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底,血液里,灵魂中或许都嵌着一股风,一股名叫自由的风。 无拘无束。 风起时,流浪。 风止时,休憩。 但你就是搞不清楚,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阻拦在你的周围,并让你不能如风般自由。 或许是心中还没有想清楚生命的意义,亦或许是失望吧! 正如此刻的陈文杏。 他的失望有来由亦没来由。 无论如何,有那么一瞬在他的内心生出一种感觉,侯定懂他,了解他。 他微微地回了回头,道:“谭施主,你说的很对。人生总是总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无能为力的事。” 侯定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来人,送谭公子回城。” 话音落,两个人穿过横七竖八的士兵来到了侯定的身后,分别是侯风与侯波。 侯波的手中端着一个木制盘子,而盘子上则放着一个青铜面具,与铠甲男一模一样青铜面具。 而,侯风则来到谭永的身边,自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到谭永嘴边,“吃下去,对你有好处。” 谭永看了一眼陈文杏的背影,便将丹药吃了进去。 片刻间,他便能站立。 陈文杏则一直看着盘子中的青铜面具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永想要向陈文杏走近,可刚迈出一步便要摔倒在地。侯风就站在谭永的身旁又怎么会看着谭永摔倒,当即伸手抓住了谭永的胳膊,想要将谭永的身形给稳住。 可侯风刚刚抓住谭永的胳膊,又闪电般松开,人也如触电般向后跳出一步,惊声道:“你,你,你们他妈的到底做了什么?” 谭永毫无意外地摔倒在地,可他并没有回答侯风的问题。 而,正在发呆的陈文杏则在侯风的这一声惊呼中回过神来,他回头看向侯风,嘴角上扬露出笑容,天真,烂漫,纯净,无邪…… “怎么回事?”侯定沉声问道。 侯风是怎么样的人,作为兄长的侯定又怎么会不知,他从未见过侯风有如此大的异动。 “南无阿弥陀佛。”陈文杏轻声颂念了一声佛号。 侯风拱手道:“弟,突感不适,先行告罪。”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他这一走至死也没有再出现在陈文杏的面前。 直到多年以后,在小酒馆内侯风喝了不知道多少坛酒后,在酒醉半醒之间看着眼前的空酒坛喃喃自语道:“我在抓住谭永胳膊的时候,抓到的并不是胳膊上的肉,而是骨头。他胳膊上的肉去哪里了?陈文杏经历雷劫刚刚醒来,明明虚弱无比为什么会在半刻钟之间便能将自身的灵气,力量恢复的七七八八?甚至可以与那个男人战斗且不,不,不落下风?他,他走出地牢的时候嘴角有血,血,我抓的胳膊上没,没有,没有……” 谭永挣扎着再次站起身,来到陈文杏的身边。 他的刚有血色的脸上露出无尽的悲痛,眼角的肌肉更是忍不住地跳动着,“作为谭家外门子嗣与婢女所生出来的人,作为自小便被人称作孽种的人,我想我能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心情。” 陈文杏看着谭永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任何话。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索性不说为好。 侯定侧身而立,“谭公子,我重新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用。”谭永说罢便迈步向外走去。 可刚走出两步便又猛然回头,脸上,眼角都带着往日的笑,“等你什么时候想回观柳城了,记得托人告诉我。” 陈文杏轻轻地点点头,随后伸手拿起盘子上的青铜面具。 当谭永的背影自陈文杏眼前消失的时候,他将青铜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秋,夜凉,凉如水。 陈文杏从侯英汉为自己设的宴席离开,来到为自己准备的房间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月圆,又快要到十五了。 这世间就是这般的奇妙且不可思议,前不久还刀剑相向你死我活的仇敌,现在却能坐在同一张桌子旁推杯换盏,说着一些互相赞美的话语。 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陈文杏的思绪也回到现实,转头看向去,语带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