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怀周身泛起淡黄色光芒,同时用力将孟怀的双臂震碎,同时震碎的还有孟怀的五脏六腑。 他虽灵气将尽,但也不是此刻的孟怀能够承受的。 他翻身而起看了一眼孟兴林,道:“上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已经饶他之过,这次竟然还敢出手阻拦贫僧,你们孟家真的是辱大佛寺无人吗?”话音未落,人便冲向了陈文杏。 陈文杏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孟怀,眼神中的杀气更胜,斩向慈怀的刀也更加凌厉。 听说一些残忍的事情,和眼看着残忍的事情就发生在你的眼前,对人来说是会有不同的感受。 孟兴林两步便来到孟怀的身旁,手搭在孟怀身上的瞬间便已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孟怀的体内,想要将破碎的五脏六腑恢复如初。 要知这世间,破坏极易,恢复实难。纵使孟兴林也是大凰落之境的高手,却无法将五脏六腑复原。 这一刻悲痛,无奈,懊恼,憎恨种种情绪冲击着孟兴林的神经,更冲击着孟兴林的灵魂。 孟怀未死,在这灵力为尊,武力为王的五大城中,与死有何异? 孟兴林的神情变得冷漠,眼中更是充满了杀气,“你先好好躺着。为父去去就来。” 说罢起身,大声道:“慈怀,看招。” 慈怀一刀逼退陈文杏后,连忙转头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孟兴林的方向。 只见孟兴林抬手握拳,一道纯白色光柱带着浓浓仇恨打了过来。 慈怀当即闪躲,现在的他已无力去硬扛这光柱。 而对战经验极其丰富的孟兴林又岂会给慈怀喘息的时间,一道道纯白色光柱,带着必杀的决心,在慈怀的四周形成四面密不透风的墙,将其包围在了当中。 随着四面墙的快速收缩,慈怀必将会被墙壁给挤压成一堆烂肉。 突然,龙鳞宝刀断裂成两段,刀身弹到墙壁之上便被击成碎块。 碎块掉落在石板上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慈怀的眼底露出惊惧之色,第一次从心底深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孟兴林,贫僧不信你敢杀我?” 孟兴林一拳挥出封住慈怀的退路,冷声道:“我本不想杀你,只是想将你的丹田废掉,让你变得和怀儿一样。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去死吧!” 说话间,纯白色光柱再次打出向着慈怀的胸膛而去。 慈怀不想被废更不想就这样死去,见光柱向自己打来,立刻使出浑身气力闪躲。 恐惧已生,气力已竭。 等待慈怀的便是如死前老鼠一般的折磨与戏弄。 陈文杏站在不远处,木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从他的眼神中你能感觉到,现在的他仿佛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轰隆一声。 自天而降一口佛钟,将慈怀护在其中。 孟兴林见状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一道快过一道的白色光柱击打在佛钟之上,使佛钟发出庄严,高亢,深远,肃穆的声音。 响声传遍整个寺庙,传向整个山林。 声音传入陈文杏的耳中,他的双目渐渐有神,冷静,睿智,善良……刹那之间,他的眼神变得冷漠,无情,残忍……亦如那蔑视一切,不畏天地的妖魔之王。 雁翎刀再起带着丝丝紫气,向着佛钟上的一点猛攻而去。孟兴林见状与陈文杏合击一处,向着佛钟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击。 盏茶之间,佛钟内便传出慈怀痛苦的吼叫声,就像是正在经历地狱恶鬼的折磨一般。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彻云霄,紧接着一个须眉白胡,身着白色僧袍的老和尚盘坐在佛钟之上。 “善哉善哉!”老和尚再次低诵道。 佛钟发出刺眼的佛光,逼退了陈文杏和孟兴林。 待佛光散尽。 佛钟消失。 老和尚并没有站在慈怀的身旁,却出现在孟怀的身旁,同时将手轻轻地放在孟怀的腹部。 孟兴林见状目眦欲裂,大声道:“老秃驴,你他妈的要干什么?” 老和尚低声道:“阿弥陀佛。孟施主如此气愤,不正是认为孟小施主的伤无法医治吗?” 孟兴林稳了稳心神,道:“你能治医治好他?” 老和尚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只能先稳住孟小施主的伤势,待明日孟施主寻得所需药材后,静养些时日方可痊愈。” 孟兴林思考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定似得,迈步走到孟怀身旁向老和尚说道:“我在孟家恭候大师到来。”说罢抱起地上的孟怀向山下而去。 老和尚见孟兴林父子离去后,这才来到慈怀身旁说道:“让你下山历练,是为了打磨你的心性,谁曾想你现在比在山上还要暴烈不堪。” 早已筋疲力竭的慈怀,强行提上一口气回道:“师叔伯,弟子知错了!” 老和尚是大佛寺现任住持普难的师叔,后堂普善的师父。要知道普难闭关让慈怀代掌大佛寺时,虽说是慈怀代掌但很多事情其实是慈怀与后堂普善共同决定。 陈文杏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此刻就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还能起身?”老和尚问道。 慈怀挣扎着站起身,道:“弟子可以。” “下山吧!” 话音落,陈文杏却闪身拦在二人身前,虽未说半个字,但这行动足以表明一切。 老和尚见状笑了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沙弥老衲要下山,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你可以走,但他不行。”陈文杏说道,说着便刀指慈怀。 老和尚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先前的对话老衲全都听到了。他在哄骗与你,目的就是要同你死战到底。 出家人不打诳语,而他却犯了戒,待他日回到山门后,老衲定会惩戒于他。望小沙弥放心。” 陈文杏说道:“小僧不是赌徒,更不敢用翠姨去赌。你说他犯戒说谎,难道你不会帮着他一起说谎吗? 小僧也曾到过大佛寺,你们大佛寺内的僧侣是如何做事的,更是如何勾结外人做出伤天害理,残害少女等众多事情的。此间种种小僧也都略有经历。” “阿弥陀佛!”老和尚轻诵一声佛号,随后脸色一沉,厉声道:“老衲不知你这小沙弥与我这慈怀徒孙有何过节,但你若再敢出言污蔑大佛寺,就别怪老衲辣手除魔。” 陈文杏嘴角露出笑容,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在此刻发笑,“好一个辣手除魔,小僧今日受益匪浅。” 刀入鞘,陈文杏双手合十退至一旁,虔诚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朱红色的大门仅剩门框还矗立在地上,南面的院墙彻底化为齑粉,院中的石板地碎裂成块、铜鼎树木也化为泡影,大殿亦倒塌了大半。 陈文杏跪在佛像前,轻声地诵着佛经,而他的周身却萦绕着两股灵气,一股是圣洁的佛光生气,而另一股却是紫黑色的死气。 两股灵气在陈文杏的周身抗衡,缠绕,最后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也就在这个平衡达成的瞬间,陈文杏的身子一软倒在了蒲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