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李家的欢乐,云家就要悲惨的多,自从前一天被路朝歌一顿收拾之后,现在的云家已经被路朝歌的亲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是云家人想出去,就是连一只老鼠想溜出去,都得被路朝歌的亲兵查上三遍。 被路朝歌狠狠收拾了一顿的云天翔此时躺在自己的床上,其实路朝歌除了第一脚比较重以外,剩下的那些脚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他之所以躺在床上不肯起来,主要还是怕了,怕路朝歌再打上门来。 云牧儒的妻子,也是云天弈和云天翔的母亲,坐在云天翔的床边,安慰着自己的儿子,道:“儿啊!你别担心,路朝歌就算是在怎么记仇,也不能到家里来打你,他也是要脸面的,你说你也是,怎么说话都不看看场合呢!” “娘,我也没想到路朝歌真敢动手。”云天翔想着被路朝歌踹飞出去那一下,也是后怕不已,只有挨了那一脚的他才知道,路朝歌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你和你大哥都是,从小就跟在你们父亲身边做学问。”云夫人叹息道:“学问倒是做的好,可这人情世故你们是一点都不懂。” 云牧儒和云天弈此时待在书房里,云牧儒也不看书了,看着自己的儿子,道:“看来这凉州道是不能待了,路朝歌现在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我们必须想办法赶紧离开才行。” “可是父亲,如今这家里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我们哪里走得了啊!”云天弈说道。 此时的云天弈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狂傲劲,再被路朝歌扔出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这些读书人在路朝歌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自己自以为了不得的身份,在路朝歌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想办法求求李朝宗吧!”云牧儒道:“就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也不能在凉州道为官了,离开总是可以的吧!” 云牧儒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现在想打入凉州道内部已经是不可能了,要说怨也只能怨自己没教好自己的两个儿子,从小到大只教给了他们学问,而忘记了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现在闹成这样,也只能想想后续的计划了。 “就怕我们根本见不到李朝宗。”云天弈道:“主要还是我们出不去这个院子,昨天下午就连家里的下人想出去都被拦了回来,更别说是我们了。” “我去求一求那些战兵吧!”云牧儒此时已经顾不得脸面的问题了,只要能早点离开凉州道,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 “都怪孩儿。”云天弈自责的说道:“若不是孩儿轻狂,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说不定父亲的官职已经有了眉目。” “好了,不要自责了。”云牧儒叹了口气,道:“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去面对就是了,你能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也不枉我们有此一遭。” 这句话云牧儒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在他心里经过这件事,自己家的长子至少有了成长,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云牧儒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凉州道,哪怕为此冒一些风险也是可以接受的,至于能不能真的离开并不重要,但是一定要让李朝宗和路朝歌知道自己要离开。 云牧儒独自来到宅院的大门,道:“外面的战兵兄弟,能不能帮我给都督带个话,就说我想见见他。” “云先生,您就在家里待着吧!”门外的一名战兵道:“若是我们都督想见你,自然就会来见你,他若是不想见你,我就算是去传话也是一样的结果。” “还请这位战兵兄弟帮帮忙。”云牧儒道:“我云家也知道得罪了都督和少将军,也没脸待在凉州道了,还请这位兄弟给都督传个话,让我们一家老小离开这里可好?” “跟他废什么话。”另一名战兵可没那好脾气,冷冷的说道:“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里面,真给我惹急了,我一刀劈了你们,连我们都督和少将军都敢骂,我看你们也是活的不耐烦了。” 云牧儒这个气啊!他在江州道的时候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说他也是当世大儒,在哪不是被人捧着的,可今天遇到了这些战兵,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人家根本不搭你的茬。 