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府的乱民得到了解决,李朝宗派出小股队伍控制原本被乱民们占领的城池,此时的江州道大部已被李朝宗的凉州军掌控,接下来就是江州道的道府所在地永安府。 永安府内有一万多的踏白军,这些人在凉州军眼里不过就是一股还算是有战斗力的战兵罢了,凉州军此时不仅兵力上占尽优势,就连战斗力都要比踏白军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解决了平川府的所有事宜之后,李朝宗将唐虎臣和穆连宇以及他们手下的新兵留在了平川府,带着凉州道战兵继续踏上征程。 平川府和永安府毗邻,只是四五天的时间,凉州军就进入了永安府,永安府作为江州道的首府之地,被破坏的也是最严重的存在,凉州军所过之处居然没看到一处完整的村庄,就算是永安府下辖的县城,同样也是破败不堪。 百姓们衣不蔽体只是常态,遍地流民也只是平常,看着从眼前经过的凉州军,这些百姓的眼中没有惧怕,甚至没有任何神采,他们就是一具具活着的行尸走肉罢了,对于生活失去了希望的人来说,活着比死去更可怕。 凉州军的将军们对眼前的情景已经麻木了,他们从进入江州道开始,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识了太多太多,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像凉州道一般。 战兵们拿出随身携带的肉干,递给那些流民,可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又能救济多少人呢!甚至这些流民为了那一块小小的肉干,就可以大打出手,人命在他们的眼里远远不如一块肉干值钱。 李朝宗骑在战马上,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江州道的局面要比当初的凉州道严重太多太多,这对于皇甫弘毅来说也是一个考验,能不能恢复江州道的民生经济,就全靠皇甫弘毅自己了。 又是数天的时间,在距离永安城只有一天路程的时候,李朝宗遇到了消失已久的徐永州和他手下的锦衣卫。 “都督,按照云牧儒交代的名单,江州道内的‘天地院’已经清扫一空。”徐永州来到李朝宗面前,行礼道:“除了踏白军之内的‘天地院’人员。” “踏白军的军营你们进不去吗?”李朝宗看着眼前的徐永州和记旭成问道。 “我们潜进去两次,可都没有好的机会动手。”徐永州有些惭愧的说道:“本想策反踏白军的将军,可卑职发现,踏白军之内绝对不止云牧儒交代的那样,踏白军军营内的将军、校尉已经全都加入了‘天地院’。” “看来这个踏白军还真不能留了。”李朝宗说道:“谷文斌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对的,谷文斌已经准备投降了。”徐永州说道:“永安城的大门这几天一直敞开着,就等都督赶到。” “这么爽快就投降了吗?”李朝宗道:“没有什么条件吗?” “自然是有的。”徐永州道:“他想继续做踏白军的将军,就这么一个条件。” 李朝宗思索着,谷文斌这个条件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若是谷文斌一点条件都没有他才会奇怪,即便是他提的要求在过分点,李朝宗都能理解,毕竟这是关乎到谷文斌未来前途命运的事,由不得谷文斌不谨慎。 “倒是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李朝宗道:“你先去联系谷文斌,告诉他,他的要求我接受了,只要他是诚心实意的要投诚,我不介意给他一个将军位。” 大军继续前进,永安城就在眼前,凉州军斥候甚至已经深入到了永安城踏白军的军营附近,此时的踏白军军营大门紧闭,各处岗哨严密监视着军营外的一切,凉州斥候的身影自然逃不出他们的视线。 若是正常来说,此时的踏白军不应该紧闭寨门,即使不出营与凉州军一战,也应该离开永安府,避开凉州军的锋芒才是,最坏也应该是躲到永安城之内,利用城池的优势,来对抗凉州军才是,可踏白军就这么躲在军营里。 这种违背常理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李朝宗和凉州道众将军的怀疑,可他们研究了许久也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龌龊,李朝宗等人也不再怀疑,一切的一切等他们到了永安府自然就会揭晓。 一日之后,李朝宗带着大军赶到了永安城下,在赶到永安城的第一时间,李朝宗命令重甲军和镇远军将踏白军的军营围了起来,不管踏白军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们离不开军营,一切的一切都会将成徒劳。 谷文斌之前被‘天地院’暗算受了伤,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离开过自己的府邸,在锦衣卫的重重保护之下,谷文斌的安全算是得到了保证。 