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宗和路朝歌本准备休息两天就回怀远城,可耐不住袁庭之的热情,就又在巍宁关多留了几日,要不说有的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有的人幸运那真是什么好事都争着抢着往你怀里跑,就算是想拦都拦不住。 路朝歌赶到巍宁关的第四天,刚刚起床洗漱之后的路朝歌,就听到了阵阵号角声,这号角声路朝歌倒是很熟悉,这是告诉巍宁关内的守军,有敌入侵准备御敌。 路朝歌也顾不上吃早饭,告诉周静姝好好在客栈休息,若是自己不回来就一定不要外出,说完就和李朝宗两人急火火的冲出了客栈。 此时巍宁关刚打开的关门再次关闭,守城战兵冲上了城墙,各种箭矢被抬了上去,远处的沙漠阵阵马蹄声传来,那漫天升腾的黄沙好似在告诉城内的每一个人,危险即将来临,你们准备好迎接这扑面而来的危机了吗? 李朝宗和路朝歌两人赶到城墙上,此时的袁庭之等一众将军早已在城墙上了。 两个人不是西疆边军,这种事尽量就不要靠前,客人要有客人的觉悟,这个时候靠上去就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了,若是袁庭之喊他们了,他们再上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哥俩靠在城门楼的柱子上,路朝歌低声说道:“西域这些国家是疯了吗?这才被揍了多久,就又来找事了?” “锦衣卫的秘谍传来消息,这两年西域大旱,很多地方本就没有多少耕地,现在更是颗粒无收。”李朝宗抱着膀子说道:“国内粮食告急,只能来大楚这里打打秋风喽!” “他们有那个本事?”路朝歌不屑的说道:“不过发动战争确实是解决粮食危机的一种方式。” “死的人越多国内粮食的压力就越小。”李朝宗笑了笑说道:“西域这帮国王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连着最后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要是你你怎么办?”李朝宗问道。 “贸易。”路朝歌不假思索的说道:“西域其实还是有很多好东西的,比如他们的战马,再比如他们那里盛产的宝石之类的东西,战马在哪都是硬通货,宝石之类的奢侈品那些达官显贵们更是趋之若鹜,我在长安城的时候听说了,一颗鸡蛋大小的宝石,在长安城能卖出天价来。” “你又想借机坑西域这帮国王一次?”李朝宗看着路朝歌说道:“这个时候粮食可是战略物资,不可能随便卖出去,更何况是卖给西域。” “既然是战略物资那就应该有战略物资的价值。”路朝歌邪恶的笑道:“若是我只把粮食卖给某一个国家,你说其他国家看了会怎么想?” “我已经看到了整个西域战火连天。”李朝宗在路朝歌的脑袋上揉了两下,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知道啊!”路朝歌笑着说道:“整个西域数万万人会死于战火,很多孩子会变成孤儿,然后在饥寒交迫中死去,整个西域将变成人间地狱。” “你就不怕?”李朝宗笑着问道。 “我有什么可怕的。”路朝歌也笑着说道:“大哥,你记住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的死再多人我都不会怜悯,他们若是死绝了对于我们来说更好。”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李朝宗回味着路朝歌说的这句话,发现这句话之中确实蕴含着很多道理。 两个人正说着话,敌人已经接近了魏宁关,大队人马在巍宁关两里的地方停了下来,袁庭之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军队。 城下的人数量确实不少,足足有十几万之多,可这里不仅有青壮,同样有不少老弱妇孺,看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来攻打巍宁关的,他们更像是逃难的难民。 城下大队人马之中一人脱离大部队,打马缓缓来到巍宁关前,城头上的弓箭手拉满弓,一箭射在了那人马前的地上,那人看到扎在地上的羽箭,勒紧缰绳停住了战马。 袁庭之示意牧云之问话,牧云之扯着脖子喊道:“城下之人速速报上名来。” 城下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这可为难住城上的这些将军们了,众人都是一脑门子官司,城下的人到底说的是什么?他们一句也没听懂。 可靠在柱子上的路朝歌却听的一清二楚,路朝歌上一世绝对是个语言天才,不仅精通世界上各类语言,就算是那些小语种他也学了不少,而城下之人说的正是上一世的阿拉伯语,至于这一世叫什么那他就不知道。 路朝歌走了过去,像着城下喊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大楚来做什么?” 所有人吃惊的看着路朝歌,袁庭之一把抓住路朝歌,道:“你会说他们的话?” “大惊小怪,我会的多着呢!”路朝歌没好气的说道:“您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我叫穆斯塔法,来自西域之西的速不台。”城下的人喊道:“我们那里遭受了严重的旱灾,在速不台我们已经活不下去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成为大楚的国民。” 路朝歌将穆斯塔法的话原封不动的翻译给了袁庭之,袁庭之略加思索,道:“告诉他们现在就离开,不然我就将他们的行为定为侵国。” 