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致和的死让路朝歌知道了南疆世家大族的本事,自己从一开始确实是小看了南疆的世家大族,让自己吃这么一个亏也算不得什么,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在这种地方吃点小亏总比战场上吃亏强的多。 路朝歌让人秘密前往徽州大营,吴博远是范致和死之前提到的唯一一个有可能找到的人,至于吴博远现在是死是活路朝歌还真不知道,和红杉军交战的时候吴博远是跟着闫向荣一起的,那一战他肯定是参加了,所以路朝歌也很难断定他到底是死是活。 这次路朝歌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他让传令兵带着自己的密令前往徽州大营,秘密逮捕吴博远,然后送到康州城,只要他手里还有线索,他就有信心把背后的人拔出来。 回到大营的路朝歌可没有就此罢休的念头,范致和死之前说了两个‘王’字,这两个王字到底代表着谁?是康州大族王家?还是他的上线某个姓王的人?亦或者他在死前看到了那个杀他的人? 路朝歌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等吴博远被带回来之后再做计较,而大牢里关着的那些世家大族的人,那就继续关着吧!放出来头疼的也是自己。 而此时康州城内一个不起眼的民宅内,十几个人聚在一起,一众人相谈甚欢,那得意的样子就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般。 而这其中就有那个在人群中看着范致和被人杀死的中年人,这中年人个头不算高,但是格外的魁梧,那手上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人,而那阴冷的双眼不断的在众人脸上扫过。 这个人姓萧,名叫萧德昭,乃是萧家旁支,被杀死的萧良朋是他的堂哥,两个人年纪相若,虽然出生不同但是从小在一起感情十分要好,在萧良朋被杀的当天,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跟着大队人马去给萧良朋讨公道的人。 他曾偷偷了解过路朝歌,虽然算不上了解,但是比那些萧家人知道的多了一些,路朝歌在凉州的所作所为他很清楚,知道路朝歌就是一个披着莽夫外衣的人,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一个字‘莽’,但是研究过路朝歌之后他发现,在每一次‘莽’的背后,都是路朝歌一步一步设计出来的,就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路朝歌不能小觑。 “只是杀了一个范致和,你们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将来如何做大事?”萧德昭淡淡的开口说道。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轻,而且声音不大,可是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在屋内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人物,都是各大家族旁支庶出,在康州乃至整个南疆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可是这些人在萧德昭面前却绝对不敢造次。 要说南疆最大的家族不一定是萧家,但是若说南疆家族中的二代未来最不可限量的那绝对是萧家的萧良朋,而萧良朋让人忌惮的可不是他做了多高的官,而是他把整个萧家团结在了一起,就算是旁支庶出对于萧良朋那都是言听计从打心眼里佩服,这样的一个家族能不让人生畏? 而萧德昭作为萧良朋的左膀右臂,一直以来都是以一个打手一样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可是也只有萧良朋知道,他这个堂弟是何等人物,若不是旁支哪怕是庶出,在萧家的地位也不会这么低。 “萧大哥,此次给了路朝歌一个下马威,难道不值得庆贺吗?”一个人站出来说道:“让路朝歌知道知道我们南疆石家大族也不是泥捏纸糊的,想来他很快就会顶不住了。” “王光霁啊王光霁,你要是能多长点脑子,你爹也不用跟着你操心。”萧德昭冷哼道:“路朝歌是什么人?就这么点事还不至于吓住他,南疆蛮夷百万人他杀起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绝对就死这么一个人他就没有办法了?” “难不成他还想和我们南疆的世家大族作对不成?”王光霁冷笑道:“一个凉州来的莽夫而已,难不成还能掀翻整个南疆的天?” “就是这个莽夫,他敢掀翻整个天下。”萧德昭冷笑道:“这一次不过是他大意了罢了,若是再来一次死的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萧大哥,路朝歌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一个年纪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站出来说道:“我远远的看过他两眼,看着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想来本事也就是稀疏平常。” “廖飞扬,你也说了他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你十几岁的时候领过兵?”萧德昭叹了口气,道:“你十几岁的时候官居从一品骠骑大将军?你们是不是以为路朝歌此人,就是凭着李朝宗才有今天的?若是你们都这么想,那咱们还是趁早散了吧!” “我对他的了解都是一些传言。”