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祖给这些将军画了一个大饼,这个大饼已经大到他们不敢想象了,他们最多也就是想想锦衣玉食的生活,而现在林成祖让他们的想象力开始不断地变化,那可是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啊!他们也就是在戏文里面看见过,可是从来都没有敢这么想象过啊! 石嘉致看着已经开始畅想未来的将军们,他其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林成祖那片刻的犹豫,已经让他看到了林成祖的软肋,太优柔寡断了,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事,因为他还没遇到那些真正玩阴谋诡计的高手,一旦遇到了那样的人,他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就会要了他的命。 安抚住了一众将军们,林成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将军们虽然领兵本事一般,但是打起仗来是真的不怕死,虽然不怕死在战场上有的时候起不到作用,但是有的时候却又能起到决定性作用,而且这些将军们的本事一般,也是林成祖想要的结果,这些人只要不怕死就行了,那些费脑子的事他一个人来做就可以了,这些没什么脑子的将军们,控制起来相对简单一些。 “至于渗透江南四道的事,还是先放一放。”林成祖开口道:“在整顿军纪之后,在执行卓将军你的计划,这两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 “末将领命。”卓彬炳再次躬身行礼道。 当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林成祖打发走了那些将军们,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手下的这些将军也确实够让他头疼的了,可他不知道,更让他头疼的事还在后面呢! 出了将军府的一众人,明显就开始孤立卓彬炳和石嘉致两人,以前和卓彬炳交好的将军也不再搭理卓彬炳,而石嘉致倒是还好些,毕竟那些文官可没参与到这次争执当中。 卓彬炳看着离自己远远的将军们,也是无奈的笑了笑,这种场面他早就料到了,从自己说出那些话之后,这些将军们就不可能待见自己。 “卓大人,你还是小心些吧!”石嘉致叹息着说道:“这些将军都是什么货色你比我清楚,他们做事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多谢石大人关心。”卓彬炳苦笑道:“您也多加小心,你今天可是把他们得罪的死死的,若是有机会,把家人送走吧!他们……唉!” 卓彬炳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太了解这些将军们的为人了,石嘉致今天把他们得罪的太狠了,揭了这一众将军们的老底,甚至已经破口大骂了。 “我会的。”石嘉致笑着说道:“卓将军,老夫劝你一句吧!你是个有本事的,这些将军里面也就你能算得上是个好将军,找机会离开红杉军吧!在这里没有未来的,等待你的只有失败和死亡,拿着现在手里的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做个富家翁吧!” “石大人这么不看好红杉军吗?”卓彬炳听了石嘉致的话并没有失去理智,而是心平气和的问道。 “在上将军犹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成不了大事。”石嘉致道:“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连几个人都不舍得杀,说他是重情义老夫也很欣慰,可是重情义也要分时候,这个时候重情义只会让上将军陷入被动,这些将军们已经把上将军的脉门捏的死死的了,只要提到感情,上将军就会心软……唉!” 石嘉致也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也没能力改变这些,就算是卓彬炳真的开始整顿军纪,那也是阻力重重,那些将军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他把自己手下的人抓走? “你说李朝宗在凉州就没杀人吗?”卓彬炳问道:“怎么他的名声依旧那么好?” “他杀的人多了去了,你说为什么凉州、蜀州、江州还有现在的益州,那么多世家大族都没有一个敢跟李朝宗呲牙的?”石嘉致说道:“因为他们都被李朝宗杀怕了,但是李朝宗杀人从来都是站在大义的一方,而且李朝宗杀人从来都不会自己动手,他身边有个兄弟叫路朝歌,所有的脏活累活路朝歌全帮着干了。” “是不是看出了一些什么?”石嘉致看着沉思的卓彬炳笑着问道。 “差距太大了。”卓彬炳摇了摇头,道:“李朝宗和路朝歌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路朝歌一直在努力维护着李朝宗的名声,而我们的将军虽然知道想要什么,可有总是瞻前顾后,这就是差距啊!” “卓将军,有机会我们再聊。”