡慕啊!”汪弘致笑着说道:“可惜我们的王爷……终究是不信任我们啊!” “十几万大军……换成谁也不一定能信得过别人。”郭宏朗道:“不是每个人都是李朝宗,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路朝歌那么好的命。” 而此时远在阳州的路朝歌猛然间打了个喷嚏,路朝歌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难道是我媳妇想我了?估计是,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我媳妇肯定想我了。” 路朝歌嘀咕的声音不算大,不过坐在中军帐内的一众将领以及阳州道道府薛泰清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路朝歌抬头就看到了盯着他看的众人,路朝歌讪讪的说道:“离开家时间有点长了,我媳妇想我难道不正常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在骂你?”于吉昌看着路朝歌低声问道。 “滚犊子,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是单身汉。”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你这种人是不会知道成亲之人的快乐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