廖飞扬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的,传言这种东西听听就罢了,谁还能真的信。” “这些传言你们真的要信。”萧德昭道:“他十二岁随李朝宗起兵,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敢单人独骑夜闯乱军大营,他敢百骑截营,他敢三千轻骑肆虐西域,他敢一人一刀杀的陛下母族尸横遍野,他敢陪着晋王刘子睿去给先帝哭丧,五千铁骑就能逼得八万禁军不敢妄动,凡此种种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想想,这些事随便拿出一件事来放在你们身上,够不够你们吹一辈子的?” “难道坊间的传闻都是真的?”文飞虎人站了出来,道:“我一直以为是凉州那边刻意给他营造的呢!” “那此人岂不是很难对付?”王光霁有些心虚的说道。 “所以对付这种人,我们需要有耐心,也需要更细心。”萧德昭道:“毕竟这里是南疆,凉州的手伸的再长也长不到南疆来,只要我们耐心些就算不能让路朝歌败退,至少也能跟他打个平手。” “耐心?我倒是有耐心,我就怕大牢里的那些挺不住。”文飞虎苦笑道:“那地方什么样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都关了一个多月了,在关下去我怕人都给关没了。” “放心吧!我托人打听了。”萧德昭道:“诸位的长辈兄弟在里面没遭罪,路朝歌特意嘱咐了好吃好喝的。” “路朝歌这是什么意思?”文飞虎道:“难不成他也不想彻底撕破脸?还是他就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看?” “那就得问问路朝歌本人了。”萧德昭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不想彻底撕破脸皮,但他怎么想的还是那句话,得去问问他本人了。” “那我们这次杀了范致和岂不是会激怒路朝歌?”王光霁道:“失策失策啊!” “路朝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愤怒的人。”萧德昭道:“他也不会对大牢里的人做什么,各位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文飞虎问道。 “斩草要除根呐!”萧德昭道:“你们回去之后把那些办事的人料理了,是杀了还是怎么样你们自己拿捏,最好还是来个毁尸灭迹,让路朝歌没地方去查,这样也能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那些人杀了也不可惜,为我们办事这么多年也没少捞好处,现在就是他们该奉献的时候了。” 别觉得萧德昭很残忍,和自己的家族比起来,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他们这些庶出也要随时准备好,保不齐哪一天就会被拉出来帮主脉顶罪,要不主脉这一支凭什么养着你?难道就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姓氏吗? “一下弄死这么多人,怕是不好毁尸灭迹。”文飞虎道:“不如细水长流,既然要有耐心,那就不妨做的慢一些细致一些,或者给路朝歌留下一些线索,把矛头指向别人。” “最好不要。”萧德昭道:“所有的多此一举都可能会让我们丧命,我已经说过了,别把路朝歌当一个孩子,没有哪个孩子能在十几岁的年纪能有这一份成就的。” 众人思索了一番,在他们的认知当中确实还没有哪一个人在路朝歌这个年纪做到如此成就,他们也从最开始对路朝歌的轻视,变成了谨慎小心。 “那就做的彻底一点。”王光霁发狠的说道:“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连他们的上线也给做了,让路朝歌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只要让路朝歌查不下去就是了。” “这个你们自己做主就是了。”萧德昭道:“和路朝歌斗,不要在意一时的得失,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为了将来收获的时候能收获的更多。” “凉州的锦衣卫也要防备。”王光霁又说道:“既然路朝歌的传言都是真的,那我想锦衣卫的传言应该也是真的,若是锦衣卫在真的如同传言般这么厉害的的话,我们就要早做准备。” 听了王光霁的话,萧德昭顿时身上冒起了一身冷汗,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可是却算漏了凉州锦衣卫,凉州锦衣卫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了,可是他这次真的忽略了。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了,王光霁平时看着一身江湖草莽气,对谁都是这看不上那看不上眼高于顶,可今天却如同开窍了一般,一句话就帮萧德昭弥补了错误。 萧德昭笑了笑,说道:“光霁说的对,一定要小心提防凉州锦衣卫,若不是光霁提醒,我还真就把这条凉州恶犬给忘了,锦衣卫之名我想诸位也不陌生,号称天下最好的秘谍,大楚最大的情报贩子,诸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凉州锦衣卫的凶名可以说是传遍了整个大楚,他们不仅仅是情报贩子,还是凉州李朝宗手下头号恶犬,李朝宗手指的方向,哪怕前面是路朝歌,他们都敢上去咬两口,他们组建于路朝歌之手,把路朝歌当成了锦衣卫的祖师爷,他们听命于李朝宗同时路朝歌也能调动他们,他们就是凉州在天下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