今天的谷文斌难得的换上了将军甲,这一身将军甲从来到江州道开始,他就很少穿了,每次他看到这一身将军甲都觉得是一种讽刺,一个空头将军还能算将军吗? 可今天以后这种尴尬的情况就要改变了,他已经做好了投效到李朝宗麾下的决定,而且他已经得到了李朝宗的承诺,在他投效之后,他依旧是踏白军的将军,只是军队需要重建罢了,但是他根本就不介意,相比于空头将军,重建一军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站在城门外的谷文斌看到骑在战马上的李朝宗,赶忙迎了上去,行礼道:“谷文斌,见过都督。” 李朝宗翻身下马,扶了谷文斌一下,道:“将军快快免礼,我凉州军能得将军相助,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这些场面话李朝宗也是第一次说,就算是当初最艰难的时候杨嗣业决定加入凉州军,他都没说出过这句话。 不过场面话就是场面话,李朝宗用没用心说不知道,可谷文斌却是一脸的感恩戴德的千恩万谢,刘子睿距离两个人最近,他看着谷文斌那一脸的感恩戴德模样,心里也是泛起了嘀咕,他也想从谷文斌的表情变化之中找到一些什么破绽,他久居长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这谷文斌的模样并不像是演的。 就在两人在城门处寒暄的时候,长孙杰带着烈风军接管了永安城,永安城的城防暂时就落在了烈风军手中,长孙杰带着人在永安城内布防,因为李朝宗的到来,永安城进入了军管状态。 江州道各处的破败与永安城内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城内的百姓依旧生活美满,甚至在烈风军入城的时候,还有很多百姓在道路两侧围观。 “江州道四处都是民乱,这永安城倒是安逸。” 李朝宗骑在战马上,看着街道两侧的百姓,说道:“若是整个江州道都能如这永安城一般就好了。” 陪在李朝宗身边,落后李朝宗一个身位左右的谷文斌说道:“江州道如今这番模样,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只怪末将没能力掌控踏白军,这才让踏白军在江州道内肆虐,还请都督赎罪。” 别看谷文斌话说的漂亮,可心里却在想:‘若不是江州道乱成这个德行,你有机会带兵进来吗?’ 谷文斌这么想一点问题没有,毕竟李朝宗可是举着平息江州道民乱的大旗带兵进入江州道的,若是江州道不乱,李朝宗还真没有好的理由进入江州道。 “话说回来,踏白军不在你的手里,你是怎么保证他们没在永安城内为非作歹的?”李朝宗有些好奇的问道。 也不怪李朝宗好奇,毕竟踏白军在这里可有一万多人,想要攻进永安城不过就是小菜一碟罢了,可这么长的时间,踏白军愣是没对永安城进犯一步。 “都督,毕竟我还是踏白军的将军。”谷文斌自嘲的笑了笑,道:“虽然没有实权,可他们也怕我在永安城出事,一旦让朝廷知道了我在永安城出了事,踏白军上下肯定会被朝廷清算。” 这个理由也是够牵强的,朝堂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哪有时间管你这么一个战兵将军,不过李朝宗也没多想,现在永安城已经落入自己手中,踏白军也被凉州军死死的围在了军营里。 一路到了府衙,永安城的知府姜启明带着府衙一干人员在门外迎接,对于姜启明这个人,李朝宗在锦衣卫的情报之中也有所了解,算是一个合格的官员,在永安知府任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但是永安城没有大乱,他也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 在接见了一众永安府的官员后,李朝宗带着人离开了永安城,这几天他是不准备在永安城内过夜的,永安城虽然已经掌控在了烈风军的手里,可谁能保证这永安城内没有藏着‘天地院’的人,自己一个不小心着了道,那麻烦可就大了。 回到中军帐的李朝宗,让人找来了一些吃的,和一众将军就在中军帐内对付了一口。 “朝宗,接下来要怎么办?”刘子睿道:“是不是该准备撤军了?” “一时半刻还不行。”李朝宗想了想,道:“江州道还有些地方没掌控,而且静塞军和广捷军还没形成战斗力,若这个时候就撤回去,我怕临近的州道对江州道有想法。” “都督,你和重甲还是要尽早返回凉州道才是。”杨嗣业说道:“毕竟凉州道那边才是重中之重,江州道这边留下两个军足够应付可能发生的事,等静塞军和广捷军形成战斗力,镇远和烈风在撤回凉州道内。” “等江州道彻底掌控之后,我就带重甲返回凉州道。”李朝宗想了想,道:“这次出兵还算顺利,四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就已经掌控了江州道,诸位将军功不可没,等回到凉州道,咱们就论功行赏,不过升官暂时就别想了,你们现在都已经到头了。” 李朝宗的话顿时惹来了一片笑声,坐在这中军帐的人,那都是凉州道的实权将军,想要在升官,那就只能等李朝宗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