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月离开后,神威营内所有将士都能明显感觉到,将军又变成从前那副冷清冷清的模样,什么事都激不起波澜,甚至比以前更冷。 “今天是第几天了……明明才过七月,我总觉得每天都浑身发冷。” 主帐外的值守兵小声聊着,“可不是嘛,将军只要余光扫过来都能把人给冻死!” “嘶…我想想,这也才刚过七天,哎哟……我竟然也盼着暮月公子快快回来。” 如今真正差点坏了事的卧底已死,纵使暮月的身份为难,但确实实打实能安抚他们大将军啊,这行军打仗的,谁不想有个情绪稳定的主将呢。 小兵们正聊着,最外侧的突然被师佑踢了脚,“将军还在帐内,闲聊什么,也不怕被他听见。” “哎哟,师三爷您有所不知,将军大早上就出去了。”被他踢了一脚的小兵忙解释。 “据说是王爷自上次吐血醒来后身体大不如前,还觉得自己是被将军气得,想要状告将军呢。” “啊?”师佑紧皱眉头,“他有病吧。” 塞外不比京城,他们也都是没规矩的糙汉子,哪顾得上什么没礼。 “可不是说呢,所以今儿个将军特意去了城内看看王爷的情况。” “得,小爷我也去瞅瞅,哥几个休息去吧昂。” 师佑把潜伏在西坞皇宫内探子的来信揣进兜里,牵了匹马就冲。 此时城内。 “这…启禀将军、启禀王爷,确实诊断无误,只是风寒感冒作祟,只不过……” “只不过王爷近来…稍有些没节制,这才亏空了身体底子啊。” 赤寒华落塌的房间内乌泱泱跪了一地老大夫,各个愁眉苦脸摸胡子。 锦辰端坐在床榻边上,让他们一个个探脉象禀报。 还想把罪名安在他身上,那就让大夫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反正暮月的毒一般人探不出来。 结果每个大夫说的都是纵欲过度。 锦辰嗤笑:“王爷可听清楚了?落雪楼的美人可不是我给你安排的。” 赤寒华:“……” 不管有没有听清楚,今日这事简直让他面子里子都丢尽了!锦辰怎么敢的啊! “滚出去,都给本王滚出去!” 赤寒华砸了手边的玉壶,气得咳嗽不止,面色灰白而凹陷,活脱脱快要病入膏肓的模样。 可锦辰偏偏还要来补上一刀。 “王爷可莫要气急攻心,届时突然暴毙,末将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你…咳咳咳…咳咳!” 赤寒华偏头吐出一口血,污血流进枕头里,黏腻又恶心,房间里却只剩下他和锦辰二人。 锦辰啧了声,嫌恶后退。 赤寒华:“……轻乐呢,让他进来!” “王爷身边那人?” 锦辰挑眉,饶有兴致道:“王爷忘了吗,那人您说打扰雅兴,早就被赶走,现下估计也成了落雪楼的美人。” 今天是这段时间以来,赤寒华少见的意识清醒时候,才想起有这一茬,不由心酸。 “锦辰!你是故意的!肯定是你!” 赤寒华怨毒了眼神,“就因为本王曾让暮月受过伤?你可是我朝将军!” “没事,你很快就不是我朝王爷了。” 锦辰勾唇,嗓音倏然冷了下来,“王爷早被西坞刺客杀死,不日后末将便会安排最好的镖局护送王爷遗体回京。”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王爷死去。” 赤寒华:“……” 不用问问本王的意见吗! “你…你别过来!” 赤寒华想要躲开,可暮月的毒又岂是他能负予顽抗的,连腿都挪不动,只能瞪着眼珠子,眼睁睁看着锦辰越靠越近。 “啊啊啊啊!” 片刻后,锦辰从房间里走出,手帕随意擦拭鲜血,眉眼凛冽冷漠。 “王爷惨死,记得好生处理遗体。” “是,小的明白。”仵作和镖局老大对视了眼,连连点头。 锦辰看向柱子后的衣角,寒声:“滚出来。” 轻乐害怕瑟缩了下,捏着手帕走出来,“将军……” “你是来送王爷的?”锦辰边问,边想着要不要连这儿一块儿杀死。 “不……不是。” 轻乐慌忙表忠心,“王爷嫌弃我,不是来看他的,我…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诉将军。” 联想到这人在原剧情里的偷听属性,锦辰负手转身,带他进了间干净的厢房。 “说。” 轻乐下意识跪地,咬唇道:“自成为落雪楼的伶人后,我屡次发现楼主每隔两日就要和阿厌单独见面。” “昨天夜里,我无意中听见他们密谋,这才得知阿厌竟然是暮月的人,而暮月……他是西坞国的小皇子!” 锦辰:“……” 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 “继续。”锦辰勉强压着耐心。 轻乐:“楼主也是暮月的人。” 他想起这几日暮月都没跟在锦辰身边,壮起胆子匍匐在地,“将军,求求您救下我。” “我与暮月有些误会,他性情乖戾又毒辣,若知道我在落雪楼内,定会对我痛下杀手。” 锦辰:“……” 你再骂一句,我现在就对你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