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道战兵大营,此时的军营内除了李朝宗的四百亲兵和路朝歌的二百亲兵之外,还有刚刚赶回来的八千永州道降兵,以及顾宪成手下的一万余重甲。 顾宪成赶到大营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路朝歌,将杨延昭想到的计策告诉了路朝歌。 “他这是开窍了?”路朝歌有些惊讶的看着顾宪成,道:“你确定这是他想出来的,不是你们想出来的?” “我确定。”顾宪成坚定的说道:“就吃饭的时候多看了一眼,他就想出来了。” “他也不是那么笨啊!”路朝歌笑着说道:“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你带着你的人,在大营内驻扎,把辎重营那边剩下的军旗全都给我找出来,然后都给我插在大营内。” 路朝歌对杨延昭的计策完全赞同,而且他准备亲自带着这些刚刚投奔过来的降兵,去诱惑中江上的那三道战兵,这一战只要将这三道战兵消灭干净,江州道的战事也就算是结束了。 就在两个人聊天的时候,李朝宗在邵震烨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过来,这段时间李朝宗在邵震烨的照顾下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是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看到走过来的李朝宗顾宪成赶忙行礼。 “永州道那边解决了?”李朝宗轻轻的摆了摆手问道。 “回大都督,都解决了。”顾宪成说道:“我先带着永州道的降兵赶了回来,协助少将军围剿中江上的敌军。” “有把握吗?”李朝宗看向路朝歌问道:“你准备怎么干?” 路朝歌又把杨延昭的建议跟李朝宗说了一番,李朝宗思略了片刻,道:“倒是个办法,那些人信得过吗?” 李朝宗说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刚刚投降过来的那八千降兵,这些人可不是凉州军,对路朝歌有着绝对的服从力,若是一个不好,这些人阵前在反水,诱敌深入的计划实施不了也就罢了,路朝歌还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实在不行我们换上永州战兵的盔甲?”顾宪成说道。 “你们肯定不行。”路朝歌说道:“你看看你们那个头,哪有那么多适合你们穿的盔甲。” “没有别的办法了?”李朝宗问道。 “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路朝歌笑了笑,说道:“顾宪成,你带人在营外给我搭个高台,我有话要说。” 顾宪成接了命令,就带着人去给路朝歌搭建高台,路朝歌搀扶着李朝宗,道:“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李朝宗笑着说道:“这次又辛苦你了。” “咱俩用不着那么客气。”路朝歌道:“这次也是咱么疏忽大意了,到底还是小瞧了‘天地院’。” “谁能想到‘天地院’的手段这么阴狠。”李朝宗想到‘天地院’的计划,也不由的心生忌惮。 “以后对付‘天地院’还是得多加小心才是。”路朝歌说道:“刘子钰能下这么大决心也是不容易,和咱们彻底撕破脸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 “其实这个结果早该想到的。”李朝宗道:“刘子钰早就知道他控制不了凉州道,借着这个机会能彻底铲除凉州道也是好事一桩,他没理由不同意。” “赶紧处理了中江上的敌军。”路朝歌道:“然后我就带人往凉州撤,你在这边养好伤之后再回去,省的让我嫂子担心。” “我的事你没跟你嫂子说?”李朝宗问道。 “我没说啊!”路朝歌说道:“这种事跟她说干什么,让她一个人在家担惊受怕的。” “你自求多福吧!”李朝宗拍了拍路朝歌的肩膀,道:“这么大的伤疤你说她能不能看见?” “要不你就别回去了。”路朝歌想到了自己嫂子拎着那根‘父慈子孝棍’的场景,顿时打了个激灵,道:“反正我看你在外面待着也挺开心的。” “我回去躺着去了。”李朝宗笑着说道:“有些人就是挨揍没够。” 看着李朝宗离去的背影,路朝歌在他的身后打了一套组合拳,那模样恨不得吃了李朝宗一般。 过了不久,顾宪成回来告诉路朝歌,临时的高台已经搭建好了,路朝歌让顾宪成将所有人集中到高台下。 一刻钟之后,八千降兵被带到了高台之下,穿上了将军甲的路朝歌早早的站在了高台之上,看着被带过来的降兵,路朝歌凝视着高台下的降兵。 高台下的降兵们也在打量着路朝歌,他们或许听说过路朝歌的大名,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年少成名的将军。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营将军,站出来我看看。”路朝歌蹲在了高台的边缘说道。 林季同向前走了两步,道:“我就是。” “我听顾将军说,你们另外两位营将军带人跑了?”路朝歌问道。 林季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路朝歌笑了笑,道:“也就是说,现在站在高台下的这些人,都是你那一营的人?” “不是。”