别觉得袁庭之冷血,这可是十几万人,那就是十几万张嘴,每天消耗的粮食不计其数,要是把他们都留下,不出一个月,西疆的存粮就得见底。 路朝歌毫不犹豫的将袁庭之的话传给了城下的穆斯塔法,穆斯塔法翻身下马直接跪在了地上,道:“伟大的将军,请您收留下我们的孩子吧!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我会带着成年人离开,只留下这些可怜的孩子。” “弓箭手准备。”袁庭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直接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准备。 路朝歌赶忙制止道:“放我下去,我跟他谈谈。” “不行,太危险了。”袁庭之说道:“城下几万人虎视眈眈,你只要敢下去,他们就能瞬间把你撕碎。有什么话就在城墙上问。” 袁庭之确实是害怕路朝歌这一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这些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别说是一个路朝歌了,就算是大楚的皇帝来了他们一样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穆斯塔法看着城墙上拉满弓弦的弓箭手,此时能做的也就只剩下不断地磕头祈求了,这已经是他最后能做的了,真让他们和大楚开战他们真的没有那个胆量,若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带着自己部落的男女老少一路几千里路赶到这里。 一路上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原本二十多万人的队伍,走到这里剩下的不过十几万人,这一路上可以说是尸骸累累,现在他们所有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若是大楚不能收留他们,那他们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现在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路朝歌说道:“若是我从你嘴里听到一句假话,我敢保证你和你的族人都会死在巍宁关之下。” “伟大的将军,我一定如实回答你的所有问题。”穆斯塔法双手合十于胸前,做出祈祷的样子。 “你这一路走过来,西域各国有没有为难你?”路朝歌问道。 “我们出发的时候有二十几万人,走到这里只剩下十几万人了。”穆斯塔法说道:“近十万人死在了路上,他们有的是被各国的士兵杀死的,有的被抓走成为了奴隶。” 路朝歌距离太远,实在是看不清穆斯塔法的眼神,若是能够近距离和穆斯塔法接触,就能通过他的眼神和一些肢体的语言知道他是不是撒谎。 路朝歌四处看了一圈,还是找了一根绳子,将绳子的一头交到牧云之手里,道:“我必须下去一趟,这么远的距离我根本没办法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还真想收留他们?”袁庭之说道:“这可是十几万张嘴啊!你们得拿出多少粮食才能喂饱他们?” “粮食是小事。”路朝歌说道:“凉州还有大片荒地可以开垦,收留这十几万人不过是小事,我看着的是他们的骑兵,我大概看了一下,这十几万人之中有一大半都是青壮,而且您也看到了,他们的马术绝对比我们的人高出不少,这些人就跟草原上的那些人一样,天生就是合格的骑兵。” 路朝歌见牧云之已经拽紧了绳子,直接从城墙上翻了下去,双脚不断在城墙上蹬踏,直到平安落地。 路朝歌来到穆斯塔法面前,将穆斯塔法拽了起来,道:“收留你们没问题……” 还不等路朝歌的话说完,穆斯塔法就说道:“只要能收留我们,给我们一口吃的,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你听我把话说完。”路朝歌说道:“我会给你们安排一块地方,但是你们需要自己开垦荒地,第一年我保证你们不会饿死,但是第二年你们需要自给自足,第三年的时候你们就需要给我们交税。” 穆斯塔法有些吃惊的看着路朝歌,路朝歌说的这些不管是在哪里都是这样,而且第一年和第二年还免税,这是多好的事啊!他怎么会不答应呢? 可还不等穆斯塔法说话,路朝歌又继续开口道:“但是,你们十八岁到三十岁的壮年必须从军,没有战争的时候你们在家耕种,一旦有战争,你们必须随时听候召唤,你们没有饷银,但是你们在战场啥每割下一个人头,就是一两银子,你要是有本事一场战争割下一百个人头,那就是一百两银子,也就是你们杀的人越多,银子就越多。” 没错,路朝歌就是想起了他那个世界的哥萨克骑兵,哥萨克骑兵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大量金钱的奖励之下,哥萨克骑兵可以说是战斗力爆表,但是在纪律上却是十分涣散,拿破仑曾说过:如果我的部队里有哥萨克骑兵,我会用他们席卷整个世界。他们是出色的轻骑兵,但他们不守纪律,也不愿下马作战,从而限制了他们在战场上的发挥。他们对老百姓冷酷无情,以致整个欧洲,无论敌友都对他们痛恨。 可是速不台不是哥萨克,他们的纪律性如何路朝歌还不知道,就算是他们跟哥萨克一样军纪涣散,路朝歌也有办法管得住他们,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路朝歌也不敢收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