云牧儒压了压心头的怒气,道:“两位战兵兄弟,老夫这里有些银子,两位战兵兄弟帮老夫传句话,这些银子就当是给两位兄弟的辛苦钱了。” 说着,云牧儒从怀里摸出了一袋银子,顺着墙头就扔了出去,他倒是打的好算盘,以为自己的银子能够收买凉州道的战兵,毕竟谁能不爱钱呢! 可他低估了凉州道的战兵,也高估了自己的那一袋银子,在他的认知里面,所有的战兵都是贪财的,只要自己施一点小小的恩惠,这些战兵就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甚至愿意被他驱使。 那一袋银子刚刚飞过墙头,就被两个战兵捡了起来,那个脾气不算好的战兵颠了颠手里的银子,顺着墙头又给扔了回去,那战兵冷冷的开口道:“你以为我们凉州道战兵跟你们江州道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战兵一样?想用钱收买我们?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的兵,收起你在江州道的那一套吧!对我们来说不好使。” 这就是事实,凉州道的战兵一旦随意收受银两,一旦被查出来,最轻的都是革除军籍,收回免税耕种的土地,而且一家老小以后都要被人家戳脊梁骨。 云牧儒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悻悻的捡起那一袋银子,转身离开了。 云天弈看着回来的父亲,起身道:“父亲,可是办成了?” “凉州道的战兵还真是油盐不进。”云牧儒道:“好话说尽了也没有用,就算是给钱都不要,只能在想其他的办法了,只要能见到李朝宗,这件事就还有转机。” “实在不行,我冲出去找李朝宗。”云天弈异想天开的说道:“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要强吧!” “冲出去?”云牧儒看着自己的长子,说道:“你呀!总是异想天开,就凭你的身手,你觉得你是那些如狼似虎的战兵的对手吗?他们虽然不敢真的杀了你,可把你打的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还是可以的。” “行了,你先出去吧!”云牧儒摆了摆手道:“我自己待一会,总是会想到办法的。” 云天弈只好离开了书房,只剩下云牧儒独自留在了书房。 云牧儒展开一张信纸,提起毛笔在上面写了起来,他当然不是只带着家人来到了凉州道,作为‘天地院’在江州道的核心成员,手下自然有能用的人,虽然‘天地院’上一次调整之后,他们都变成了单线联系,可家中豢养的杀手可是有不少,这些人都被他带到了凉州道。 写好信件的云牧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这个时候不是把信件传出去的最佳时机,要等到晚上以后再行动。 云牧儒在书房内一直坐到了深夜,甚至连云夫人来叫他吃饭他都没有离开,就这么一直坐在这里。 突然,云牧儒睁开了双眼,从书房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一个笼子,里面赫然装着一只鸽子,云牧儒将写好的信件绑在信鸽的腿上,打开了书房的窗户,放开了双手,信鸽带着信件飞了出去,这只信鸽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信鸽借着夜色的掩护,飞离了定安县,想着东南方向飞去,这只信鸽并没有引起云家院外的那些战兵的注意,毕竟军中很少会用信鸽来传递重要的军事情报。 看着信鸽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云牧儒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打入凉州道内部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现在是进行计划第二步的时候了。 就这么平静的过了两天的时间,这天夜里,一只信鸽带着信件飞了回来,接到信件的云牧儒赶忙展开信件,在读完信件之后,将信件在蜡烛上点燃,直到信件完全化为了灰烬。 信件是他从江州道带来的杀手回复的,让他和他的家人做好准备,这两天就会想办法将他们带出定安县,而且已经给他们一家安排好了退路。 可现实总是要比想象残酷的多,第二天的早晨,云家的人刚刚起床不久,连早饭都还没吃,路朝歌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大队的战兵冲进了云家,不等路朝歌吩咐,就将云家的老老少少从各处小院带了出来。 云牧儒倒是还好,可其他人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年岁较小的几个孩子,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少将军这是为何?”云牧儒被带到了路朝歌面前,道:“就算是我们云家得罪了你,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孩子的过错我云牧儒愿一力承担。” “嘘!别吓到孩子。”路朝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现在不需要你说话,等着需要你说的时候,你不说都不行,明白吗?” 路朝歌打量着云家的众人,不得不说云牧儒还是有福气的,六十多岁的人,已经见到了家族中的第四代人,一家老老小小站在那里,惊恐的看着路朝歌和他身后的那些战兵,如同一只只惊弓之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