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道大军开进江州城,这也是李朝宗进入江州道以来占领的第一座大城,这里将变成凉州道后勤物资的中转站,为凉州道战兵提供后勤保障。 过了江州城,再往下就会容易很多,江州道的散兵游勇太多,这些人若是联合起来一定会给凉州道战兵造成不小的麻烦,可这些人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没有联合在一起的想法,就算是暂时联合在一起,谁来当这个头头又是一个问题。 李朝宗在江州道进展的这么顺利,锦衣卫的功劳也不可小觑,他们在凉州道战兵进入江州道之前,就将‘天地院’的势力拔除了不少,没有‘天地院’在一旁捣乱,凉州道战兵的进军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开饭喽!”随着一声吆喝,数百名辅兵挑着扁担,来到了城头,这些辅兵是来给城头上的战兵送饭的,那一个个热气腾腾的大肉包子,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杨延昭的面前放了一个筐,里面满满登登的摆着大肉包子,杨延昭饿了一下午了,抓起大包子就往嘴里塞,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被围困在中间的江州城守军,此时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看着凉州道的战兵吃的香,所有人都开始咽口水,杨延昭心的善良可也是个蔫坏的主,吃包子你就消停吃,他非得吧嗒嘴,而且他吧嗒的声音还特别大。 “将军,这包子你能吃五十个不?”坐在他身边的一名战兵问道。 “今天我能吃一百个。”杨延昭笑着说道:“我今天太饿了,你们也多吃,不够再叫人下去拿。” 闻人钟鸣现在真想冲过去掐死杨延昭,可他也不敢冲过去啊!杨延昭在那吃饭不假,可他后面还有一帮杵在那里的战兵呢!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那帮人手里的弩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面的兄弟,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手里的刀走过来,你们也能吃上这热腾腾的大肉包子。”一名凉州道战兵举着手里的包子喊道:“打生打死的何必呢!活着不比啥都强?” “将军,兄弟们真有点扛不住了。”闻人钟鸣的副将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从上午开始,兄弟们就水米未进,在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兄弟们都得冻饿而死。” “你什么意思?让我投降?”闻人钟鸣看着自己的副将,恶狠狠的说道:“身为大楚战兵,不思为国尽忠,却因为饥饿就要投降,你对得起身上的战袍吗?” “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大楚。”副将也来了火气,道:“你的忠诚换来了什么?从踏白军被赶出来,困守江州城连个援军都没有,若是他们不攻城,只需要十日,城里就得断顿,你的忠诚换来的就是这些?” “忠诚从来都不需要讲条件。”闻人钟鸣道:“我身为大楚将军,为国尽忠是人臣本分。” “那您在这里继续尽你的本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饿死。”副将道:“从踏白军跟你离开的兄弟们活着的已经不多了,他们跟你出来的时候可没想着荣华富贵,可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活活饿死,对不住了将军。” “马睿明你敢。”闻人钟鸣站了起来,战刀架在了马睿明的脖子上。 “弟兄们,该尽的忠我们尽了,该受的罪我们受了,现在愿意跟着我走过去的,就把刀放下。”马睿明根本就不在意架在他脖子上的战刀,对身后的战兵喊道:“我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在这里,若是战死我无话可说,但绝对不能饿死,放下战刀的人,跟我走。” 马睿明拨开架在脖子上的战刀,解下腰间的战刀扔在了地上,大步走向了杨延昭这边。 陆陆续续有人放下了战刀,跟在马睿明的身后走了出来,这种事就是这样,一旦有一个人做了表率,其他人跟着做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杨延昭放下手中的包子,道:“将投降的战兵带下去吃饭,告诉伙夫,大肉包子管够。” 最后,被围困在中间的守军已经不足百人,闻人钟鸣看着陪在他身边的人,心里感到了一阵无力,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江州城能守成这样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虽然江州城看着有一万多人,可大部分都是在他来到江州城之后征募的青壮,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可跟真正的战兵还是有差距的,现在跟在他身边的百十来人,也仅有十几个是当初从踏白军带出来的战兵。 