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杏并不想与柳苍术有过多的纠缠,当即雁翎刀横扫而出将其逼退,“小僧与董玲玲没有任何男女私情。”说罢,便继续开口道:“小僧找你,是想问柳施主……” 可话到嘴边霎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顿时感觉自己蠢笨如猪,如果他直接向柳苍术发问,董玲玲有没有将柳满庭杀死上官红父亲的告诉于你,假若董玲玲并没有告诉过柳苍术,经他这样一问柳苍术就算不想知道也就知道了。 柳苍术见陈文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露出阴恻恻的微笑,双眼直直盯着陈文杏的脸。 陈文杏只得暗骂自己愚笨,而后选择无视柳苍术的神情,转身便想要离开此地。 柳苍术口中发出一声长啸,啸声响彻夜空,而后院子内所有的房间内都亮起了灯,连带着周围所有的建筑内也都亮了起来,很快便出现很多身着黑衣劲装的汉子,将站在房顶上的陈文杏给团团围住,“陈文杏,我只需将你引入这方天地即可,并不需要引你踏入院子。” 话音落,便有两位白发白须长相极为相似的老者出现在柳苍术身旁,这是一对双胞胎。 这对胞胎兄弟身上却穿着完全相同的翠绿色长袍,看起来格外显眼。 看到翠绿长袍,陈文杏不由地便想起刚才在红莲楼内的碧绿银针,“你们是一伙的?” “没错。”柳苍术向前迈出半步,朗声答道。这句话一语双关,即说出红莲楼内突然出手的碧绿银针,又说出董玲玲对陈文杏做的一切。 事情发展到这个时候,陈文杏心中也明白了一切,之前还在纠结的事情也变得肯定,也无需再向董玲玲与柳苍术去求证了。 董玲玲当然将上官红的事情告诉她深爱的丈夫,那是她在心灰意冷且醉酒之后说出的,说了便是说了。 在柳苍术知道了关于上官红的事情后,他想过在第一时间告诉上官红,从而看上官红会如何对待柳满庭,柳满庭又会如何对待上官红。 但他却忍住了,想要在柳满庭处于最最低谷的时候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身为少主的柳满庭,自小便被当做城主大人培养的人,对其而言还有什么比弃城,败退还要低谷的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柳苍术派人将上官红的事情告诉了西嘉城的徐黄芪。他知道徐黄芪会在恰当的时候给柳满庭致命一击。 果不其然,就在柳满庭费尽气力整顿残军,眼看就要有规模之时,徐黄芪在被公认为观柳城最大的妓院悦梦斋宴请柳满庭。 其实在徐黄芪宴请柳满庭之前,身为西嘉城掌权者的陆无乾也找了徐黄芪。 陆无乾在看了蓬城龙门律宗打破观柳城后,心中便生出了惧意。他并不是陆熊,对观柳城,对柳满庭并没有那种远高于生命的忠诚。 在与龙门律宗的人接触过后又计划良久,这才找到了徐黄芪,目的也很是简单,就是让徐黄芪助其斩杀柳满庭。 徐黄芪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因此才有了悦梦斋之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柳满庭便直截了当地向徐黄芪问出,这次宴会的目的。 而徐黄芪也没有过多的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龙门律宗势大,单凭一个小小的西嘉城根本就抵挡不住。” “是你一个人这样想,还是有人和你一样这样想?”柳满庭反问道。他在来参加这场宴会之前心中就已经猜出了一些事情。因为告知徐黄芪要在悦梦斋宴请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无乾。 “西嘉城内的绝大多数人都这样想。”徐黄芪回答道,他并没有直接说出陆无乾的名字,但也与直接说出没有任何区别。 柳满庭笑了笑,道:“如此丰盛的酒菜,怎么看怎么像是给我准备的最后晚饭。” 柳苍术朗声一笑,道:“柳少主言重了。” 柳满庭平静地说道:“言重与否,我相信你心中十分清楚。” 徐黄芪轻抿一口酒后,正色说道:“不错。陆无乾确实来找过我,要我帮他斩杀柳少主。” “你答应了他。”柳满庭语气无比平静地陈述道。 徐黄芪道:“并没有。” 柳满庭饶有兴致地问道:“没有?”说罢,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酒菜,其中意思自不用多说。 徐黄芪道:“无论怎么说徐家也身处观柳城这么多年,而在这么一个时候斩杀少主,我徐黄芪还不敢背这么个不仁不义的骂名。” 柳满庭沉默不语,心中深知徐黄芪能把陆无乾找自己的事情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就不会对他出手,但他也不会自信到徐黄芪会选择帮助他,能不不对他落井下石已是万幸之幸。 徐黄芪举起酒杯,柳满庭见状也拿起酒杯。 二人碰杯饮尽杯中酒后,徐黄芪轻叹一声,道:“我最近听到了一件关于少主夫人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与少主你也有莫大的关系。” 倏忽间,柳满庭的神色变得万分凝重,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什么事情?” “我听关天府那边传来的消息,不过此刻想来定是假消息。”徐黄芪微笑着说道。 “你尽可以说出来,要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柳满庭忍着心中不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好。少主英武。”徐黄芪赞道。而柳满庭则冷冷地看着他。 他嘴角上扬,缓声道:“传来的消息说,少主夫人的父亲上官刃是死在少主手中。”说罢不等柳满庭反应,便又自顾自地说道:“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便派人调查了。上官刃死后有是一个叫做姜卢的山贼入主了上官家,而少主夫人也一直将姜卢当做杀父仇人,甚至孤身远赴平铁城为父报仇。 上官刃身死前,柳府的管家董彦会董老也刚刚身死山德镇,虽然,少主与董彦会的孙女董玲玲当时也在山德镇,但大家都知道董彦会与其孙女是去寻找出走的少主,所以我相信少主与上官刃的死亡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话音落,他便眨也不眨地看着柳满庭眼神中满是戏谑。 柳满庭即便隐藏的再好,在徐黄芪缓缓说出上官刃名姓的时候,神色也会发生变化细微的变化,而这个变化自然被徐黄芪看在眼中。 “陆无乾在哪里?”柳满庭惊声道,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当然是在陆家。”徐黄芪回答道。 这像是一句废话,可这句废话在柳满庭听来就像是判他死亡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