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沐得了任务,自然是不敢怠慢的,这件事他准备亲自去处理,毕竟这是李朝宗交代给他的还是要做的,若是连表面文章都不做一做,那朝堂里的有些人就该不安分喽!有些事其实大家都懂也都明白,可你还是要去装假,这是默契也是规矩。 时间进入了十月份,凉州道的天气越发的寒冷,路朝歌窝在自己的小院里,弄来了一大堆木头在那里鼓捣着什么,这段时间路朝歌除了去军营,就把自己关在小院里,家里人也没去管他,只有谢灵韵总是催他去汜水城看看。 路朝歌将自己亲手打磨的零件一件件组装起来,一把弩就出现在了眼前。 路朝歌拿着弩,单手拉住弓弦,将弓弦挂在尾端的一个凸起的小钩子上,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看似和普通弩没有什么区别的弩,是经过路朝歌改良的,在原本弩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些零部件,让弩拉起来更省力,同时杀伤力更大。 路朝歌找了一件皮甲,立在了远处,路朝歌端起弩,瞄准——击发,一支弩箭飞了出去,直接穿透了不远处的皮甲,路朝歌赶忙上前查看,对这个结果还是颇为满意的。 就在这时,县衙的衙役在大管家的陪同下,来到了路朝歌的小院,衙役见到路朝歌,行礼道:“少将军,都督请您去县衙一趟。” “知道什么事吗?”路朝歌拎着弩问道。 “西域诸国的使团来了。”衙役如实答道:“好几个西域的国家都派人来了。” “哦!”路朝歌点了点头,道:“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路朝歌回到自己的屋子,将那把改良的弩藏了起来,这东西若是让别人拿走了,那对于凉州道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路朝歌换了身衣服,跟着衙役来到了县衙的大堂,此时的大堂内已经坐了不少人,路朝歌看了一圈,来到李朝宗的身边道:“这都是来干什么的?使团不是应该去长安吗?” “都是来跟林哲言谈生意的。”李朝宗低声道:“只是林哲言没回来,我就暂时接待一下,等林哲言回来了,具体的事宜他们自己去商议就行。” “哦!”路朝歌点了点头,道:“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又不会谈生意。” “月氏国的使团想见见你。”李朝宗向坐在下面的一个人抬了抬头,道:“想看看是谁把月氏国搅合的天翻地覆的。” 路朝歌顺着李朝宗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中年人坐在那里,正在不断的打量着自己,路朝歌向那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已经是路朝歌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态度了。 谢玉堂的死一直让路朝歌耿耿于怀,别看路朝歌平时跟个没事人一样,可以想到谢玉堂,他就恨不得弄死月氏国所有人给自己的兄弟陪葬,谢玉堂作为路朝歌的重点培养对象,出塞的时候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让谢玉堂多看多学,谁曾想,居然一去不回了。 那使者看出了路朝歌眼神中的不善,只能友善的笑了笑,他此时的内省也难以平静,即使他看到了路朝歌本人,他依旧不相信,把月氏国搅合的天翻地覆的人,居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这要是传到国内,那些自诩名将的老家伙,还不得羞愧的当场抹了脖子? 可他若是知道路朝歌只有十三岁的年纪,那他估计也会当场抹了脖子,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做了很多人不敢也做不到的事,这要是再过几年,那岂不是更了不得。 只见月氏国使者站起身来,对着李朝宗和路朝歌行礼,道:“两位将军,鄙人月氏国赤炎乌涂,我此次前来,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也希望彼此之间能够加深友谊,而不是仇恨。” “没当场宰了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路朝歌盯着赤炎乌涂道:“至于你说的诚意,我是没看到,魏宁关头战死的战兵也没看到。” “朝歌。”李朝宗轻轻的碰了碰路朝歌,他知道路朝歌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若不是现在条件不允许,他敢肯定,路朝歌一定会带着人去踏平了月氏国。 “现在就是展示我们月氏国诚意的时候。”赤炎乌涂道:“我们收敛了将军手下骑兵的遗体,这次我带着这些战死之人的骨灰而来,将这些战死将士的骨灰归还给将军。” “当真?”李朝宗道 “这岂能有假,因为带进城多有不便,承载战死将士骨灰的马车现在还在城外。”赤炎乌涂道 路朝歌点了点头,没能将战死兄弟的骨灰都带回来,他也很遗憾,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骨灰,那是一千人的骨灰,想从月氏国内运送回来,除非月氏国亲自送回来,不然这些人也就只能埋骨他乡了。 “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将军。”赤炎乌涂道 “还有什么大礼。”李朝宗这个时候来了兴趣。 “可否让我的亲随将这份惊喜抬进来了?”赤炎乌涂道 “可以。”李朝宗点了点头道 不多时,四名赤炎乌涂的亲随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此时好似睡着了一般,路朝歌看到被抬上来的人,顿时一阵恍惚,被抬上来的这个人不是谢玉堂还能是谁? 路朝歌快步来到担架前,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谢玉堂,此时的谢玉堂正发出微微的鼾声,路朝歌顿时笑了出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回将军的话,这个人是我见识过生命力最顽强的将军。”赤炎乌涂赞叹道:“最开始被我们的禁军带回王都的时候,已经快要咽气,在经过我们医生救治之后,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路朝歌轻轻的碰了碰谢玉堂道:“醒醒,醒醒。” 谢玉堂听到有人叫他,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当他看到路朝歌那张脸的时候,猛然间眼睛突然睁大,呆呆的看着路朝歌,有些颤抖的说道:“少……少……少将军?” “是,是我。”路朝歌笑着说道 “少将军,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谢玉堂顿时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路朝歌道:“先下去歇着,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只要回来了就好。” 路朝歌招来几个衙役,将谢玉堂又抬了下去,路朝歌回过身,对赤炎乌涂,道:“你的诚意我收到了,你也会得到来自于凉州道的诚意。” 赤炎乌涂也是松了一口气,之前月氏国参与联军不仅一点好处没捞到不说,还和楚国结怨,他这次来也是提心吊胆,若不是把谢玉堂带在了身边,他真不一定敢来凉州道。 现在路朝歌的心情好了,就连看这帮子外国使臣都顺眼了许多,笑着和诸国的使者打招呼。 通商的事情路朝歌不会插手,这些事他又不懂,只能等林哲言回来,李朝宗对于经商之道更是了解的不多,今天与诸国使者见面,只能算是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路朝歌没有在县衙多待,他要赶着去处理被赤炎乌涂送回来的将士骨灰,总不能将将士们的骨灰一直放在马车上。 路朝歌带着人将将士们的骨灰安葬在了英烈园内,看着一个个袍泽被迈进土里,路朝歌的悲伤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