石嘉致笑着说道:“我得回去看看怎么把一家老小送走,你自己也想想吧!上将军交给你的这两件差事,没有一件事容易做的。” 两人就此分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而那些将军们离开将军府之后并没有各自回家,而是聚集到了一家酒楼,叫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又叫了几坛好酒,他们今天也是够郁闷的,居然被石嘉致给骂了一顿。 廖泰初将服侍的伙计赶了出去,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碗酒,道:“诸位兄弟,今天我们被那个老匹夫揭了个底掉,整顿军纪这事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吗?说的好听就从我们手下抓几个人走,那最后失去威信的不还是我们这些人。” “要我说,上将军已经变了。”孙经义自己干了一碗酒,道:“以前大家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那生活是多逍遥自在,自从占领了福州以后,他就已经不是从前的上将军了。他已经开始防备我们这些老兄弟了。” “说到底还是卓彬炳和石嘉致搞的鬼。”石康乐气愤的说道:“老匹夫就不说了,卓彬炳就过分了些,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现在上将军把整顿军纪的事交给了他,那他还不往死里整咱们?” “他不至于下死手吧?”邱鸿文想了想说道:“毕竟袍泽一场,就算是整顿军纪也不至于把兄弟们都牵扯进去吧?等他去抓人的时候我们盯着点,若是有自己的心腹,过去求求情他还是能给个面子的吧!” “你的面子大还是上将军的面子大?”廖泰初冷哼道:“他想讨好上将军,你觉得他会在意我们这班老兄弟的感受吗?咱们真要是去求情,那可真是把脸皮扔在地上,再让他狠狠的才上两脚,以后就别想在红杉军抬起头来了。” 众人你一碗我一碗的是越喝越多,而且说的话也是越来越不着边际,有些话说是大逆不道也不为过,他们仿佛是要把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一般。 “要我说,咱们就直接干了卓彬炳那个混蛋。”喝的已经舌头发硬的廖泰初磕磕巴巴的说道:“只要干了他,上将军就会把整顿军纪的事交给我们中的一个,到那个时候随便找些死刑犯、百姓充数不就行了?” “卓彬炳不能杀。”孙经义打了个酒嗝道:“他刚刚接了差事我们就把他弄死,上将军就算是在心慈手软也不可能做事不管,而且会坚定整顿军纪的事,现在还只是拿我们手下的人开刀,咱们若是真弄死了卓彬炳,那闸刀就该落在咱们这些兄弟的脖子上了。” “那这口气就这么忍了?”石康乐又灌了一碗酒,说道:“要是就这么忍了,那以后还能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不干死他咱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干死他咱们立刻就没有好日子过。”孙经义虽然喝多了,但是还有一些理智,还能知道事情的轻重。 “那就干死那个老匹夫。”石康乐的大手拍在桌子上,大喝道:“今天那老匹夫让咱们丢尽了脸面,干了他老子心里也能痛快点。” “干死石嘉致那个老匹夫倒是不错。”邱鸿文想了想说道:“既不会让上将军脸上难看,也能给卓彬炳一个警告,兄弟们也能出了这口恶气。” 邱鸿文是所有人之中话最少的,但也是最狠的一个,人狠话不多就是对他最好的诠释,可他的脑子其实也没有那么灵光,杀了石嘉致难道林成祖的脸就能好看?石嘉致前脚刚得罪了你们,后脚你就把人弄死了,这不是给林成祖上眼药呢吗?那若是以后林成祖哪条军令针对了他们,他们还不把林成祖给干死了? 这些人倒是行动派,想好了要弄死石嘉致以后,就离开了酒楼,至于结账的问题,别闹了,他们什么时候结过账,没把酒楼砸了酒楼掌柜已经谢天谢地了。 十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将军离开了酒楼,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巡街的战兵看着一众将军都是躲得远远的,这个时候要是上去触霉头,轻则一顿暴打,重则就是小命难保。 一众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石嘉致的宅邸,看着紧闭的大门,这些人也不客气,直接冲上去就开始撞门,石府的门闩就算是再结实,也顶不住十几个大汉猛撞,还没等石府的门房开门,大门已经被撞开了。 门房看着十几个拎着刀的将军,也是吓得够呛,可作为石府的门房还是冷静下来,道:“诸位将军,这里是石大人的宅邸,您诸位可是有事找我家老爷?” 廖泰初根本就不废话,他们来就是要弄死石嘉致的,这个时候跟一个门房还废什么话,廖泰初一把掐住门房的脖子,一刀捅进了门房的心窝,门房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