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嘉城内有一个传言知道的人很少,很少,即便是知道的人也会说这是陆熊故意散播的传言,只为证明他比徐家家主徐祥兆厉害。 传,徐家雄居西嘉城近千年,乃是西嘉城的无冕之主。但是有一天陆熊领柳州羿之命掌管西嘉城。 所以,当陆熊携家眷入主西嘉城的那一天,陆家与徐家,陆熊与徐祥兆之间便产生了一个无论如何也调和不了的矛盾。 陆熊军队出身善用长枪,军中人都称陆熊手中长枪乃是可以破天的存在。 而,徐祥兆用刀,丹凤刀。 那一年的七月十五日徐祥兆在西嘉城悦梦斋邀请陆熊。 陆熊只身一人,未拿任何兵器便前去赴约。 可,徐祥兆的丹凤刀却从不离身。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那一夜过后徐祥兆的腰间再也没有了丹凤刀,陆熊的腰间却多了一柄森寒的丹凤刀。 也就在那一夜后,徐祥兆整日留恋于悦梦斋的温柔乡之中,以至于他的灵气境界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就算是徐家的人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可李清欢五岁入徐家为奴,对于这件事早有耳闻,只是一直难辨真假。 当徐黄芪看向陆无乾腰间的丹凤刀,再结合陆无乾当时的反应,李清欢在心中断定陆熊与徐祥兆之间的事情,丹凤刀易主的事情绝不是一个传言,而是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至于当时陆熊与徐祥兆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于此刻的李清欢来说并重要。 陆无乾在徐黄芪说出“借刀一用”的话后,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丹凤刀,同时转头看向徐黄芪的脸。 徐黄芪的脸色未变,依旧是那般平和,他笑了笑,道:“你是怕我一借不还?” 陆无乾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中散发出思考的神情。 徐黄芪像是能猜出陆无乾心思一般,继续说道:“陆公子请放心,我徐某虽不才,但也还不至于无能到这个地步。更不会费尽心思就为了骗你腰间的丹凤刀。” 说罢,他向前迈出一步,在陆无乾的耳边轻声,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手将我徐家的丹凤刀还回来。” 刀出鞘,伴有虎啸之音。 刀身散发出森寒的气息,使得整个庭院的温度都下降了些许。 陆无乾眼角的肌肉忍不住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笑,轻笑,“黄芪兄哪里的话,要用刀你拿去便是。” 说着,便抬起丹凤刀指向徐黄芪的胸膛。 徐黄芪抬手便抓在了刀身之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春风吹过,李清欢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身上的酒意彻彻底底地散尽了。 紧张,压迫,悲伤,乃至于身上入骨的伤口都没有让他身上的酒意散尽,可春风却做到了。 真就如古语道:“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李清欢还能不能等到天边的乌云散尽,再次看到天边的夕阳? 他自己并不知道。 他只有站直身体,握紧手中短剑,紧紧地盯着徐黄芪左手中的丹凤刀。 徐黄芪迈着轻松的步伐向李清欢走近,就像一个老道的骑手若无其事地走向烈马一样。 他在距离李清欢三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看着李清欢的双眼,“李清欢,此刻我便让你知道主永远是主,仆永远是仆。” 最后一个“仆”字出口的瞬间,丹凤刀便带着无匹的气势斩向李清欢的脖子,誓要将李清欢的头颅下来一般。 李清欢时刻在注意着徐黄芪手中的丹凤刀,所以,在丹凤刀斩向自己的同时,便也抬起手中短剑斩向丹凤刀。 没有喷涌剧烈的灵气波动,没有万丈耀眼的光芒,森寒的丹凤刀在徐黄芪的手中仿佛也变得同他一样平和。 简简单单的一击,斩! 短剑在丹凤刀下,就像是一个小孩的玩具一样,被轻松地斩为两段。 剑身掉在石板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李清欢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脑袋还完好无损地长在脖子上。 “现在,你对自己的实力有没有一个清醒地认识?”徐黄芪问道。 “有。” “认不认?” 李清欢知道徐黄芪让他认什么?所以,他并没有回答。即便丹凤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徐黄芪手上用力,他的脑袋便会和断裂的剑身一样掉在满是雨水的地上。 “你不认?”徐黄芪仿佛不知道生气一般,再次问道。 “认。”李清欢回道。 徐黄芪的眼中露出赞赏的笑,道:“好。我需要你为我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你之前所有的过错一笔勾销。之后你便是我徐黄芪最得力的助手。”