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小少爷出生后不久,我伺候夫人坐月子,才知道她……她换了个孩子。”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久再提起这件事情,宋姨还是觉得荒谬又可怕。 她满是老茧的手,不断地抚摸围裙。 “小少爷其实是那个女孩和先生的,夫人自己的孩子被她送走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我听她打电话的时候,说过那个孩子后脖颈有个胎记,还让电话里的人别弄错。” 宋姨越说心越慌,这秘密原本藏在她心里几十年,可如今不说就真的迟了,小少爷会被她害死的! 锦辰察觉出宋姨的情绪激动,转身也给她倒了杯茶,“您坐下说,不急。” “我原本是打算把这件事说给当时的老爷,可是太巧了……小少爷刚满月,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就是未来的接班人,老爷就突然脑溢血病重。” 宋姨现在想起来都是一把泪,“可怜哟……连手术都没来得及,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您认为这件事和许丽有关系?”锦辰适时问她。 “欸……是,我是觉得,但没敢往深处想,没有证据又不能和先生说。” 宋姨眉毛打结紧锁,“我就是听了个电话,要说出去了,指不定先生会觉得我胡乱说呢。” “再后来……就是那个叫多多的小孩到了家里。” “他是老杜带过来的孩子,说是亲戚没地儿住,又和小少爷同岁,就成了他的好朋友。” 锦辰内心一颤,立马明白宋姨的意思。 “多多是许丽的亲生孩子?” “我看了,他后脖子就有胎记,错不了。” 宋姨连连点头,又说:“小少爷确诊自闭症那会,夫人就整天哭,哭得不行,我就更确定了……那是为她惨死的孩子哭呢!” 【我的天啊啊啊啊什么两代人的狗血恩怨故事!】 0731听得叹为观止。 “在后来……特别是从两年前开始,宅子里就不对劲了。” 宋姨手指了指外面,“好多双眼睛在盯着呢,我和先生说过,他啊……” 宋姨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先生单纯,又容易轻信别个人,却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 好家伙,原来宋姨才是知晓一切的人。 锦辰不由肃然起敬。 “好,我知道了,为了小少爷的安全,我会尽快让宅子里的隐患消失。” 他看向宋姨的眼睛,几乎是明示。 “这段时间,您还是先辞假休息。” “欸,好。” 宋姨也觉得自己是该休息了,这整天待在宅子里担惊受怕的也不是个事。 还好有这位锦医生。 她搓了搓腿,起身就准备离开,临走时还说了句,“对了锦先生,我之前也跟管家提起过,他应该多少是相信的,你要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 “好。” 锦辰点头,目送她离开。 门被关上,锦辰靠在沙发椅上沉思,尝试捋清楚这些线索。 看傅振华对许丽的宠爱和他们的互动,也不像是没有感情的样子,况且都二十几年了,许丽这么伪装布局,甚至亲生儿子死了还没有停止。 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在支撑她布这个局,费尧在这个局里又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或许……可以从那晚的短胡子佣人下手。 还有他刚来这个世界时,给任嘉明下的心咒。 锦辰缓慢喝了口水,镜片后眸光深沉。 —— 把熟睡的小少爷捞起来吃午餐,又黏糊了好一阵子,锦辰正准备开始每天的冥想治疗,就被闯进书房的曾教授打断。 “上午傅先生说的话,你没忘记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试着让我来治疗傅小少爷。” 曾教授穿着白大褂,谱摆得十足,抬起下巴看锦辰,“你没有意见吧?” 锦辰耸肩,把线香熄灭,“随意。” “不。” 傅沐辞冷声,从躺椅上窜起来,连脱鞋都没来得及,光着脚啪嗒啪嗒跑进锦辰怀里缩着,警惕瞪着曾教授。 “你滚。”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口是心非的老头。 还非得穿一身白大褂,看着就烦。 锦辰失笑,顺势把小少爷抱紧,歪头啊呀一声,“这也不能怪我啊教授,我老师说过,要答应被治疗者的合理请求。” 曾教授呵呵一声,这人是不是不知道合理请求四个字怎么写! “你看这请求合理吗?” “合理啊,”锦辰面不改色心不跳,非常淡然,“小少爷喜欢我,所以依赖我,哪里不合理?” “啊……对,听我老师说过,曾教授打了一辈子光棍,不明白也是应该的,以后您就懂了。” “虽然您是教授,但毕竟活到老学到老嘛。” 说完,他还要扶着眼镜挑眉微笑。 曾教授深吸一口气,被气得差点呛到,狠狠拍上桌子。 啪的一声,桌子上的东西都跟着震。 傅沐辞立刻转头又瞪过去,那都是锦辰的东西!这个人凭什么乱动! 这段时间的治疗到底是有效果的,又经过了上午的情绪大爆发,傅沐辞胆子都大了不少。 他左右看看,随手拿起窗边摆着的花瓶,下意识就想往曾教授身上扔。 锦辰眉心一跳,赶紧抓住他蠢蠢欲动的手。 〖这玩意是会给人砸死的!〗 “辞宝冷静下来,他死了咱们还得吃官司,多麻烦。” 傅沐辞动了动,发现锦辰抓得很紧,根本挣脱不了,他抿抿唇放弃,乖乖把花瓶放了回去。 “不死就可以吗?” “理论来说是的。”锦辰的回答倒也是炸裂。 已经退了两米远的曾教授:“……” 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大病! 傅沐辞听进去了,也不知道暗戳戳想了些什么,瞪向曾教授的眼神晦涩。 “不需要治,你滚。” 别想利用他拿到钱。 曾教授气了个倒仰,为了那大笔钱财还是耐着性子,“小少爷,你要是不想一辈子被人当做神经病,这还是得治疗的啊!” 威胁别人用这招,曾教授简直屡试不爽。 毕竟又有谁愿意当一辈子的神经病呢,到头来还不是乖乖让他摆布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