马睿明被带到了李朝宗的中军帐,这个时候的李朝宗正在吃饭,除了杨延昭之外,所有的将军都集中在了中军帐,他们跟着李朝宗一样在吃饭,同样的大肉包子,只是他们一人多了一碟咸菜。 李朝宗看着被带进来的马睿明,指了指旁边的木盆,道:“那有包子你自己拿。” 随后又和一众将军探讨了起来,拿下江州城之后,凉州道战兵就算是在江州道之内站稳了脚跟,江州城也将变成一座桥头堡,后续就会有大规模的辎重部队进入。 刘继玉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马睿明,拿了两个包子递给了他,道:“吃吧!” 马睿明看着年纪不大的刘继玉,接过了包子,道:“你是哪位将军家的公子?” “不是。”刘继玉道:“我是跟着来江州道当官的。你赶紧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 马睿明‘哦’了一声,大口大口的开始吃包子,就当马睿明吃的正香的时候,李朝宗突然开口问道:“闻人钟鸣还不肯投降?” “回都督的话,他其实也不是不肯,就是他这个人死要面子。”马睿明想了想,道:“江州城没守住,他觉得折了面子,现在要是投降他接受不了。” “都是什么臭毛病。”杨嗣业没好气的说道:“面子比命都重要?”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投降。”李朝宗问道:“总是这么派人在上面围着也不是事,兄弟们能挺住也不好受,得赶紧把人弄下来。” “没办法,只能等着晚上他们睡着了,把他们都绑了。”马睿明道:“他那人有时候脑子不转弯,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臭毛病跟朝歌倒是挺像。”李朝宗嘀咕道。 而此时远在蜀州道的路朝歌突然打了个喷嚏,路朝歌揉了揉鼻子,对身边的亲兵,道:“你说是不是有谁想我了?” “也有可能是有人骂你。”那亲兵笑着说道。 “骂我不是应该打两个喷嚏吗?”路朝歌问道。 “那您扒拉手指头数数,看看是想你的人多还是恨你的人多。”那亲兵说道。 当天夜里,昏昏欲睡的闻人钟鸣和他那百十号战兵,就被杨延昭带人按在了地上,除了闻人钟鸣被五花大绑之外,其他人只是看押了起来。 闻人钟鸣不断的挣扎着,可杨延昭的力气岂是他能比的,就那么被杨延昭夹在腋下带到了中军帐。 此时的中军帐之内依旧热闹,所有的将军还在探讨接下来的进军计划,当闻人钟鸣被带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闻人钟鸣梗着个脖子,也不看众人。 众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在搭理他,继续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马睿明作为刚刚投诚过来的人,也被李朝宗邀请,一起参与到了计划的商讨之中。 “给他松开吧!”李朝宗抬起头说道:“再给他整点吃的,也饿了一天了。” “李朝宗,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闻人钟鸣道:“落在你们手里我就没想好。” 马睿明在那看的直摇头,这次闻人钟鸣又开始钻牛角尖了,而且已经开始不分好赖了。 马睿明想上去劝解,可却被刘继玉拦住了,刘继玉摇了摇头,道:“这种人你得让他自己想明白,你越是劝他反而越是想不通。” “把这个人给朝歌送过去。”李朝宗这次连头都不抬,道:“他在蜀州道闲着也是闲着,让他对付这个人吧!我没那么多的精力来管他。” 路朝歌何许人也,闻人钟鸣肯定是听说过的,至于为什么要把他交给路朝歌,他确实想不明白,不只是他不明白,就算是马睿明一样不明白。 “少将军有的是办法对付这样的人。”刘继玉对马睿明说道:“没准下次你们再见面的时候,他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李朝宗也是真想要闻人钟鸣这个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在带兵方面还是有一手的,能在短时间内将这些青壮训练的形成战斗力,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且他这股愚忠的劲头李朝宗也喜欢,不管他忠诚的是谁,但忠诚总是没错的。 还有一点也是李朝宗十分看重的,他来到江州城之后没坑民害民,至少说明他是一个有良知的好官,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来到了这,至少城内的百姓没有说闻人钟鸣不是的。 闻人钟鸣被带了下去,杨延昭安排人连夜将他送去了蜀州道,恶人还需恶人磨,把他送到路朝歌的手里,李朝宗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闻人钟鸣一定会投效到他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