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话,鸦久向来是听的。 他讨好般又拈了颗荔枝,用手掌托着小心递到锦辰唇边,明亮清澈的眼眸此刻显得分外温顺。 却是连带沾了汁水的手指一块被含了进去。 那灼热激得及鸦久浑身微颤,忙不迭想要抽回手,却被锦辰咬了一口。 “唷。” 锦辰偏还要装作不是故意的,“小九,你真不小心。” 他咂摸一下,又意犹未尽似的。 “不过没关系,也不难吃。” 鸦久:“……” 耳尖通红收回手,“主子……您是故意的。” 他又不傻。 “污蔑我。”锦辰瞎叭叭,又理直气壮捏脸又捏腰。 “大胆。” “痒。”鸦久偏头躲了躲,眸间水光泛起,好不可怜,“好主子…您专心看戏罢。” “我不,这戏前天就看过。” 这么闹了一通,可怜的小美人护卫浑身都快要被摸了个遍,脸色酡红趴在主子的肩头,竟是觉得比练武还要让人疲累。 主要是,那双温暖炽热的手覆上,他就浑身没了力气,比最毒的软筋散还要烈。 —— “小殿下,小殿下!” 有下人慌忙跑来戏园子里通传,看起来非常惊慌。 “急什么,天又没塌。” 锦辰瞥他一眼,继续抱着小护卫在躺椅上摇啊摇,“什么事这么慌张,父王回来了?” “回禀小殿下,是外头,正东门外头有个姑娘哭诉,说您……您让她承了恩宠却狠心抛弃,不少百姓都在围观呢!” 下人不确定这件事自家世子有没有做过,但肯定不能被这么多人知道,不然王府的名声何在。 “现在管家正在东门,您快去看看吧。” 锦辰:“……” 啪嗒。 吓得荔枝都掉了。 谁啊,哪儿来的姑娘! 鸦久也懵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淡淡的心里不畅快,很是堵得慌,把刚才和主子相处的愉悦都冲淡了。 他笑容收敛,低垂着眉眼从锦辰怀中下来。 “主子,去看看罢。” 锦辰拍拍衣袖站起,却没有急着过去,双手捧着鸦久的脸抬起,“听着,本世子没有宠幸过什么姑娘。” 缓慢眨眼,鸦久虽然不明白为何要特意解释,心底的淤堵却神奇般消散了些。 他乖乖扬起一抹笑,“我相信主子。” 却不知此刻眉眼脉脉,眼含情谊。 锦辰屈指轻刮鼻尖,语气无端愉悦,“那就陪我去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 —— “世子殿下……您怎么能这么对奴家啊……” 素衣姑娘跪在王府大门口,身后围了不少或是看热闹、或是为这姑娘打抱不平的百姓。 她哭得凄惨,浑身白衣裹着削瘦身段,泪水不断滴落,瞧着就让人觉得可怜。 管家无奈拂袖,语气强硬,“这位姑娘,你既然什么都不说,就别怪我们赶人,世子殿下这段时日都在王府里好好的,怎么可能与你有染。” “来人,关门。” 护卫立刻迎上来关门,素衣哭得更凄厉了,“殿下!殿下……我怀了您的孩子啊,您不能不要我!” 管家:“……” 他手腕一抖,赶忙叫停。 “你还怀有身孕?” 门外的百姓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锦辰便是这个时候赶到,依旧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 管家和护卫家丁赶忙行礼。 “小殿下,是这样……”管家把事情说给锦辰听,又道:“……这姑娘还说,已经怀了您的骨肉。” 锦辰眼角抽搐,“胡言乱语。” 他往门外看去,心里大呼以后再也不当活雷锋做好人好事了。 总是被讹! 这不就是半月前在街上看到的卖身葬父的姑娘吗! “殿下……殿下…” 素衣哭着在地上跪行,想要去抓锦辰的衣角,嗓音颤抖楚楚可怜,“您不能不要我啊……您说过,帮素衣葬父后,就会好好对素衣的……您怎么…怎么能就这么抛弃我了。” “没有您,我该怎么抚养这个孩子长大……他是您的骨肉啊殿下,就算您不要我,至少、至少不能让王府的血脉流落在外。” 锦辰抖落浑身鸡皮疙瘩,“一派胡言!本世子何时说过这些话。” “我有证据的……” 素衣眼含热泪,深深看着锦辰,似乎并不愿意走到这步。 她只能狠狠闭眼,颤抖着手拿出一片衣裳碎布料,暗青色的布料绣麒麟纹样,这是只有王爷和世子才能穿的绣样。 “殿下……那日您,您留宿于我院里,留下这片布料,您可还记得?” 百姓的窃窃私语更大了。 鸦久怕主子听见心烦,冰冷瞪他们一眼,“谁再胡言乱语,全都拖出去打板子。” 效果很好,瞬间安静。 锦辰瞧着那片布料,更加头大了。 “怪道那日在街上,你缘何见到我就扑,原来是因要拿到所谓的证据啊。” 和他玩心眼子,哼哼。 锦辰稍稍倾身看她,眸光倏然寒冷,方才慵懒的气质荡然无存,“你且说说,本世子是何日留宿在你院里的。” 素衣还没说话,就听见大虎很有默契补充,“我劝你可莫要随意编造谎话,小殿下每日要穿的衣裳,王府内可是都有记载的,不可能会有纰漏。” “……我,我不太记得,许是有月余了。” 素衣心里有些慌乱,只能特意模糊了时间,抚着肚子默默流泪。 有人看不下去,“世子殿下,您也太过分了,小姑娘家怀了孕本就要好好照料,您怎么能在这里当众逼问呢。” “是啊殿下,你就把她收做妾室通房,不就是多了个美人在府内吗。” 锦辰挑眉,站直了些幽幽看向说话的那几人,“谁觉得她可怜,就把人带回去,本世子定为你们好好指婚。” 一时间,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男人们立刻噤声。 锦辰这才垂眸,“你若现在走,本世子还能留你一条命。” 素衣莫名吓得一颤。 “殿下……您为何不能承认您的血脉呢。” 锦辰怒气冲冲,“血脉个屁,本世子压根就不喜欢女人!” 素衣:“……啊?” 百姓们:!!! 府内的管家和家丁默默看向护卫鸦久,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原来如此! 锦辰冷笑,“在本世子眼里,你还没有我的小护卫好看,瞎了眼才要宠幸你。” 于是众人的视线都纷纷落在鸦久身上。 鸦久耳垂微红,回头朝锦辰露出浅笑,堪称顾盼生辉,一时间迷了许多人的眼睛。 百姓们再次沉默,好像…确实……哈。 素衣暗自咬牙。 早知道就先查清楚了,现在也不至于骑虎难下。 她没了法子,当即从袖中抽出断刃,嗓音蓦然凄厉凶狠。 “狗世子!去死吧……呃!” 手臂方才抬起,就被鸦久射出的袖刀扎穿,手腕出现血洞。 下一瞬,鸦久身形瞬移,抓着素衣的肩膀蓦然拍开,深厚内力一击毙命。 素衣狠狠砸落地面,瞪大眼睛彻底失去气息,肚子里塞的棉花也掉落出来。 不到三招,不过几秒。 鸦久杀气凛冽,扫视众人,“可看清了,她没有身孕。” 他挡在锦辰身前,字字句句皆让人胆寒。 “帮刺客说话者,皆可同罪处理。” 刚才说话的几个男人面无血色,赶紧跪下求饶。 “殿下饶命!”“是小的们口无遮拦,还请殿下宽恕!小的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刺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