林季同说道:“有一部分其他两个营的人,那两位带走的都是他的心腹,剩下的这些留下来的都是等死的。” 路朝歌双手撑着高台的边缘,将身体撑了起来,然后坐在了高台的边缘位置,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道:“行了,以后你们就是凉州军的战兵了,跟着都督吃香的喝辣的。” 看着下面沉默不语的战兵们,路朝歌继续说道:“被人抛弃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对于你们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凉州军的待遇不知道比你们永州道好多少倍,而且你也看到了,凉州军的将军们,哪个不是身先士卒。” 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但是林季同却是深有感受,他在军营之中被生擒的时候,迎头碰到的就是白小白。 “这几天我带你们去干点大事业。”路朝歌说道:“这件事做好了、做成了,那大家就论功行赏,若是失败了,那我就只能陪着大家一起死喽!” “将军,你不妨说说是什么事。”林季同说道。 “中江之上那几万战兵你们知道吧!”路朝歌说道:“这几天我就带你们去把他们从船上引下来,就这么简单。” “引上来之后呢?”林季同问道。 “当然是消灭他们了。”路朝歌很随意的说道:“难不成还留着他们过年不成。” “就凭这八千人?”林季同问道。 “谁告诉你只有八千人了。”路朝歌笑着说道:“你们只要跟着我去就行了,其他的你们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 “将军,这次之后我能不能回家?”一名战兵从队伍之中走了出来,道:“我不想再从军了。” “没问题。”路朝歌说道:“凉州军从来不强制服兵役,这次之后你们是走是留我绝不强求,想走的我们给路费欢送,想留下来的,我们也是敞开了怀抱欢迎。” 那名战兵听了路朝歌的话,又默默的退回了队伍之中,路朝歌从高台上跳了下去,道:“回营之后好好休息,今晚上可能会有一场恶战,战死的兄弟按照凉州军待遇发给抚恤,活下来的兄弟,按照凉州军的标准封赏。” 而此时的中江之上,池英寒三个人聚集在旗舰上,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派人侦查平安渡和落乌渡的情况,对于平陵渡的侦查一样不敢大意,可经过这么久的侦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些上了岸的斥候,多数时候都被凉州军的斥候赶了回来,这让池英寒三个人更加确定,平陵渡上根本就没有伏兵。 “实在不行让杜忠泰的人回去打探一番?”单家信说道:“这么多天了,也不能一直在江上待着,在拖下去,我怕永州道那边出问题。” “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牛永涛说道:“而且我们在江上待的时间越长,对于李朝宗来说越有利,我想他这个时候正沾沾自喜呢吧!” “要是我能靠着几百人就拖住数万人这么多天,我也会沾沾自喜。”池英寒道:“不如让杜忠泰派人和他留在平陵渡的人联系一下,若是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咱们就登陆。” “去把杜将军请过来。”单家信对自己的亲兵说道。 不多时,杜忠泰被请了过来,这几天的时间,杜忠泰在船上可以说是度日如年,虽然池英寒等人没有亏待他,可他的任务却还没有完成。 “见过诸位将军。”杜忠泰进了船舱,行礼道:“诸位叫我来可是有事吩咐?” “杜将军,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嘛!”单家信笑着说道:“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探查三个渡口的消息,尤其是平陵渡的情况。” 听到单家信提到平陵渡,杜忠泰的心跳明显快了不少,若是让这些人在平陵渡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和手下那一千多号兄弟可就交代在这了。 “可探查到了什么消息?”杜忠泰稳定了心神,道:“我留在平陵渡的人可曾来过了?” “我们的人倒是上了岸。”池英寒说道:“可凉州军的斥候实在太厉害,每次我们的人刚刚上岸,就被他们赶了回来,根本就不能深入探查。” “这不是正常情况吗?”杜忠泰淡定的说道:“若是让你们摸清了大营的实际情况,那李朝宗不就插翅难逃了吗?只有让你们摸不清大营的情况,你们才能相信平陵渡上有伏兵这个假象啊!” 池英寒三个人听了杜忠泰的话,相互看了一眼之后,池英寒说道:“杜将军,不如让你的人去联系一下?” “当然没问题。”杜忠泰说道:“你们最好派人跟我一起去,毕竟我刚刚到这边,你们不相信我的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你们自己人看到的你们一定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